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那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的,說是羊對產婦好,就想要每天也喝羊,卻被安父制止,說是本來就只有這麼一點,他一個小嬰兒又喝不了別的,這些羊他還喝著不夠呢,每天的哇哇哭,安要是想要補子,就吃蛋或者喝米粥。
誰也沒想到,安就此記恨上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因為安父五歲以前都是被帶大的,所以很難說記恨的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婆婆。
后來老人去世,安父的日子就難過了,一下子從雖然也肚子但也沒委屈的小孩子,變了個小可憐。
從小,家里他永遠是吃不飽的那個,干活永遠是兄弟里最多的那個,偏偏到的責罵也最頻繁,甚至沒挨打。
安爺爺只要家里的最高權威就好,也沒管這個兒子。
他就這麼長大了。
等到安父娶了媳婦,才算是到了家庭的溫暖,偏安變本加厲,連著安母一塊責罵榨,安父護著媳婦,就被罵不孝。
到底是親生母親,安父只能忍著,一直到安曉出生,安嫌棄是個嬰,竟然趁著安父安母都下地干活,直接把扔到了洗服的冷水盆里。
寒冬臘月的,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得了。
要不是安母回來發現,安曉說不定直接就死了,因為這件事,一直都惦記著父母生養之恩的安父發了,安抓住機會,直接將這個兒子凈出戶。
本來凈出戶,大家各自活自己的也就算了,偏偏還仗著兩家離得近,時不時就來晃悠一圈,也不是沒干過翻到錢就拿走的事,被抓到就哭安父不孝順,親娘來看看都不讓。
安父已經對沒多了,偏偏每次都鬧,說是不讓拿東西,就去公安局,告安父不孝順,還要去安曉學校鬧。
這年頭的人都是怕見公安的,安父又怕影響到自己兒的前途,只能忍下這口氣。
安曉以前不知道這些事,只以為是父親惦記安是親生母親,這才這麼縱容,雖然心底不贊同,但也沒說什麼。
直到這次家里出了事,又啞了留在家里,才知道原來安本就是仗著安父安母對的疼,這才這麼肆無忌憚。
可偏偏現在了個啞沒辦法說理,從前又一直在學校只知道讀書,本不知道該怎麼理。
之前安還是靠著威脅來各種占便宜,現在安家,安母病懨懨躺在床上,安父斷了本不好行走,安曉是個啞力氣又小。
直接就進化明搶了。
反正這一家三口也擋不住。
現在聞見了味,安眼睛一亮,也沒去看兒子孫臉,直接就走了進來,長脖子聞了聞:
“誒喲,真的是啊,太好了,老大啊,你侄兒這幾天正在饞呢,這些我就拿回去給你侄子吃了。”
說著,不客氣的直接手就要拿。
安父連忙拄著拐杖上前:“不行,那是長澤拿來給我們的。”
“長澤?”安這才發現紀長澤也來了,沒把這個頭小子當回事,嘖嘖道:“拿給你們了就是你們的,我是你親娘,你的就是我的,怎麼還不讓拿了。”
說著又要手拿,安曉下意識的去擋,卻被用力推開,安做了一輩子農活,力氣可比安曉大多了,這麼一推,還是朝著灶火方向去的。
“曉!”
紀長澤眼睛尖,連忙大步上前一把將拉住,這才沒讓安曉的臉挨到火。
只是就算是這樣,也足夠人心有余悸了。
安父氣的臉鐵青:“我沒讓你拿,放下!”
“我是你親娘,你自己吃不給我吃,不孝啊你!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就應該把你淹死,個**養的。”
安一邊里不干不凈的罵著,手下一邊利索的把拿了出來。
反正安家弱的弱病的病殘的殘,沒人攔得住。
轉要走,紀長澤卻大步上前,擋在了面前。
他比這老太太高了一截,此刻就居高臨下的著,安一點也不犯怵。
年紀大了,紀長澤敢對做什麼的話,就立刻倒在地上喊疼,到時候還能訛點錢呢。
“怎麼著,你還想打我不?來啊,我怕你嗎?!”
紀長澤看著這老太太里又不干不凈了,也不生氣,笑嘻嘻的:“怎麼可能呢,您是曉,那就是我啊,不就一點,您拿去得了,拿孫的東西,這不是應該的嗎?”
安一愣,倒是沒想到紀長澤會這麼說,但是很快就得意了起來:“算你識相。”
“長澤……”
安父一臉訝異,拉著紀長澤要說話,卻被紀長澤先拍了拍胳膊:“叔,年紀大了,我扶著回去好了,老人家老了,咱們應該孝順才對啊。”
說著,他又沖著安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您說是吧?”
安越發得意:“你還有良心。”
“那是,我可有良心了。”
紀長澤嘿嘿笑,主上前攙扶著安,笑瞇瞇道:“,我送您回去,可別把您累到了。”
一邊說,他還一邊沖著安父和安曉揮揮手:“叔,曉,我馬上回來。”
安父和安曉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離開,互相對視了一眼。
安父:“紀長澤這小子,子這麼??”
安曉茫然的搖搖頭,也不知道什麼況。
然后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聽到了隔壁安爺家的飛狗跳。
“出去!!你給我出去!!給我把東西放下!”
安拿著大掃帚趕人,紀長澤面上還是笑嘻嘻的,腳下走位,每一次都準閃過,左手端著那碗,右手拿著一堆七八糟的東西。
安氣的聲音都在:“誰讓你拿我家東西的!!你給我放下!!”
紀長澤語氣無辜:“你生這麼大的氣干什麼,我是你孫婿啊,你是我,你給我點東西不是正常的嗎?”
“放屁!!”
安著腰大罵:“我什麼時候給你了,這是你他娘的進屋里自己的!”
“什麼不的說的這麼難聽呢,咱倆是親戚,我怎麼可能您的東西呢您說是吧,這不是您看我喜歡,看我孝順您給我的嗎?”
“我、我!”
饒是安這老江湖,也被紀長澤的睜眼說瞎話給弄的半天說不出話。
使出了殺手锏:“你給我把東西放下!不然我們公安局見!”
“好啊。”
紀長澤一點都不帶怕的:“那就公安局見了,不過,這些東西不是我們家曉的嗎?”
“放你的屁!!”
安:“這都是我家的!!”
就算以前是安曉家的,被拿過來了,那就是的!
“好啊,那我們就去公安局,讓公安同志看看了。”
紀長澤:“這支鋼筆是您家買的哈,那怎麼上面還寫著曉高中的名字說是獎品呢?這幾塊布,我怎麼看著好像是只有曉上學的那個城市才有的?誒喲,您厲害了,坐火車去那麼遠的地方,就為了買幾塊布啊,還有這塊手表,您家有買手表用的票?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安:“……”
怎麼知道買手表要票,鋼筆上寫著名字。
都不認識字!
只是知道這些東西貴重,這才在去安家的時候強行搶過來的。
“還有。”
紀長澤卻是沒半點放過的意思,繼續問道:“這是您用票買的?在哪買的?跟誰買的?去了公安,您要是不說清楚,可就要被懷疑是投機倒把了。”
安:“……你手上那個麥可是我們家的!!”
那可是特地托人買回來的,舍不得給兒子孫子吃,就每天藏在房間每天吃一些,沒想到紀長澤都給搜出來了。
紀長澤低頭看了看這個麥:“哦……是哦。”
安還沒得意他沒說頭了,就眼睜睜看著紀長澤直接把東西放下,打開了麥,往空中一灑。
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攢了這麼久都只舍得每天吃一點的麥,就這麼被灑干凈了。
安:“……”
這一刻,是心碎的覺。
紀長澤還特地抱著東西躲得遠遠的避開空中飛揚的麥,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您瞧瞧您,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好的東西,說灑就灑了。”
安快要氣死了:“我!你!我!!”
“看您這樣還想說是我灑的不?好端端的,我灑您家東西干什麼,您有證據嗎?”
安:“……你,你,我親眼看見的!”
“笑死人了,這是您家的院子您家的麥灑了,關我屁事,我看您是老眼昏花了,要不這樣,咱們去公安,好好探討一下鋼筆和這個手表的事,誒說起來,這些東西加起來也能賣不錢,了它們,判刑是多年來著?誒喲!”
紀長澤夸張的捂住,一臉的驚訝:“不會是無期吧,要在牢里呆一輩子的。”
安:“……”
說去公安也就是嚇唬別人,做了那麼多虧心事,怎麼敢去公安局。
紀長澤一邊說著,一邊要上前:“,咱別耽誤功夫了,走走走,去公安局好好問問人家公安同志這要怎麼理。”
眼見著他果然是打算拉著自己去的樣子,安嚇得連忙往后退:
“你給我滾!!!滾啊!!!”
紀長澤只能站在原地,抱著一堆東西,滿眼傷:“,我不是您的孫婿了嗎?您剛剛還說我岳家的東西都是您的呢,我是我叔未來婿,我也算是您家的吧。”
“要不這樣子,我今晚就在您家住下了,看您家好東西這麼多,您也給我這個孫婿嘗嘗啊,對了,我剛剛好像看見您家有蛋來著,我最喜歡吃蛋了,一天能吃五個,要不……”
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崩潰了,掃帚一扔,快速跑回了屋,還反鎖上了門。
紀長澤了幾聲,沒得到應聲,只能憾的嘆了口氣:“誒,真是,說我孝順也是您,不搭理我也是您,您真的很難懂啊。”
說完,又揚聲對著屋里喊:“不過您不用擔心!我以后經常去曉家的,見您了,我再跟著您一塊來您家住啊,咱們有的是機會。”
“來~日~方~長~啊~”
在屋里躲著的安:“……”
再也不想去安曉家了!!!
確定安不出來了,紀長澤這才抱著東西,溜達著回了隔壁安曉家。
一進門,就見著父兩個正著他。
安曉滿眼的崇拜,轉跑去屋里,拿了個蛋出來,比劃著表示自己要給紀長澤做他最喜歡吃的蛋。
安父則還于表空白中。
恰巧屋里的安母醒了,了幾聲,他連忙進屋了。
屋,安母正在問安父是不是有人來了,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紀長澤活躍的聲音:
“曉,我吃炒蛋,多放點油,對對對,再切點蔥花。”
安母聽出了是紀長澤的聲音,臉上的表頓時一言難盡起來。
現在誰家做客不是為主人家考慮的,尤其油還這麼貴,紀長澤來未來妻子家,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張張,猶豫的問丈夫:“是紀家的?他這是不是有點太……太那啥了?”
安父猛地回過了神。
一拍沒傷的那條:“厚臉皮好啊!!厚臉皮好!!”
他忍不住哈哈哈笑出聲,只覺得以往郁氣都被散了出去,夸耀道:
“真是我的好婿啊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安母:“……”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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