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包括化學、理、生實驗室,此外還有教室、機房和多教室。還有好些房間,鎖著門,也沒有標牌,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偶爾老師會組織到機房上視聽課,除此以外,實驗樓基本無人活,也不會開放。
然而不人都說,曾在打掃時,發現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出現人活過的痕跡,又或者是機房的電腦沒有關機,機箱發燙——這都是徐徒然聽方醒說的,不過是真是假,方醒自己也說不上來。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攢學分的好學生,方醒從來沒被派過來打掃衛生。最多就是跟著一起來上課。手里那塊白磷,就是趁著大家到多教室上課時,自己溜去二樓的化學實驗室拿的。說那邊的前門是壞的,關不上也沒人管——
正好徐徒然們今天要打掃的就是二樓的走廊。瓷磚路過時,特意過去研究了一下。
實驗室前門果然是開著的,門鎖有著巨大的黑抓痕,深深嵌門板之中。門鎖完全壞掉,難怪關不上。
至于后門,則被鎖著,徐徒然試了幾下,發現打不開,于是放棄。
抓痕帶著濃重的焦痕,還有煙熏的味道。徐徒然拿這事去問副班。副班盯著看了一會兒,只搖了搖頭:“不清楚。可能是它侵這里時留下的吧。我記不得了。”
“記不得?”徐徒然微微挑眉。
“自從變學生后,記憶力就在逐漸變差。”副班直言不諱,“應該是被不斷點名的副作用……說起來,你們倒機智。取了那麼多怪名字。”
說著,往徐徒然的牌上看了一眼。徐徒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指了指的牌子:“之前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給自己取這個名字?”
副班自稱“艾葉”,名片上的名字也是那個。然而牌上,卻寫的是“艾麗”。
“這個?算是誤判吧。”副班正在水桶里抹布,頭也不抬,“‘它’不懂英文。所以有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建議進來的小孩給自己整個音譯名,以避免被點名。后來自己了學生,也想當然地延續了這個方法。”
一開始倒還有點用,因為對“它”以及“它”的伴生而言,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名字,確實十分難以理解。
而對于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生往往會本能地排斥。“它”也一樣。
然而變故過后,“它”的長速度驚人,要念出這種無法理解的名字,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使用假名的話,被點名時造的負面影響會相對些。但終歸無法規避……而且一個名字用得久了,和人產生綁定,就是假名,也要變真名了。”副班語氣有些無奈。
所以才覺得徐徒然們仨的名字取得可以。徐徒然的姑且不論,其他兩個妹子一個比一個拗口,確實算是有效的自保方式。
至于徐徒然……在副班看來,只能算是兵行險著。得虧這個域里,能被安排做老師和校工的伴生都很強大,都有緒和人格,不然這個名字,未必能起到躲避點名的作用。
……當然,徐徒然本來也沒往這方面想就是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徐徒然瓷磚的作一停,轉過頭去,“那些校工和老師的實力似乎不太平均?班長則要弱很多……”
“校工和老師都是爟級起步。宿管最弱,應該只有底層爟級,別的我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校工的平均實力弱于老師。而老師中,能當班主任的那個最強。”副班解釋道,“不過老師間的實力排名也不是固定的……他們有時會去獵殺域里的其他怪,甚至其他伴生。吞噬得愈多愈強大。”
像思學樓這邊,原本是有老師和信息老師的,在變故后同樣由伴生擔任。不知哪天起,這兩個老師陸續沒了,這兩門課,也同樣沒了。
至于班長,就像徐徒然所應到的,連伴生都算不上。只是“它”用信徒的殘軀制造出的能量,只是連自我意志都沒有的傀儡罷了。
“那些學生,就是‘造’出來搶占班委位置的。”副班不客氣道,“你別看我們班上的這種‘學生’不多……們都是在兩個班級間流的。競選時看競爭不過我們,就全部跑到了一班去占干部位置,賊得很。”
思學樓這里,剩下的能力者一共就四個。而一個班有班長、副班、衛生委員、學習委員、德育委員五個職位,彼此之間不可兼任。們四個能力者,這次一口氣包攬了二班除班長外的所有職位,而一班,則五個職位全被怪占據,們鞭長莫及。
此外,還有關鍵的干部位置,就是宿舍樓層長。一共六個名額,們只爭到了兩個。方醒作為普通人搶到了一個。剩下三個,同樣歸了怪陣營。
班委可以在責任范圍給學生加學分,或幫助規避危險。宿舍樓層長負責查寢,同樣可以幫著打掩護。這些位置一旦失守,不管是對能力者還是普通學生而言,都有很大威脅。
“也就是說,你們這段時間來的一大重心,就是和這些怪競爭上崗?”
徐徒然咂著副班的話,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味:“那這些用來當班委的能量,是可以源源不斷生產的嗎?”
“理論上來說是。”副班點頭。
徐徒然:“我的意思是,它是可以一個沒了,立刻制造另外一個補上的嗎?”
“這個……應該不行?”副班略一停頓。在變故之前,是負責老師崗位的,也曾理過這種混進來的怪學生——一般來說,一個小怪死了,起碼得等個一周,才會有新的替補進來。
“那不就得了。”徐徒然一甩抹布,“競爭什麼啊競爭,在競選前一晚拿個麻袋挨個兒一套,弄死了往水里一沉……”
完事。
副班:“……”
“我……懂你的意思。”默了片刻,艱難道,“你想說的,應該是把它們都‘理’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發言聽著味兒有點怪,但副班覺得自己應該沒理解錯。
“問題是,我們現在都是學生。學生之間,是不能自相殘殺的。”副班認真道,“暗中使點絆子,可以。直接下手,不行。”
“啊?”徐徒然一愣,“是嗎?我記得校規里沒這條啊。”
“這不是校規,是最初的秩序能力者創下的‘定律’。”副班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中泛起一懷念,旋即又變得堅定,“這是這個域中最基礎最本的規則之一。就像蘋果一定會往下掉一樣,在這學校里,學生就是不能殺害學生。”
撐死就像班長它們那樣,互毆。但嚴重的傷害會自無效化——這個域的域主實際是戰爭混雙傾向,在能力者介之前,就沒在學校里興風作浪,煽學生們互相傷害。因此從一開始,那位秩序能力者就將這條規則給定死了。
但當時估計也沒想到,之后會出現能力者全員為學生的糟糕局面。
雖然這條規則本質是對他們有利的,但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也束手束腳了。
副班說到這兒,眉眼間不由流出幾分疲憊,不過很快就了下去。旁邊徐徒然略一思索,卻是微微挑眉,跟著沖著副班神兮兮地招了招手。
“副班長,來。”取出紙巾了手,取下了自己的背包,“給你看點好東西。”
副班:“……?”
左右了下,不解地靠了過去:“什麼?”
徐徒然招呼著在走廊蹲下,拉開背包拉鏈,又撥開了一團銀紙。
“這個泰迪熊,是我從姜老頭那兒買的。好貨。”徐徒然低聲音,“燈級,能打。看到這把刀了嗎?燈級以下,見誰削誰,肚子破了還能自己給上。你只要保證,能在晚上把它放進班長的寢室,明天你就是整個樓里唯一能當班長的崽……”
副班長:“……”
雖然但是,你為什麼要一副反派搞事的語氣?沒記錯的話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吧?而且為什麼你好像很練的樣子?
不過這法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副班小心地將那個泰迪熊拿了出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剛要說什麼,忽聽“砰”的一聲——
兩人愕然轉頭,卻見走廊上空空,什麼都沒有。
不,等等……不對。
徐徒然猛地站起了:“是化學實驗室!”
先前路過化學實驗室時,曾大致進去看了看。出來時并沒有帶上門。
然而此刻,那扇門分明是關著的。
徐徒然與副班對視一眼,立刻將泰迪熊又包好揣上。副班搶先一步,率先沖到了化學實驗室門口,只往里看了一眼,立刻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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