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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偏執戰神后(重生)》 第95章 瘋了一樣

失魂落魄,不外如是。

梅殊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繼續佯裝著哭泣。

反正這種高度,不用說什麼,霍平梟也該知道,阮安是絕無生存的希了。

因著通往這半山平地的夾狹窄,梅殊和阮安在鉆過山時,便讓侍從侯在了外面。

而梅殊早就命暗樁在此地等候,他們偽裝了上山砍柴的村民,早就悄無聲息帶著暈厥的阮安下了后山,已經在出城的路上了。

正此時,霍平梟將視線從崖底收回,眼神狠戾地看向跪在雨中的梅殊。

這個人還在,他的阿姁怎麼不見了?

男人淋了數個時辰的雨,瓣發著澤已變得青白,渾帶刺,就像只傷的孤狼一樣。

滂沱的大雨沒將他的背脊澆彎,他雖目眥泛紅,卻失了平日暴戾的氣焰。

隔著雨聲,霍平梟喃喃問“阿姁在哪呢?”

梅殊知道阿姁應當是阮安的閨名,假惺惺地朝眼前量高大,卻在失神的男人扣了幾下頭,語帶泣聲道“夫人意外失足,小沒及時察覺,雖然小也曾用力嘗試過將夫人救上來,卻還是沒能功…還請侯爺節哀……”

“我的阿姁呢?”

梅殊的神微微一變,方才意識到,霍平梟就沒在問,而是在自言自語。

抬眼,見男人的神由狷戾轉變了偏執和癲狂。

他說話的嗓音似野在低嘶,伴著不休不止的如注暴雨,悲怮到令人心中慌,又問“我的阿姁怎麼不見了?”

霍平梟咬牙說著,亦猛地將梅殊手中的那一小截從上撕下來的料搶過,并將它地攥在手心。

來的路上,他沒有任何實,自然不肯接眼前的這一切。

昨夜還在同他溫聲語,說著喜歡他的姑娘,怎麼就不見了?

跑哪兒去了。

不見了,那他該怎麼辦?

霍平梟仍攥著那塊藕荷的錦布,似是要將它中融為一朗面容上劃過的水痕,不知是淚還是雨。

梅殊沒料到,阮安墜崖的事,會讓霍平梟如此失控,他簡直像是瘋了一樣,完全沒了平日以一擋萬的殺神氣勢。

忽地,男人似是看到了什麼曙般,又往崖底看去。

他踉蹌地走到崖邊,霍長決這時終于趕來,召著一群侍從在他要縱往下躍時,將他及時阻攔。

霍平梟雖然失了神志,可那幾名侍從加起來的力氣也很難敵的過他。

幾個人蒞了番纏斗后,終于將他撂倒在地。

霍平梟落魄地倒在混著雨水的泥地上,華貴考究的弁服染上大片的臟污。

他仰面躺著,將手覆在臉上,似哭似笑地抖著雙肩,說話的聲音令人發瘆,一直念著“沒了…阿姁…沒了……”

霍長決看著曾經如此驕傲的長兄竟變了這副模樣,自然于心不忍,剛要將霍平梟扶起,卻見他竟自己從泥地掙扎地爬起。

男人起后,眼神直勾勾的,瞧著有些木然,又帶著可怕的鷙。

他啞聲說“我要去找。”

霍長決雖然存著期冀,希阮安還有氣息尚存,可他知道這種希極其渺茫。

況且山地下有條溪流,下了這麼久的雨,那已經漲了洪水,說不定尸早就被沖走了。

不然在他們來之前,這里的侍從已經冒雨找了一遭,卻只尋到了阮安的一只繡鞋,還有兄長送予的那枚狼符。

霍長決知道,兄長在沒找到阮安的尸首前,是不一定會罷休的,只能跟著他一起下山去找,這樣也能在路途看著他,別讓他再做出什麼傻事才好。

霍平梟走到眾人前,下山的步伐跌跌撞撞,在石階上險些摔倒多次。

他能覺出,他的思緒于極為的混狀態。

可再這樣,就該找不到阿姁了,阿姁一定還在等著他,等他接回去。

隔著泠泠的雨聲,遠方忽地傳來山中禪寺的鐘磬之音。

霍平梟停住腳步,神沉地扶著山壁,循著這道鐘聲遙遙看去,霎時間,他好似想起了那些被封塵的遙遠往事。

記憶紛至沓來,腦海中,亦忽地響起一道清冽低沉的男音“有一件事,貧僧覺得,陛下應該要知。”

記憶里的他,著一襲旒裳袞冕,置在長安的大慈寺中。

他接過了虛空遞給他的十余枚平安箋,并將它們一一拆開,垂眼看去——

玄康二年,二月

定北侯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玄康三年,九月

定北侯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玄康五年,十月

定北侯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初承元年,二月

霍平梟平安得勝,康健無虞。

初承八年,五月

霍平梟平安得勝,康健無虞。

初承十年,三月

霍平梟平安得勝,康健無虞。

……

上面的字跡,記憶中的他并不認得,但現在的他卻一輩子都忘不掉,阮安沒被他教字之前,字跡就是這樣歪扭有笨拙。

但他能看出,縱是這些字觀不佳,卻都是一筆一劃,極其認真地寫出來的。

上面的日期,正好對應著他每一次征戰的日子。

后來他在蜀地叛變,自稱為孤王,被朝廷褫奪了郡侯的爵位,那些平安箋依舊未斷,阮安依舊在為他祈福。

記憶中的他,卻神錯愕地看向了著玄袈裟的虛空。

虛空說“陛下,有個子,默默地傾慕了您十幾年,還曾為您生下過一個孩子。”

“雖然被關在掖庭,盡折辱,卻從沒忘記過,在您出征前,跪在佛前為您祈福,還為您寫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平安箋。”

前世的霍平梟,因阮安暗自傾慕了他十余年,深深,心中久久不得平復。

而現在的他,也終于想起了前世的一切。

十幾年……

他苦笑。

他何德何能,竟被默默地喜歡了十幾年。

對他的意本就藏匿于無聲之中,他屬實恨自己,曾因的溫吞和不善言辭,對出過些微的怨懟之

他又想起,前世的死于箭,是他手底下的叛軍將的心臟中。

那就等同于,是他害死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死在他的懷里,曾經那張白皙的臉頰盡覆猙獰疤痕。

霍平梟終于知道,這一世的為何會如此落寞的說,沒有人喜歡在臉上留疤。

而他舍不得握的那雙小手,也都遍及著凍瘡,分明才二十幾歲,卻因飽折磨,形容可怖,就像個老婦一樣。

前世到底是誰,將他的阿姁害了這副模樣?

霍平梟的神猶自發狠,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兩月后,皇帝去世,太子蕭崇登基。

蕭崇的龍椅還未坐熱,就立即派了使臣前往益州,勒令定北侯霍平梟即刻回長安復命。

同時,蕭崇也做了另手的準備。

先帝去世前,劍南道的副節度使就和正節度使生出了齟齬,正節度使已然對霍平梟表示了臣服,副節度使的手中卻還有八千的兵。

到時不管霍平梟反與不反,蕭崇都會命副節度使,在霍平梟平日所居的邸中,將他和其余叛臣即刻圍剿。

長安的使臣趾高氣揚地進了大殿,見主位坐著的男人慵懶地闔著眼眸,看都沒看他一眼。

上穿的冕服,和發上戴的冠子,全都逾了規制。

看來陛下提前下的那道旨意是對的,這等子忤悖皇旨的不馴之臣,就該下令剿殺!

使臣不瞇了瞇眼,沉聲道“定北侯,你只是當朝一郡侯,九章袞冕這種服飾,不該你來穿。”

話音甫落,霍平梟亦掀開眼簾,卻只冷冷地看向他,未發一言。

瞧著他這副睡不醒的模樣,使臣暗覺,這逆臣都死到臨頭了,還對周遭的危機沒任何察覺。

他聽說,定北侯自喪妻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阮氏失足墜崖后,尸好似被洪水沖走,霍平梟沒尋到的尸,就篤信阮氏沒有死,不許府上的人為發喪,更不許世子霍羲為他親娘哭,還勒令下人,只許說夫人是失蹤了。

他夫人到底死沒死,他心里還沒數嗎?

不過他也快去下黃泉,見他那位妻了。

使臣來的目的,是想佯裝將他勸降,讓霍平梟的意志松懈。

他剛要再度開口,外面就進了一傳訊的兵士。

那兵士朝著上首的霍平梟行了一跪禮后,便恭聲道“王上,孟廣將軍已將原劍南副節度使廖延斬于馬下,孟廣將軍托小的向您呈上他的首級。”

使臣嗅見了那濃重的腥味后,神驟然一變。

王上?霍平梟竟然已經造反稱王了?

還有那顆人頭竟是……朝廷派來要剿殺霍平梟的副節度使,廖延!

使臣大驚失時,霍平梟已從蟠龍金椅,走到他前。

男人落于地面的高大影被斜斜拉長,帶著威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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