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笑面虎是對付這種人的最佳方式。

怎麼都打不中宋黎的痛點，萬姚漸漸無趣，不滿地自顧鉆研小結去了。

總算得到清靜。

宋黎沉心撰寫完盛牧辭的病程報告，剛想到門診旁聽，突然邊覆下影，一只手視野，在桌面連敲三下。

仰頭，只見陳丹毓不知何時出現。

陳丹毓的面比以往要再冰冷幾度：“新住院三個病人，六號、八號和十號床，三點后及時去接收。”

“……”

跟人沾邊的事您真就一件都不做唄？干脆讓萬姚居家辦公得了，在醫院閑著還多占別人氧氣。

宋黎都要窒息了。

但這報復也合乎理，畢竟陳丹毓在盛牧辭那兒灰，有的原因。

突如其來的增值任務，直接讓宋黎忙到晚上七點才下班。

期間拒絕了靳時聞的私人局。

秋末，太落山漸早，天已昏沉。

宋黎開始思考晚飯是回家自己煮，還是干脆打包回去吃，糾結著糾結著，走出住院部大樓，恰遇匆匆回來的許延。

“宋醫生！”

許延驚喜，興沖沖地跑到宋黎面前：“你這會兒有空不？”

宋黎略懵：“……有的。”

“太好了！”許延抬起手中的保溫盒：“幫我個忙，把晚餐送給三哥唄？我手機落了，得趕找去，不見我就死了！”

見他著急，宋黎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餐盒，答應：“好。”

在許延眼中頓時為一個閃的存在。

許延著急忙慌跑開后，宋黎看一眼手里的黑磨砂保溫盒，輕嘆，往回走。

原以為東西送到就能回家了，不承想，宋黎按完901的門鈴，等待半晌都沒人開。

或許是盛牧辭一個人在，行不便？

宋黎這般作想，叩門三下，對里面說：“盛先生，那我進來了。”

并無回應。

宋黎握住門把，推開門。

客廳空空的，燈也關著，只窗邊遠遠有盞落地燈，橘暗沉，窗簾敞開，玻璃外黑魆魆一片。

落地窗旁的移病床上也沒人躺著。

莫名烘出室逃的氛圍，一室森然。

宋黎遲疑片刻，喚了兩聲“盛先生”，而后邁開小步，慢吞吞走進屋里，把懷里的保溫盒輕輕擱到茶幾上。

張兩眼，餐廳到主臥那片漆黑無。

他會不會在房間里？

宋黎有間歇黑暗恐懼障礙，不知道過道燈的開關在哪，不太敢黑過去。心掙扎了好一會兒，翻出包里的手機，亮起手電筒，謹小慎微地沿壁索到臥室前。

可半晌都尋不著控鍵。

這時屏幕乍亮，手機忽然開始震。

來電顯示：靳時聞。

宋黎高估了自己在暗中的適應力，見來電如見救命稻草，不經思考便過接聽，回準備到外面講電話。

手機剛要放到耳邊，話即將出嚨，回頭的那一剎那，屏幕出的亮驀地照亮后那人的臉。

“啊——”

宋黎嚇得驚，手一抖，手機“咣當”掉落在地毯發出一道悶響。

男人出現得悄無聲息。

他斜倚在門邊，應是腰椎力，站久了不太能支撐住。

剛洗過頭，他短發漉漉的，脖頸搭著條白巾，黑睡的外袍敞著，未系。纏腰的紗布被水沾了些，出部分線條利落實的腹理。

宋黎近在他兩步開外。

落地的手機亮著，正通話中。

半明半暗的線里，盛牧辭軀高大頎長，就這麼垂著眼，瞧過來。

他眼周是深深的影，像個危險的癮君子。

不過這個黑暗的封閉空間里，不是獨自一人，宋黎心倒是落了大半。

只是在看清某人半的上后，宋黎沒忍住又是一聲驚呼，猛地捂住眼睛，轉過面壁。

盛牧辭坦然著，懶懶牽了下。

大抵是洗浴時腰骨被扯痛了，他這會兒嗓音在夜里微微泛啞。

“我還沒呢，你個什麼勁兒？”

四周暗，暈出曖昧的澤，他低沉的聲音也不經意染上幾分忌。

宋黎突然想起那位“想”的網友。

愈發恥，悠悠地囁嚅：“可是，你沒穿服。”

盛牧辭低了下頭。

子不是勒得好好的？哪兒沒穿？

“再看一眼？”他不在意的語氣。

宋黎心說不必，看得夠清楚了，又忽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未免太沒職業素養，他是病患，是醫生，本就沒必要避這嫌。

思索頃刻，宋黎慢慢側過，眼神略回避：“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反正是想不到，他都這樣了還要，不喊人幫忙。

盛牧辭耐人尋味一笑，不說話。

有點兒奇怪，宋黎抬頭，只見他目往地上淡淡一瞟。

“黎黎？”

這時，傳出靳時聞在電話里被磁化的聲音。

“……”宋黎回神，倏地撿起手機。

聲腔帶著孩子特有的溫甜和討好，掩告訴那邊自己還在忙，晚點再回，而后就立馬斷了通話。

盛牧辭懶散倚著門沒，看似漫不經心。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