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摇摇头,保险起见还是回房间才打开。
这一打开瞬间就知道这盒子为什么眼了。
这分明是之前送给张澍的,装着刑法法条的那个礼盒!
他居然还保留着,还那么新。
确定这就是送的那个,因为边角的划痕是不小心弄上去的。
里边现在躺着一本找了很久的孤本鉴赏书。
绝版多年,因为太小众,就是二手市场也没有人易。
他是怎么弄到的?
盛夏赶紧给他打电话,但他一直没接,半晌回过来一条信息:“在导师这儿,晚点回电,别激动,小作。”
盛夏:……
臭屁。
盛夏爱不释手,当即就坐在书桌前翻阅起来,殊不知时间慢慢走向中午。
王莲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堆满待整理的房间安安静静看书的画面。
“准备收拾收拾出去吃午饭了。”王莲华提醒。
盛夏赶紧把书一合,“啊,好。”接着手忙脚乱挑选服收拾打扮。
他们没走远,午餐订了附近的酒店,致的小包厢,不搞排场。
们这边母三人,徐远山只带着一个男孩,和盛夏差不多大了,但看着似乎……
徐远山主动介绍:“这是我的侄子,从小跟着我生活,他智力水平在8岁,比较真。”
盛夏微讶,同时对徐远山的介绍很有好。
他的侄子比起不爱说话的柠柠更活泼一些,虽然顶着人的面庞说着孩的话,短时间内让人不太适应,但盛夏还是看得出,他被教得很好,很有礼貌也很真诚,最后也是他一直缠着柠柠,说要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吹蜡烛。
柠柠像是有点烦了,又像是无奈了,居然真的开口跟着他唱起来。
这可真是神奇的化学反应。
总之一顿饭和乐融融,盛夏觉王莲华前所未有的温和。
午饭后母三人逛街消食,王莲华才提起徐远山这个侄子。哥嫂走得早,徐远山要照顾侄子,方多会有意见,所以在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的婚事一直不顺利,他也不将就,一直单着,等到了一定年龄,有了社会地位,个人魅力也越发凸显,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他心境却已变了,即便遇到肯把侄子视如己出的,徐远山也还是拒绝了,他已不愿再生儿育,只把侄子视如己出。
盛夏想到了张苏瑾。
难以想象,张苏瑾在这么大的年纪已独自养育一个小孩,而且做好了为他付出一生的准备。这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和毅力?虽然张澍没有辜负的付出,但在世人眼里,好像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可就像徐远山,谁能说这不是他的人生呢?
人们总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把技能点满,将沉没本降到最低,博取最好的人生,于是那些原本可以更好却不够好的,统统被称为意难平。可是好与不好,外人如何能评判?
他们选择了自己的选择,道途如何,只有他们自己能下论断。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
晚上快睡时,张澍的电话才回了过来。
盛夏还陷在慨之中,声音有些拖沓,于是人就显得消沉。
“怎么了?”没说两句,他就察觉不对,“我回晚了不高兴了吗,我的问题,应该让导师语速快一点,然后同一句话不要讲那么多遍,然后再拒绝他亲自测试一遍的请求,然后……”
“阿澍……”差点被逗笑,住他打断他的话。
“你这绝对有事,挂了吧,开视频。”
他话音未落已把电话挂了,当即拨了视频过来。
盛夏半躺在床上,被子拉到脖子,只出一张小脸。
“怎么了?”他问。
“没有怎么,就是开心。”
“开心是这样子的?”他一副“你当我好骗”的质疑表。
“真的,”盛夏出一个笑容,“今天收到了特别的礼,你送的,还有妈妈送的。”
张澍的表稍稍放松下来。
他那边似乎真的是很忙,一遍跟聊着天,一边还咔哒咔哒敲键盘,里叨叨:“就几个字,马上回完。”
盛夏安静地等,看着屏幕里他专注的侧脸。
“阿澍……”又没忍住他。
“嗯?”
“阿澍。”
“嗯。”
“阿澍阿澍!”
张澍敲了一个回车,彻底转过来,专注看着,“你要是这么的话,今晚我睡不着你视频就一直开着别想挂。”
“我也睡不着。”盛夏说。
张澍撑腮打量,目询问。
“阿澍,今晚南理的月亮,是弯的呢……”
张澍一怔,随机笑开,然后煞有其事地瞥一眼窗外,再扭头回来,“嗯,天涯共此时,河宴的月亮也是弯的,很亮很亮。”
盛夏抱着手机转了个,侧躺着视频,很随意的姿势。
张澍问:“阿姨送你什么了?”
他还是那么敏锐,总是知道问题在哪里。
盛夏说:“我妈妈爱了,也许快要结婚了。”
张澍显然也惊讶的,“对方很不错?”
“嗯。”
“阿姨值得。”
“嗯。”
相顾无言。
盛夏忽然想起他的代码,“今天你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问我妈妈在不在家?”
“如果不在家,快送员还会送一束花,在家的话,韬养晦,不要顶风作案。”
他这用词,盛夏琢磨,怎么说得好像地下?怪心酸的。
“你不是在忙吗,你能即时接收到我的回答吗?”
张澍:“当然都是计算机在执行,不同指令会向快送员发不同消息,提前设置好沟通好。”
“哦,好费功夫哦?”盛夏不多纠结,“不过我觉得,我妈妈不一样了,也许,送花也是没事的。”
张澍点点头,“收到暗示。”
“我才不是要你送的,我是说……”
“我知道,”张澍目变得和而真诚,“我都知道。”
盛夏也不说了,手臂垫着脑袋,安安静静与他对。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夏忽又慨:“阿澍,人家说,上辈子好这辈子坏,这辈子坏下辈子好,那我们下辈子,是不是都可以家庭圆满?”
这辈子,他们没能家庭健全满,本是不幸,而幸运的是,他们仍然有无条件爱他们的家人。
只是这样,这份爱背后太过沉重。
如果下辈子,他们都能拥有完整而满的家庭,每个员都轻松地爱着彼此,该有多好?
张澍深深地看着,隔着屏幕,做了个头的手势,“不会。”
“嗯?”
张澍:“用不着下辈子,我们这辈子就可以家庭圆满。”
盛夏在文字里稍微一绕,转瞬明白过来,整颗心像是被巨大的热流洗刷,炙热滚烫,难以言喻的冲击瞬间涤所有霾。
盛夏开口,声音低而缓:“阿澍,月亮好像更弯了……”
我好想,好想你。
张澍拿起手机,凑得极进,对着话筒低语:“知道了,明天去接你。”
“明天去接年人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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