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in？你確定不是命？

　在看到徐徒然的回復時, 客服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然后笑瞇瞇地回復，不好意思親親, 我們店是限購呢。

　徐徒然：？

　冒充行的當然不知道，哪怕是這家店的真正客戶群，如非必要，也不會主購這種東西。而且哪怕要買，也都是一件一件買的，每次買之前，還得另外花錢請老板“評估”, 自己買這東西合不合適，風險大不大——這些詭異用品, 哪怕是低等的，對能力者而言都充滿威脅。一個不慎, 都可能被對方引，走歧途。

　也因此, 在徐徒然說出“全要”這個詞時，對面的客服還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莫不是哪個剛行的棒槌，把他們這兒當批發市場, 準備手后直接倒賣了。

　于是客服又禮貌地提醒了一遍“不可轉手”的規則。徐徒然心不在焉地應了, 跟著直接問明一次可以購的上限, 將客服發來商品圖片中，氣息最重的幾張全挑了出來。

　【那我要這些。】徐徒然再次重復, 【全包，什麼時候發貨？】

　“……”發到哪兒？黃泉路嗎？你真的知道你買的是什麼嗎？

　客服沉默了片刻, 遵循慣例問了句是否需要“評估”, 結果被徐徒然干脆了當地拒絕。

　雖然現在穿了一個富婆, 但依然堅持，沒必要的錢，絕不花。

　當然，的“必要”標準，和常人的可能不太一樣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錯覺，在拒絕“評估”后，客服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一些。好在最后這生意還是了——客服問明了徐徒然現在所在的地區，要帶上現金，去附近的小公園，一手錢，一手貨。

　這種看著就該報警的易方式未免令人想多。徐徒然倒是無所謂，徑自出去提錢，去公園。按照綁匪……不是，客服的要求將錢袋放公園長椅下后，沒過多久，就在另一條長椅下找到了自己購買的東西。

　那是一個銀的箱子，上去的手涼得驚人。徐徒然不敢在公共場合將箱子打開，直接提回了家，電梯里遇到一對小夫妻，隨帶著的貓包里趴著一只小布偶，一路都在沖那個銀箱子哈氣。

　徐徒然有些心虛地將那箱子往后藏了藏，好在那對夫妻只管自己說話，并沒在意的這邊——聽他們的意思，這似乎是他們的第二只貓。他們正在擔心家里原有的“大寶”會不會因此不爽。

　不僅領養了“二寶”，還順便領養了三四五六寶的徐徒然：……

　電梯門打開，徐徒然回到自己房間，終于打開箱子。

　箱子，是好幾個用銀紙扎好的包裹。徐徒然一個一個拆開核對：

　據說會在晚上狂長頭發的布娃娃，有。

　據說會在夜深人靜時吹笛勾人魂魄的騎馬木偶套裝，有。

　據說會在將閱讀者拖深淵的染皮裝大舊書，有。

　據說連通著雪鬼巢，能夠引來雪鬼怨靈的圓形手持鏡，有。

　據說殘留著可憎的怨念（話說可憎是什麼？徐徒然不明白），不管拍啥都能拍到鬼的靈異拍立得，有。

　購的五個靈異件，全在了。

　每一件拆封，都能聽到作死值響起的聲音，全部拆完，一共手四十五點。平均一件十點不到，據以往經驗，這個數值屬于安全范圍。

　徐徒然的手指從上面一件件過去，到十分滿意。余忽然瞥見一大團影，轉頭一看，才發現那個從民宿跟過來的黑影不知何時已飄進了房間里，正安靜站在角落，一不地注視著這邊。

　不知為何，徐徒然腦袋里忽然回響起了不久前在電梯里聽到的對話。

　——“誒老公你說，回去大寶看到我們把二寶放出來，會不會覺得不高興啊？”

　徐徒然：……

　看什麼看，不高興也是你自找的。

　冷冷瞥了黑影一眼，轉頭將幾個靈異件挨個兒擺上了床頭柜。此時剛夜不久，估計還不到這些東西活躍的時候，靈異件們乖乖地任擺弄。

　如果時間允許，徐徒然還蠻愿意在它們上再花些時間的。只可惜還有別的事要忙——管家養兄給推的人很靠譜，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對方就已經挑好了幾套房子，就等著徐徒然做最后抉擇了。

　其中兩套在本地，兩套在隔壁市。最遠的一套在A城。幫找房子的人很嚴謹，連房子作為“兇宅”的業績都專門拉了張表格給，一眼去，有多兇，怎麼個兇法，一目了然。

　徐徒然與對方聊過之后，才知道他其實是管家養兄的助理，平時要幫霸道總裁理不知多事務，這種事，對他來說，算是習慣自然。

　徐徒然嘆為觀止，隨即默默點開對方發來的圖片，了一陣后，指定了其中之一。

　【其他的都是假貨。】認真回復，【我只要這套。】

　【……梅花公寓？】助理似乎想說什麼，“正在輸”的標志跳出幾次，【我能不能問一下，您為什麼會需要兇宅呢？】

　【我準備做自，想做這方面的專題。】徐徒然理直氣壯地瞎扯，【梅花公寓好的。我要1501這一間。】

　助理發來的照片是三百六十度景觀圖。原本他介紹的實際是同層的1502，1501只是被順帶拍到的。沒想徐徒然慧眼識兇宅，一下就相中了1501這一套。

　助理：【……1501嗎？好的，我明白了。】

　助理：【不過請容許我提醒一句，梅花公寓作為網紅兇宅，在網上的風頭已經過去了。如果您真心想做相關節目的話，建議還是選擇其它的新晉兇宅比較好。】

　……？

　網紅兇宅？

　徐徒然一怔。方才挑房子純粹是據氣息來挑的，網紅什麼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匆匆向助理道了聲謝，快速打開瀏覽，輸“梅花公寓”——下一秒，就被滿屏的詞條晃了眼睛。

　*

　F市梅花公寓。

　就像那助理說的——它還真的紅過。

　相關討論基本都集中在各種怪奇論壇中。最早的出鏡可以追溯到兩年前——當時警方出了一件震驚全國的惡□□件。一個變態殺人狂，在三月接連殘殺六名路人，碎尸后還將部分“零件”藏在自己家中。后來更是喪心病狂地殺了自己久病纏的妻子和兩個還在讀書的孩子。最終被警方逮捕，在獄中自殺亡。

　警方在公布消息時，去了一部分真實信息，也沒有提到兇手的住址。當時最大的怪談論壇卻很快有人料，說兇手一家當時所住的，就是F市梅花公寓，還確到了門牌號——1501。

　不過那個時候的論壇管理混，發出的帖子真假參半。再加上同時期在蹭變態殺人狂熱度的帖子還有不，也就沒多人把這個料當真。

　直到半年前，梅花公寓又出問題——一伙年輕人合租了公寓的房子，居住不到一個月，接二連三的失蹤，到現在都沒找到任何線索。害人的親戚上網求助，公開了他們當時所住的房子，正是梅花公寓的1502號。

　有好事人上網一搜，又翻出兩年前的舊帖。梅花公寓15樓一共就兩間屋，一間了變態殺人狂的藏尸地，一間又發了神失蹤案，buff疊buff，直接把梅花公寓疊了網紅兇宅。

　既然了網紅，那蹭熱度的人自然就多了。僅這半年里，就有不網絡主播跑去梅花公寓，打著兇宅探險的旗號，潛15樓的兩間房子。有的人還真拍到了些奇怪的東西，但更多的人，什麼都沒拍到。有的人被指出造假，有的人在視頻發布后才發現自己真的拍到了詭異影……真真假假的東西混在一起，反而讓梅花公寓15樓的神彩越來越重。

　最近一件與之相關的熱度事件，則發生在半個月前。一個小有名氣的直播團隊跑去拍攝這兩間屋子。拍攝過程中倒是沒出什麼事，問題是在拍攝后——整個團隊的人，都消失了。

　沒有預兆、沒有痕跡，真正意義上的人間蒸發，而且都是在一夜之間。

　毫無疑問，又有人將這件事與梅花公寓聯系了起來，甚至有人信誓旦旦，說那個變態殺人狂的靈魂實際至今仍在梅花公寓里游，那個拍攝團隊，是被他的鬼魂一個個收走了。

　至于為什麼蹭熱度的主播這麼多，只有這個團隊出了事，這事兒沒人知道，也無從查證。總之在這件事之后，那兩間房子的戶主就再也不肯將房子借給其他人拍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