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打刑役,擄劫學生,兩次都是下人自作主張……?
晏昰漸漸變了臉,額頭突突跳著,他思緒卻清明起來:“你繼續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褚泰安掀嘲諷:“那倆學生一被帶上樓就以頭搶地,嚷嚷著讓我放過他們。我話還沒說一句呢,心想,兩人剛才看著好看,怎麼離近了就覺沒那麼好看了呢——我才剛湊近瞧了一眼,那倆人就齊齊說不想活了,仿佛被我怎麼了似的,撲到窗欄子上就要跳下去。”
“我心說現在的學生怎麼都這鬼樣子?又怕出事,家仆去攔,趕慢趕地才抓住這倆蠢貨,沒讓他們跳下去。隨后就把他們放走了,從頭到尾,我沒他們一手指頭!”
“也不知是當天跟我一塊吃酒的,哪個了出去,還是當天樓里有史坐在一樓聽曲兒,瞧了個正著兒。反正天還沒亮,參我爹教子無方的折子就送進宮了,說我趁夜擄人,有辱斯文,敗壞德行!”
——這就是趁夜擄人的真相?
晏昰臉難看得厲害。
半月前這事兒鬧得極大,繼都察院史上書彈劾之后,國子監幾位先生也齊齊上書呈進宮,為自家學生出頭討公道。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兒上,罰泰安閉門思過一個月,二舅罰俸三月。
二舅面掃地,氣不過,親自來刑部跑了一趟,讓晏昰把他兒子關上半月,長長記。才有了牢房這麼一遭。
誰也沒問過泰安,當日的事究竟是怎樣,就認定了他是見起意。
褚泰安從小宅里長大,是個察言觀的人,一看二哥面有所和緩,順桿就爬:“這分明是有人算計我!二哥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扔進牢里去了!讓我反省!我反省什麼!老子沒做過!”
“好好說話。”晏昰示意侍衛:“給他醒醒酒。”
旁有侍衛拿來了沁過水的涼帕子,褚小公爺了把臉,正兒八經起來:“二哥,不瞞你說,我近些時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一出門就有人盯著我。”
“年后二月,二哥你知道吧?我的馬車撞了個婦人,那婦人是從馬車右側面撞著的,倒在地上哀哀喚。車夫卻說他沒著,說那婦人是自己撞上來的。那天車行得不快,我看撞得不厲害,就讓人送去醫館,給了五兩銀子打發。”
“隔天,留在醫館里看著的下人慌慌張張來報,說是那婦人懷有三月孕,這一撞,孩子沒保住,落了胎。家男人和公婆都跪在府門前,要我給個公道。”
“好嘛,我那個氣!人家都落胎了,肯定是撞著了,立馬想到是那車夫撒了謊,車夫自然是家法置。咱家的家法二哥你是知道的,打得重,但要不了命——那車夫挨了二十板子,還沒來得及銷了奴籍、扔出府去,隔了兩天,他就暴斃死了,府醫瞧了半天,猶猶豫豫說死因是痢疾,可能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次日,都察院又是一封折子遞上去,說我們府里私設刑罰,打死了家奴。馬車撞了人的事兒也參上去了,可不知怎麼的,在他們口中就變了我鬧市縱馬、馬踏孕婦了。”
唐荼荼對朝政幾乎沒有敏度,反應比這雅間里的所有人都要慢,順著褚小公爺的話慢慢想。
自今上登基時起,增了律法,止奴仆勒買后,京城的家生奴就越來越了。盡管奴仆不再像過去一樣任人買賣了,大戶人家里多多還是保留了些獎懲辦法,像這樣的家刑還是存在的。
車撞婦人,婦人落胎;其家人來討公道,國公府懲治車夫,車夫挨了板子,沒兩天就暴斃。
和前頭夜擄學子、患有心疾的刑役一樣。如果不是褚小公爺被下了降頭,天天走背字,那麼,就極有可能是個巧之又巧的連環套。
褚泰安又道:“一件兩件,還不覺得有什麼,可這樣的事兒多了,我開始覺得不對勁。”
“今兒出了牢房,我沒敢先回家,派人打聽到二哥在這兒,我就立馬過來了——方才鬧了那麼一場,一來,我確實惱恨二哥關我,二來,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盯著我。”
褚小公爺惡狠狠道:“二哥且看著,要是明日再有史參我個什麼‘當街失儀逞兇’的折子,就一定是有人專門盯著我!”
唐荼荼站在邊上,聽到這話都震驚了。
這是什麼九轉十八彎的腦回路?合著這位爺剛才撒潑鬧那麼一場,一半是真流,一半是演給外邊大堂里的客人看的。
再看這小公爺,分明是兩只眼睛一個,跟尋常人沒分別。大約是打小在母親祖母跟前養大的,眉眼間有些相,剛才還說哭就哭,他竟有這般聰明的腦子?
晏昰盯著他這表弟,一時竟分不清他今日所說是確有其事,還是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這些年,他一直是看不上這個表弟的:年歲漸長,卻不求上進,也不知道孝順,讓外祖全家碎了心。晏昰每次宮里宮外見著他,心里都不痛快,將來承襲外公爵位的,怎麼竟是這麼個玩意?
至于早年的兄弟分,快要忘得差不多了。
“你既然覺得有蹊蹺,為何不與舅父舅母說?”
“我說?我怎麼說!”褚小公爺冷笑道。
“每次壞消息都比我先到家!我一進家門,刑凳和鞭子已經擺在院兒里頭了,我爹臉鐵青地站在院里,一句話不容分辯,進門就讓跪!跪下就要!邊邊問我認不認錯!我認他個兒!不是我做的為何要認!”
“我娘眼淚汪汪地撲過來護著我,一邊求我爹消消火,一邊讓我趕認錯。老頭兒老太太氣得倒仰,罵著家門不幸,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三房四房的叔嬸們哭天搶地地撲上去,給老頭兒老太太的,順氣的順氣,又是開庫房拿人參,又是請府醫來把脈——鬧完了,把我往佛堂一鎖,要我面壁思過,哪有我說話的份兒!”
他講的是一番稽鬧劇,可雅間里的人竟無一人覺得奇怪,全都能把小公爺代到那幅場景中。
連唐荼荼頭回見他,對小公爺全無了解,可看著他這一酒氣、不蔽的樣子,都不覺得奇怪,活一個紈绔,任誰都要斜著眼看的。
晏昰頭疼得更厲害了,仿佛被錘子一下下得敲。
泰安說得對,他今兒要是這麼回去,國公府立馬就得鬧起來,牢房里打死了一個刑役的事兒,大約也傳回去了。
外祖父年歲大了,已逾古稀,這兩年陸續冒出些小病,雖然子骨看著還算康健,可這把歲數的老人家,一陣風的事。
多人瞠大眼睛,豎著耳朵,等著國公府出事。
眼下,晏昰再看他這表弟,仿佛他往常的混賬事兒,都似有了個因由在前。
他們是一族同源的兄弟,卻每每惡評先為主。連他自己,掌刑部兩年,清楚知道單文孤證不足為信的道理,都沒有對郭圍的一面之詞、對史的奏折懷疑半分。
他認定了泰安混賬,那些混賬事兒,加在他頭上也就毫不奇怪了。
換作外公全家人,又有誰肯信他呢?
——是我,生了偏見麼……
晏昰的心沉下去。
褚泰安不知道他想了這麼多,只說:“我知道二哥事兒忙,要不是這一連串的事兒實在邪乎,漸漸走到了人命司上,我實在想不出頭緒來,也不會來煩二哥。”
褚泰安捧著腦袋沉思道:“我在牢里這半月,天天都在琢磨。敢這麼算計我的,左不過三房和四房,他們兩房不得我被褫奪了襲爵權,祖父功爵易主。”
“可如此想著想著,我覺得不對勁。二哥你想,事兒要是鬧大了,爺爺那麼疼我,他一定是寧愿擔下罵名,也要保下我的,那爺爺就躲不過一個晚節不保;接連攤上幾樁人命司,那國公府名聲也要臭了——三房四房的叔嬸雖然肚量小、有私心,但一定不敢這麼算計我,他們沒這膽子。”
這番分析是對的,晏昰目沉沉地盯著雙手臂甲。
如果不是沖泰安去的,那就是沖著國公府去的,甚至是皇兄……
歷來母族妻族份量極重,皇兄是三年前娶妻的,皇嫂的本家在商一帶,在京城獨門獨戶,幾乎沒有份量,那外祖一家就是皇兄最大的助力。
外祖功爵里的“忠毅”二字不是虛名,從來治家極嚴,泰安不學無,無疑是國公府里最薄弱的那一環。拿他開刀,串出來的可就多了。
晏昰這麼想著,被褚小公爺的說話聲斷了思路。
“我爹不管事兒,看我跟個畜牲一樣,我倆說不過三句話就要吵。宅私那頭,我讓我娘去查;可府門外,應該還有高人指點,這就勞煩二哥去查了。”
晏昰點頭:“知道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府。”
“不用,二哥忙你的去,大不了我回家再挨一頓鞭子。”褚泰安滾刀似的一擺手,“我爹想揍我,不差個名頭,別耽誤你事兒。”
半晌后,褚泰安到底是不甘心,咬牙道。
“二哥,我是不,我是混賬,吃喝嫖賭樣樣通,但我怎麼說也是個爺兒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該我擔的我認了,可我沒做的,別說是棒教訓,關牢里沒用,押我上太和殿面君也一樣!我不認就是不認!”
雅間里靜下來,半晌,晏昰才緩緩一點頭:“等事查清楚,若是我錯怪你了,二哥給你賠不是。”
褚泰安愣了會兒,眼淚花子又出來了。
兄弟倆冰釋前嫌的場面,還人的,唐荼荼不好再留,福了一禮,出聲請辭:“既然是貴府上的私事,民這就先行告退了。”
晏昰點頭,廿一立刻會意,引著出門。
唐荼荼腳還沒邁出雅間。
褚小公爺幽幽道:“站住——”
他抹了把臉,回過頭來,聲兒涼颼颼的:“你是誰家的?報個家門來聽聽。”
“您說什麼?”唐荼荼呆呆去,沒聽 。
褚泰安齜牙冷笑:“今兒事出有因,又是當著二哥的面兒,我也不難為你——留下個名號,咱們權當結識一下,做個朋友。”
唐荼荼:“……”
你這冷笑連連的樣子,擺明了是要秋后算賬,哪里像是要跟我做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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