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和……和描述上來看,對應的應當正是他們三人。
換言之,在他們三人進那間房間前,那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了;而在蘇穗兒他們前一批進這個“域”的人,要麼變食,要麼緩慢地變了怪,已經被消耗得干干凈凈。
“……這還真是……”蘇穗兒著最后幾頁的容,默了半晌,閉眼嘆了口氣,“雖然我早就猜到這里活人不多了,但我沒想到……”
沒想到現在,他們這一批能力者,再加上楊不棄和徐徒然二人,竟為了這個域里唯一的活口。
“難怪。我們進來到現在,看到的怪比活人多。”徐徒然若有所思,“看這記錄的意思,被洗腦的信徒會慢慢變怪,而且是能彼此吞噬的怪。”
“信徒吃食,或者別的信徒,而它再將信徒吃掉。這就對應了日記里的那句‘每個信徒的進食,都能讓它更加壯大’。”楊不棄面沉,“可為什麼為伴生的孩,不被允許進食?”
“或許是因為……它不能吃伴生?”徐徒然眸輕轉,一拍手掌,“信徒不管怎麼進食,本都是它的食,最后一切都是要進它的肚子的。可出于某種理由,它不能吃伴生,所以伴生的進食,對它而言就是浪費,是沒有意義的!”
那麼問題又來了——為什麼它不能吃伴生?
伴生的存在需要靠可憎的力量維持,所以不存在它無法吞噬伴生的可能。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徐徒然與蘇穗兒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之前的猜測:
“為了維持‘域’!”
“對對對,肯定是這樣!”蘇穗兒幾乎是從地上跳了起來,“就像我們之前猜的那樣,伴生就是維持這個域存在的‘釘子’!所以它無論如何不能吃他們!”
“劃個重點——媽媽還吃掉了弟弟。”徐徒然微微挑眉,“這起碼說明了兩件事。”
楊不棄若有所思地接口:“第一,伴生雖然無法被殺死,但是可以彼此吞噬。”
“第二——伴生被彼此吞掉后,肯定會對域造影響。”蘇穗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所以它才會那麼生氣。”
徐徒然再次一拍手掌:“很好,思路來了嘛這不就?”
據日記所的信息,現在“域”里面還剩下和媽媽兩個伴生。而媽媽正被鎖在某個房間之中——只要找到這個伴生,再設法引到孩所在的房間中,那麼這個域的存在,或許就能隨之瓦解。
“但還有兩個問題。”楊不棄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首先,怎麼確定當伴生自相殘殺到只剩最后一個時,域就一定會崩壞?其次,就是伴生本的風險問題……”
小孩雖然沒有直接對他們手,但從當時追殺徐徒然的氣勢來看,若是正面剛,他們大概只有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的媽媽,不僅已經吞噬過另一個伴生,而且還很“不聽話”……
據楊不棄的經驗,這種連可憎的話都敢不聽的伴生,要麼就是比較蠢,要麼就是比較強。
他更傾向于后者。
另一邊,徐徒然垂眸思忖片刻,緩緩開口:“你的第一個問題,我不能給出確定回答。但從目前掌握的報來看,那個‘可憎’顯然是在極力避免‘伴生自相殘殺到只剩一個’這種局面出現。反過來想,這事一旦發生,對它來說肯定不利。”
“單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就有嘗試的必要。”
讓敵人不舒坦就是讓自己舒坦,徐徒然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暴。
“至于如何降低風險的問題……”
徐徒然陷了沉默。
楊不棄:……
他有理由懷疑,如果自己不提這點,可能完全不會去思考類似的問題。
……不,按照徐徒然的一貫作風。若是真到需要引兩個伴生自相殘殺的那一刻,搞不好會直接拿面小旗在“媽媽”面前舞,一面舞一邊,“需要吃飯的這邊走——”
楊不棄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哭笑不得,忽聽徐徒然“誒”了一聲。
“對了,那個梅花公寓的走道標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問另外兩人,話題一下飛得老遠,“那個東西很難嗎?”
……?
楊不棄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徐徒然的想法,眼睛倏然一亮。一旁蘇穗兒亦是微微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
“我記得在梅花公寓里,那個什麼標記一發,整個樓道就被封起來了是吧?”徐徒然比比劃劃地跟他們描述,“里面還有很多岔路……那些岔路可以去掉嗎?就保留一個封閉的空間,把伴生困進去,讓們自己在里面轉……”
“……這我不清楚。”蘇穗兒微微張大了,“那標記實際是我一個同伴的能力產。他現在也在這域里,如果想要制作應該是不難的……”
但的效果,這個真的沒法保證。得由那人親自來試過才知道。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他們該上哪兒去找人呢?
“我記得你們部應該是配有專門的應急電話吧?”楊不棄看向蘇穗兒,“那東西也沒法用了?”
“能用的話我至于用腳找這麼久嗎?”蘇穗兒沒好氣地看他一眼。
事實上,之前試過。那機子倒是還有電,也能撥打電話,然而電話接通后,機子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同伴的聲音,而是若有似無的呢喃與古怪的笑聲。電話剛掛掉房間外面就傳來了詭異的響,怕嚇得當場跑路——就這,誰還敢試第二次。
徐徒然聽到這描述,倒是很有嘗試一下的沖。只可惜蘇穗兒因為擔心自己被“它”盯上,跑路的同時連應急電話都扔了。徐徒然無奈,只能作罷。
徐徒然:“……”
靠著沙發垂頭思索一會兒,忽然開口:“再次確認一下,這個域里面目前還算是活人的,只有能力者了對吧?”
“從筆記本里的記述來看,是這麼回事。”楊不棄點頭,“那本子里寫的都是真話。”
起碼從小孩的角度來看是真話。
“行。”徐徒然坐直子,“那我有一個找人的辦法。就是可能有點費事。”
迎著蘇穗兒詫異的目,緩緩開口:“首先,怪不會關門,對吧?這點日記本里的容也證實了。這也就意味著,當怪從房間里橫穿而過,如果沒有人去關門,那麼那個房間前后相連的房間都不會變。”
“……”
楊不棄微微挑眉,不知為何,心頭又飄上了一種不祥的預。
徐徒然沒有管他,自顧自地繼續道:“所以,我們可以做出這樣一個假設——如果我們有一個怪,在它拴著繩子,讓它從這房間往外走。只要中途沒有遇到干涉,那麼其他人是可以順著它上拴著的繩子,反向找到我們的所在地的。”
“……”蘇穗兒費心理解了一下,狐疑地開口,“聽著是可行的……但首先,你得有個怪。”
其次,你還得有足夠長的繩子。
這聽著就很難實現的樣子嘛!
蘇穗兒一本正經地反駁著,誰想話剛說完,就見到徐徒然取下了一直帶在上的斜挎包。
那包里有幾個用銀紙包著的東西。蘇穗兒之前也注意到了這些,不過沒怎麼管,這會兒見徐徒然開始手拆除包裝,不由冒出一腦袋問號。
徐徒然速度很快,很快就拆出了兩件東西——一個是有著長長頭發的布娃娃,另一個,則是染著跡的拍立得。
蘇穗兒:“……???”
“這個拍立得,每拍出一張照片,就可以生產出一個鬼。”
徐徒然一本正經地拿起相機,語氣誠懇得仿佛是在做推銷,“而且楊不棄曾說過。這個拍立得本等級就不高,生產出的鬼更弱。對于能力者來說,應該非常好對付。萬一中途被吃了,也不心疼。”
拍立得:……
徐徒然說完,又拿起了旁邊的長頭發布娃娃:“而這個娃娃——別看它平平無奇,但它實際有個得天獨厚的優點。它的頭發,是可以無限生長的。”
蘇穗兒:……
不,我并沒有覺得它平平無奇。這玩意兒等級明顯比我還高好嗎。
蘇穗兒因為布娃娃的出現而本能地到張,另一邊,徐徒然又煞有介事地掏出了從楊不棄房間里順出來的名片:
“至于這個,可以用來寫一些提示,方便看到的人行事。上面不是還有火炬標志麼?也更有說服力一些。至于該用什麼東西來寫,這個……嗯……”
首先,必須排除那些古怪的紅筆。問題是,除此以外,他們手邊也再沒其他合適的書寫工,總不能在那麼小又那麼的名片上寫書吧……
徐徒然思索片刻,忽然起走到房間一側,打開房門看了看。
只見先前被楊不棄涂在門把手上的“毒藥”,此刻依然亮著瑩綠的芒,十分顯眼。
徐徒然:……
默了一下,轉頭看向楊不棄:“那個,楊先生啊……”
用了敬語。
居然用了敬語。
楊不棄的心臟瞬間懸了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這個毒藥只對怪有用,對吧。”徐徒然若有所思地說著,轉頭沖他笑了下。
配上天生致的五,笑得還好看。
楊不棄:……
在這一刻,他突然就很能會那些靈異品的心了。
*
十分鐘后。
另一個房間。
安耐雙手一個用力,將面前男人的脖子生生地扭斷。男人翻著眼睛倒在了地上,前的長長管宛如象鼻般拍在地上,開始一點點地萎、干涸。
安耐息著閉了閉眼,朝著對方雙手合十鞠了一躬。轉快步走向下一個房間——下一扇門,也是虛掩著的。這讓他的心頭微微一跳。
又是怪……這個地方,難道就沒有活人了嗎?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發現里面空無一人,方長長松了口氣。
他已記不清自己和同伴們走散多久了。每一次開門,都伴隨著巨大的驚嚇或者失落。不斷循環的房間,仿佛只剩自己一人在不斷轉來轉去,希不斷落空,疲憊與的恐懼如藤蔓般滋長。
他知道在這空間里沒有進食的必要,但在看到放在桌上的啤酒時,還是打開了喝了一口。喝到一半,忽聽背后的房門傳來咔噠一聲響——
門把轉。
有東西在開門。
是人嗎?還是怪?
安耐的心懸了起來,立刻放下啤酒,悄悄地靠墻躲在了門口,屏息凝神。
門被推開了,一抹影爬了進來。
沒錯,是爬——安耐著那扭曲的肢,滿滿的失再次涌了上來。
不是人類。
然而他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
這個地方的怪,制式都很統一的。看著和活人差別不大,就是上會多出一到兩管——沒見過這種漉漉在地上爬的款啊。
而且這個,好像很弱的樣子……
安耐微微蹙眉,抱著進一步觀察看看的想法,稍稍湊近了一些。
……然后他就愣住了。
因為角度問題,他能清楚地看見,那鬼的頭發上,似乎還連著什麼……似乎是一線?順著它臟污的頭發垂下來,在它后拖出長長的一條痕跡。
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線上還掛著幾張紙片。
紙片拖在地上,每個之間都隔著一小段距離,像是過節時人們掛起的彩旗。每張紙片上還都寫著幾個字,綠油油的。安耐視力不太好,瞇著眼辨認了一會兒,表變得更微妙了。
只見那幾張紙片上的字,串連起來,恰好是一句話。
【匯合請順此線走。】
【活人不騙活人!】
安耐:……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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