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從來沒來過大嫂家,但是架不住他一點都不見外啊。
外面劉慧芬還在懵自己丈夫怎麼突然轉了子的時候,他已經特別自然的自己搬了個板凳坐下,翹著二郎一副等著伺候的樣子了。
偏他的大哥也還真的對他好,快步進屋,又是給他倒水喝,又是給他找零吃。
他就這麼舒舒坦坦坐在那,時不時還要沒半點誠意的說兩句:“大哥,不用這麼麻煩,咱倆是親兄弟,不用非要招呼我,你隨便給我個白開水讓我坐著就行了。”
“那哪行。”
紀長找出了一些地瓜干來,笑呵呵的放在了弟弟跟前:“你都沒來過,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肯定要把你給照顧好了。”
“對了,我記得還有點冰糖,放在水里會更好喝,我去給你拿。”
劉慧芬眼睜睜看著丈夫進了他們的屋,再一看大搖大擺坐在自己家一副模樣的小叔子,忍著怒意也進了屋。
一進去,就看見紀長正在翻找著冰糖。
“紀長,你怎麼回事啊你。”
劉慧芬是獨,劉父劉母也疼,因此雖然子稱不上是什麼潑辣,但也絕對有了不滿不會憋在心里。
直接上前扯住了丈夫手臂,質問道:“你不是去爸媽那要錢嗎?錢要到了嗎?怎麼把長澤給帶過來了?”
帶過來就算了,還那樣伺候這個混賬。
他怕是忘了自從他們結婚,紀長澤都從他們這要走多東西了吧。
紀長正專心找著,聽到妻子這話,也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解釋自行車的事呢。
雖然他現在也覺得自行車給弟弟是應該的,但紀長不是那種想著父母弟弟而不顧媳婦的人,當即神有些訕訕,小心翼翼解釋著:
“惠芬,這個錢咱們就別要了吧,其實長澤現在子虛,難找媳婦,也是我的錯,現在他好不容易找見了個媳婦,那自行車就當是慶祝他結婚的禮吧。”
劉慧芬:“……”
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紀長,你說什麼呢?!!”
“那自行車要多錢你不知道啊?你攢了這麼久才攢下來的錢,憑什麼給紀長澤啊!而且什麼他娶不著媳婦是你的錯,那是他自己好吃懶做的壞了名聲,要不然就憑著他那張臉蛋,你還怕他找不見媳婦嗎!”
紀長連忙道:“不是,惠芬,事不是這麼算的,長澤其實不懶,他就是子虛,所以干不了活,他可勤快著呢。”
劉慧芬:“……”
那個在外面大爺一樣等著人伺候的紀長澤……勤快?!
果然,紀長就是中邪了吧。
“你聽我說,之前是我們誤會長澤了,他是個好孩子,我跟你說啊……”
紀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著院子里的大門又打開了,接著傳來了劉父劉母說話的聲音。
是他們回來了。
夫妻兩個只能暫時停下話題,出去跟他們說紀長澤來家里做客的事。
劉慧芬在這方面上就很會理,別看現在紀長是住在他們家吃他們家,但是無論是在父母還是外人面前,劉慧芬都很給他面子。
就像是這一次,就算是怎麼不滿紀長澤,也只會拉著丈夫進屋說。
出去了,在紀長澤和父母面前,肯定不會拆紀長的臺。
紀長澤也聽見了外面靜,大哥大嫂出來的時候,他就站起來,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
“爸,媽,這是長澤,長弟弟。”
劉慧芬一臉若無其事的笑著跟父母介紹。
紀長澤向劉父劉母。
他們兩人都有工作,劉母是工人,劉父自是在國營飯店上班,還給閨找了個供銷社售貨員的工作,這個家庭在后世不算什麼,但在現在,已經稱得上是非常不錯了。
兩人看見紀長澤,都有點驚訝。
畢竟也沒逢年過節的,之前紀長跟家里的關系也說不上多好,尤其是紀長澤,之前沒跟紀長要東西,毫不顧忌臉面,這次突然跑過來,還是很容易讓人想到別的地方去的。
但是兩人也都給婿面子,就算是之前聽兒說過紀長澤的壞名聲,面上也還是笑呵呵的打了招呼。
反正大不了,就是好好請他吃一頓了。
紀長子老實,對他們兒也好,對他們也不錯,劉父劉母還是很樂意給婿這個面子的。
結果打完招呼,就見著面前這個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名聲不大好的神小伙子笑呵呵道:
“叔,嬸,其實我早就想來看看你們了,就是這些年年景也不大好,家里拿不出東西來帶著上門,這次也是巧了,我打了只野,又在河里抓了條魚,想著帶著這些東西來,也算是拿得出手了,這不,就跟著我大哥一起來了。”
劉慧芬聽著前面那些什麼拿不出東西所以不好上門的話時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騙鬼呢,現在家家戶戶窮得很,他就算是隨便抓一把野菜來上門,那不也算得上是拿著東西,又不會有人說什麼。
肯定是借口!
結果聽到野跟魚,就愣了。
不能吧。
紀長澤還有這個本事呢?
不,就算是他真的有這個本事,他這個混賬子,抓了野和魚會帶到他們家來?
騙人的吧。
紀長澤偏偏還真不是騙人的。
他到了外面,在板車上翻找了一下,將已經拔收拾干凈的野和那條魚找了出來。
并不怎麼暖和的下,紀長澤左手一只,右手一條魚,站在院子里沖著劉家人笑。
“來的道上怕讓人看見就藏起來了,還給弄忘了。”
劉慧芬:“……”
不是在做夢吧。
劉父劉母沒有劉慧芬知道的清楚,當下臉上就出了驚喜的笑容。
劉父笑呵呵的:“都是親戚,干什麼這麼客氣,還沒拿東西不好上門,我們家可沒有這個規矩。”
劉母也跟著說道:“是啊,長澤啊,這野跟魚貴重,快拿回去,你是長弟弟,就算不拿東西,我們家肯定也會好好招待你的。”
“拿都拿來了,怎麼能拿回去。”
紀長澤直接門路拿到了廚房里去,沖著兩個長輩笑笑:“其實這些放在我們家也沒用,我們都是在公社吃飯的,不然自己開火,這不是想著嫂子家是城里人嗎?這些拿來給你們吃,也不便宜了外人。”
誒喲,這孩子可真是實誠。
劉父劉母一下就改變了對紀長澤一直以來的看法。
村里不讓開火,開也行啊,實在是不行,現在城里買啥都要票,更是貴的不行票又,這野和魚加起來這麼多的,紀長澤拿去悄悄跟人換點東西,可是能換不。
結果,他居然直接都拿來了他們家。
這要是不看重他們家,能干出來這種事嗎!
一時間,兩人看向紀長澤的眼神都親厚了不。
經過一番“太貴重我們不能要”“不行叔嬸這是給你們的”“但是太貴重了你們家也不寬裕我們真的不能要”“要不這樣叔嬸,要是你們覺得過意不去做好了就拿著碗讓我裝點回去給我爹媽吃,讓他們也嘗嘗味”之后。
紀長澤功達了“送野魚但走時拎著做好的野魚”就。
劉父劉母更加覺得他跟紀長一樣,都是個老實孩子了。
看看,他打下來的野和魚,自己家都沒吃上一口呢,居然就這麼全須全尾的都給他們送來了。
哪怕他只送半只來,或者只送魚來,那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禮了。
畢竟現在想吃太難了。
劉慧芬眼睜睜看著紀長澤那個小子就坐在屋里和自己爹相談甚歡:
“叔你喜歡下棋啊,巧了,我也喜歡,但是我不會,我就是喜歡看人家下,覺得那是有學問的人才擺弄的,要不叔你教教我吧?”
劉父也就下棋這麼一個好,而平時他最喜歡的就是人家說他有文化,結果現在上個紀長澤,兩個爽點都給撓到了。
他一下子興起來了,笑的比三天的量還多,拉著紀長澤說個不停,簡直恨不得這是他兒子。
劉慧芬:“……”
紀長澤是喜歡看人下棋,這知道。
但是那不是因為村里老頭下棋都賭點什麼,花生米什麼的嗎?
紀長澤喜歡的是在旁邊溜達,看能不能順手撈個花生米吃啊!!
正憤憤的一邊看著兩人一邊剁,劉母笑呵呵進來了:“惠芬,長澤哪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啊?這孩子心地可好著呢,剛才還教我用淘米水洗臉能讓臉變白又,你下次也試試,對了我跟你說,這孩子可逗了,一口一個要是我們一起走出去人家肯定以為我是他姐姐,你媽我有這麼年輕嗎,說話真有意思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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