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嘶了一聲,似是在思考該如何更清楚地解釋這件事:“坦白講我對它所知不多。我只是在資料看到過,而且看的還是六年前的舊資料。它那時候還大槐花……”
所以之前聽到什麼“金香樹”的,他還一直沒反應過來。
徐徒然:……
啊?所以算是怎麼回事?我其實是大槐花中學畢業的?
好歹頂著個“貴族子學院”畢業的人設蹦跶了小半天,陡然得知學校原名的徐徒然瞬間有點傻眼。
“呃,不要在意細節。起碼你讀的那所學校資質齊全……”楊不棄噎了一下,果斷轉過了話題。
“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朱棠和你講過沒有。有一些非常強大的可憎,能力者實際是沒有辦法進行完全制或封印的。而想要控制這種可憎,只能選擇‘制衡’。其中一個辦法,就是常駐它的‘域’,并借由秩序能力者和規則紙,在域中另外創造出規則,從而達到限制可憎活的目的,形一種長期又微妙的平衡……”
“嗯。”徐徒然點頭,“向我介紹過。說這種‘域’,也被做‘盒’。”
持續存在,完全封閉,部除了誤的人類外,就只有常駐的能力者與可憎方的勢力在活。除非進盒子部,否則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個什麼況。
即使是在能力者的圈子里,“盒子”也是種十分神的存在。
而金香樹——或者說,大槐花,正是這種域中最為典型的一個。現在負責這個域的,是一個獨立的小組織。除了這個域,他們也不干涉其他任何事,控制好域中的可憎,就是他們唯一的目的。
“那個組織雖然小,但實際有歷史的了。從立之初,就一直在和大槐花中學的那個可憎對抗。”楊不棄一邊開車一邊道,“關于那個可憎,我所知不多。只知道它覓食的方式,就是發出虛假的學邀請函,將人騙校區后,一點點馴化、培養,讓他們為信徒與食。”
“而那個組織,原本有一個秩序高階能力者帶領。他在域中創造了有利的規則,限制了可憎在域中的活,但卻無法完全限制它招攬學生的行為。它依然能在網上給自己廣撒網打廣告,鼓別人學。所以他們只好聯合外界建立了個替學校,將想要學的人都接納過來……”
至于學邀請函這種點對點準釣魚的東西,按說應該被嚴格控制了才對。所以楊不棄才想不明白,為什麼屈眠會專門收到一張。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盒子部目前出了狀況。
這讓楊不棄心中騰起些許不安,而另一邊,徐徒然的擔憂卻要比他更深一層。
——方醒。
徐徒然知道這個名字。正是小說原文主。
據所知劇,這個主在這個暑假與屈眠相識,按照約定考上A大,上學后卻被原挑撥,又到一系列來自外界的打,無奈之下搬出宿舍,在外租房以避事,不料所住的卻是個鬼屋,由此展開一系列驚悚事件……
然而這部分容里,哪個字都沒提到會在這個暑假先出事啊。
而且正因的出事,屈眠也跟著被可憎盯上,差錯間又撞上和楊不棄——仔細一想,這事未免太巧了。
徐徒然了額角,忽然有些后悔當時沒有向屈眠多打聽些事。轉頭看向楊不棄,很快又將注意力轉了回來:
“我記得朱棠說過,針對這種域,專門有一種‘觀測’任務。”徐徒然若有所思道,“定期的觀測,可以確保外人能大致掌握盒子里的況。那個大槐……我是說金香樹學院本院,沒有這種措施嗎?”
“有是有。”楊不棄卻皺起眉,“因為他們組織本人員不足,觀測的任務都是由慈濟院和仁心院流完。這個周期應該是由仁心院負責,我回去后就去申請,調閱下那邊的觀測報告。”
所謂“觀測”,就是派出數人,以外人的角度去觀察這個域中的況是否平衡穩定。
“觀測”又分“黑盒觀測”和“白盒觀測”兩種。黑盒就是待在域的周邊或是部的安全地點,憑眼或道確認域中的穩定況。
白盒則是要深域的部,實踐地將所有規則都執行一遍,檢驗秩序的運行況。如果所有秩序都在正常運行,那就證明域的部十分穩定。
相對而言,“白盒觀測”是最保險的。但楊不棄不知道仁心院方面用的是哪種觀測法,如果用的是黑盒,那出現紕的概率相當大,他有必要重新申請一次觀測。
“快到了。”楊不棄看了看前方的紅綠燈,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我先去打聽下況。你……”
“我去一趟住院部。看個朋友。”徐徒然語氣輕快,“你把我在那兒放下就行了。”
楊不棄微微抿,點了點頭,目送著徐徒然下車后,他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總之先別輕舉妄,可以嗎?”
“我向來不輕舉妄。”徐徒然答得很認真。
從來都是有目的地作死。
楊不棄:“……”
不,我覺得你沒懂我意思。
他抬手了額,剛想說些什麼,徐徒然已經輕快地道了再見,轉往住院部去了。
楊不棄盯著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了跳的眉心,嘆了口氣,轉拿起手機,開始給上司發短信。
*
徐徒然帶著打包的山楂糕,駕輕就地直奔樓上某個房間。
房間門虛掩著。敲了兩下,推門而,順手舉起手中的糕點:“你好,我給你帶了禮。”
正坐在床上看書的小人魚抬起眼來,微微笑了下,嘶啞地說聲謝謝,很快又垂下眼眸去。
徐徒然也沒打算拐彎抹角,下一句就直接道:“我今天遇到個男生,他說他朋友被金香樹學院錄取,提前搬進了宿舍。”
“……”小人魚翻書的作微微一頓。
“但很奇怪。學的地址是‘香樟路’。”徐徒然半真半假道,“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小人魚:“……”
“你……去告訴他。”頓了幾秒,艱難開口,聲音沙啞,“只要聽話。最多一個月,就能出來了。”
徐徒然微微挑眉:“聽話?”
“……聽校規的話。”小人魚攥起手指,“還有那些老師和班委的話……他們不會害人的。”
“他……還能聯系上嗎?如果能的話,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這很重要。”
徐徒然:“……”
果然,猜對了。
這個孩,就是從真正的金香樹學院逃出來的人之一。不知怎麼進去了,后又在部常駐能力者的幫助下逃,但因為和可憎接過,所以還是到影響,為了能力者。
既然是這樣的話……
“小麗啊。”坐在床邊,盡可能誠懇地看向床上的孩,注意到對方微蹙的眉頭,立刻改口,“我是說……奧黛麗。”
“你之前說,因為我不知,所以你不能告訴我‘那件事’。可現在,我已經知了。”
“我知道香樟路上有一個‘域’。我想我曾經也去過那兒,但我記不起來了。但我知道,那里面有很多可怕的東西,有人在那里過傷害,現在這種傷害還在延續。”
“有些東西,我真的需要搞清楚……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更多的事。”
認真地看向沉默的孩,而后者,卻像是陷某種糾結一般,揪著書頁的手指越收越。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輕輕松開。
*
當夜,凌晨一點。
徐徒然背著個雙肩包,踩著輛共單車,不知第幾遍,沿著香樟路的馬路駛過。
的目警覺地在馬路的右側掃來掃去——這條路右邊是一個居民區,沿路是一面高墻,左側則是不店鋪。這會兒因為時間關系,不店鋪都已經打烊,整條路上靜悄悄的,唯有路燈與梧桐樹瑣碎的樹影,在徐徒然的眼前晃。
徐徒然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繼續溜達。
記著小麗曾告訴的話——說過,那個“域”,并沒有固定的口。但如果有新生要來報到,那麼在即將到來的晚上,香樟路上會隨機出現直通到域的大門。一旦出現,就會維持通宵。
“如果你確實曾經去過那兒。它也為你開門的。”小麗是這麼說的,“如果它沒開,就說明你不是那里的畢業生。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徐徒然當時應得很好,心里想的卻是,怎麼可能,我看著那麼好吃。就算它不認識我,我多溜達幾圈,不信它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