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套題還沒有定下，只要學臺趕改了這套題，重新出一套新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唐厚孜跳得飛快的心漸漸安穩下來，大口大口把碗里的云吞吃進肚子，又把店家送的那碗面湯一飲而盡。

　“荼荼，你真是太聰明了！”

　瞧著時辰不早，他忙道：“謹言，你不用送我，送著二小姐回府，我走著去書院。”

　唐荼荼著他走遠，細嚼慢咽地把剩下的云吞吃進肚子，又店家拿油紙包了一份，當是給珠珠捎的零，這才坐著馬車回了府。

　*

　可誰也沒有想到，不過兩日，學臺泄題一事飛快擴散開來，到了廿五那日，幾乎全城學子都得了信兒。

　岳無忌終于怕了，一大早來了唐府，慘白著一張臉拍開大門，門房去給二小姐傳信。

　“荼荼姐！荼荼姐！事兒鬧大了！事兒鬧大了！”

　他跟個喇叭似的重復了兩遍，差點哭出來：“我要是知道事兒能這麼大，我就不寫那揭發信了，你怎麼能大街小巷地去傳呢！你這分明是要害我！”

　唐荼荼皺起眉：“你胡說什麼？我哥心善，怕揭發信直接給京兆府會牽連太多人，只把信給了學政大人。我什麼時候大街小巷去傳了？”

　“不是你？！”岳無忌瞪大眼睛：“那怎麼全京城的秀才都知道了？！”

　這條巷子里住的全是小之家，他這麼嚷，被人聽著怕是不妙。唐荼荼把他拉到側巷，聽岳無忌小聲說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鄉試歷來只在南北直隸和各省設考點，直隸省環繞京城，下轄甚廣，京城、天津府，還有整個河北，統為直隸范圍。為彰顯天家氣象，這幾個府的鄉試全是要在京城考的。

　又因為今年趕上太后壽辰，學子們早早進了京，如今聚起的學子已有兩萬余人，全在城中住著。文社里才子扎堆、滿城的大儒開班講學、書商抄印往年考題，就連酒樓茶館的說書先生，講的都是往年科場上的事。

　人太多了，丁點捕風捉影的消息，便能傳得滿城風雨。何況學臺泄題，不是捕風捉影。

　唐荼荼皺眉：“你到底泄給了多人？”

　岳無忌恨不得對天發誓：“就那五個哥哥！再沒有別人了！”

　唐荼荼飛快思量：“那就是這回買了題的人太多了，有人大，出去了。”

　岳無忌快要嚇破了膽，看著，又氣又怒又懊惱：“真不是你散布的麼？那我怎麼辦啊！”

　“你嚷嚷什麼，小點聲兒。”

　唐荼荼瞪著他：“不是我，你大可放心。你早，問題不大，趕回家把那題紙燒了，一份兒都別留，也別去聯系賣主，只當你從沒做過這事，叮囑你家那幾個兄弟一樣管好。要是賣主供出了你，查到了你上，記住咬死不認。”

　“事兒鬧大了不怕，知人多，要麼全拖下水，要麼法不責眾。”

　心里傾向于后者，畢竟開考的日子還沒定，舞弊的事沒事實，又因為是恩科，這場試是為太后賀壽而加的，酷刑嚴責未免傷太后面。但唐荼荼心里并無把握，這后半句便沒敢跟岳無忌講。

　岳無忌見神堅定，心里好賴有了點兒底，連連點頭，拔腳就要往家里跑。

　還沒跑去丈遠，岳無忌便見他那等在巷子口的書，朝著他奔來：“爺，不好啦！城中秀才聚在一塊，去學臺府衙鬧事了！”

　※※※※※※※※※※※※※※※※※※※※

　鄉試流程能查到的資料不多，只搜集到了主要框架，所以這部分七以上的容是自己靠腦補填進去的，經不起考據噢，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