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的臉就變得嚴肅起來。
那種令人遍生寒的異常又出現了——與先前在民宿里直面黑影時的覺,幾乎不相上下。
不……從所獲作死值的數字來看,眼前這位還是要弱一點的。
徐徒然抿角,著朝著自己緩緩轉過腦袋的男人,大腦開始飛速旋轉。
首先,逃的話,有點困難。那男人現在正攔在的斜對角,不管是往樓道跑還是往電梯跑,都在他的攻擊范圍之。
如果往屋里跑也不是不行。但那就意味著得關門——一旦關門,外面楊不棄的生死況就不好說了。
其次,排除憑技能自救的可能。距離“技能加點”上次使用未滿七十二小時,目前還在冷卻中,無法使用;“撲朔迷離”是被技能,無法控制。而且從對方的表現來看,很顯然這特技對他無效。
最后,靠別人來救估計也不太行。那個技能有點小牛批的青年人已經被揍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爬起來;至于屋里那個,他別再添徐徒然就謝天謝地……
總不能指屋里那一堆大寶二寶三寶來救……嗯?
正在思索間,余忽然瞥見一團悉的影。徐徒然側目,正見黑影搖搖晃晃地從房子里走出來。
它看上去仍是那副智商掉線的樣,走出來時還摔了一跤。
徐徒然:……
黑影:?
徐徒然:……!
黑影:??
徐徒然:!
黑影:???
下一秒,一只手徑直朝它抓了過來!
徐徒然單手拽著它胳膊,用力往前一推,那心狠手辣的模樣,像極了小說里的惡毒配!
黑影懵懵懂懂,直接被推到了面前的男人上。強烈的迫兜頭澆下,讓它本能地僵了一下,求生與逃跑的沖立刻自然而然地涌上——
然而撲朔迷離的效果很快又蓋了上來,讓它瞬間喪失了對當前況的準確判斷。
這家伙誰啊?干嘛瞪我?它很了不起嗎?看著也沒多厲害的樣子嘛。
跟著,便見黑影倏然弓起,原本只有孩大小的廓剎那暴長到了兩倍不止,遠超出樓道高度極限的軀詭異地彎折著,上半如同紙片般在樓道天花板上,冷冷地俯視著下方持著斧子的男人。
一聲刺耳的尖嘯從它傳出,傳達著和昨夜的西裝娃娃如出一轍的信息——
看什麼看,不爽打我啊!
*
然后,它就被打了。
等到楊不棄被徐徒然搖晃著恢復意識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團……不,一條黑影,正被查若愚摁在地上削。
真正意義上的削。一片一片的黑影掉在地上,宛如黑的刀削面。
楊不棄:……等等,那黑影怎麼好像有點眼?
眼前的場景讓他陷了短暫的困,不過在轉眼看到旁邊的人后,這個困又瞬間被他給了下去。
哦,有徐徒然在啊,那可以理解了。
至于為什麼可以理解,這個楊不棄想不通,也沒空想。他看出徐徒然是到這個角落來接自己,忙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即扯著徐徒然,快速溜向了半開的1501房門。
總算待在屋里的小張還不算個完全的豬隊友,起碼他沒為了自保把門給他倆關上。楊不棄生怕徐徒然還要留在外面看熱鬧,搶先把人推了進去,跟著進屋鎖門,一氣呵。
“這樣就算暫時安全了。”楊不棄松了口氣,飛快地抬起手指,沾著上跡,在門上快速涂抹了幾下,跟著就拿出手機,準備給樓下的哥報告消息。注意到旁邊徐徒然一直言又止地看著自己,奇怪道:“怎麼了?”
徐徒然盯著他的后腦勺,若有所思:“你的頭,不疼嗎?”
楊不棄沒想到是打算說這個,忙搖了搖頭。徐徒然“哦”了一聲,沒再問了。
繞到楊不棄的后面又仔細看了看,沒錯,后腦勺是完好的,只是沾著不的。
可記得很清楚,就在幾秒之前,自己跑去看這家伙況的時候,他歪著頭坐在那里,大半后腦勺,都是癟下去的。
不僅如此。眼前的青年,右臂毫無破損。腹部也沒有任何流的痕跡——那個位置的服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邊上染著些跡,可服下的皮也是好端端的,半點傷口都沒有。
徐徒然仔細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記錯。對方的右臂和腹部,在之前的纏斗中,肯定是被斧子擊中過的。不知為何,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個發現讓心里對對方騰起了些興趣。相比起能直接在怪上融出白骨的技能,覺得還是這個能力更有趣些。
另一邊,楊不棄快速匯報完了當前況,立刻將注意力轉到了房間中來。他看向徐徒然,正想問些什麼,視線落在對方蜷起的右手上,眉頭忽然皺起。
“你手怎麼了?我看看。”
他說完,不等徐徒然反應,迅速抓起了的右手,強迫把手指攤開——跟著抿了。
只見徐徒然的右手,從掌心到手指,都是一片刺目的脹紅,甚至還冒出不水泡,目驚心。
“你了什麼了?”看出這不是普通的傷口,楊不棄眉頭擰得更。
徐徒然視線飄忽了一下,正要回答,旁邊在角落的小張出聲:“了那團影子。”
楊不棄:“?”
“剛才,為了救你,把那團黑影子推了出去。”小張咽了口唾沫,看上去似是已經清醒了不。
徐徒然:……
雖然但是,我剛才是為了自救,謝謝。
楊不棄顯然被這個答案驚到了,難以置信地看了徐徒然一眼,輕聲道了聲謝,很快便收斂了表。
“手不能靈。尤其是比自己強的,記住了。”他認真道。
徐徒然:……
原來如此,說怎麼把黑影推出去的時候還有作死值提示音。還以為是黑影記仇呢。
徐徒然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正想抓時間打聽況,卻見對面的人忽然抬起一手,懸空覆蓋在徐徒然的手掌上——他掌下亮起淡淡的白,傳出一種奇異的暖意。
片刻后,他再將手拿開,只見徐徒然的手掌,已經恢復了原狀。
徐徒然略顯愕然地著自己的手掌,眸一轉:“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是楊不棄了。”
“本來就是。”楊不棄輕笑了下,“正式自我介紹下,楊不棄,慈濟院的。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困。我會盡可能給你解答。但有的可能一時半會兒說不太清……”
他瞥了眼閉的房門,面微顯凝重:“畢竟當下最要的,還是應付外面那個東西。”
“外面那是什麼?真是查若愚的鬼嗎?”徐徒然趁機發問,毫不掩飾自己的興趣,“它好像還厲害,都打不死的?”
清楚記得,之前的楊不棄,已經幾次“融”掉了對方上的要害部位,但結果只是讓對方的行更加遲緩,并沒有造什麼實質的傷害。
“鬼……可以這麼理解吧。”即使是在和徐徒然說話,楊不棄仍時不時瞟一眼房間門,更是時刻擋在門前。
“我們一般管這種東西‘伴生’。之所以‘打不死’,是因為有更強大的東西在支持著它行。在把那個實際支持它的存在解決之前,這種‘伴生’是沒有辦法被殺死的。”
無法被殺死,無法被重傷,無法被徹底制或束縛。這就是“查若愚”能在梅花公寓停留這麼長時間的原因——伴生的力量是由可憎提供的。在解決它背后的可憎之前,他們能做的其實很。
“……原來如此。”徐徒然琢磨了一會兒,明白了,“所以這個地方,實際一直有像你這樣的‘業人士’駐守對吧?就為了抓出它背后的東西,好徹底消滅掉它?”
看了看楊不棄,又看了看仍在角落的小張,自我肯定地點頭:“你們兩個,應該都是?還有那個羅宇的也是吧?”
這樣一來,羅宇的行為就能解釋得通了。對“業人士”而言,自己這種沒事跑來湊熱鬧的,肯定是怪煩的。為了保證自己的工作環境和進度,自然會想要把自己趕走。
等等,這樣說來——
“所以,我這間房,實際也并不是1501?”徐徒然聯系了一下搬時察覺到的異樣,以及羅宇的態度,終于將一切都串連了起來,“你們刻意在電梯里做了手腳?這里明明不是十五層,卻顯示為十五層……”
“……嗯。”楊不棄沒想到一下就聯想到了這麼多,遲疑片刻,方點了點頭,“真正的十五層很危險,已經被我們封起來了。通過電梯是無法到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