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一直耐心的躺在地上等著自己上的力氣回轉過來了, 才在其中一個人走過自己邊時,冷不丁做了起來。
正在里嘰嘰咕咕說著諸如自己多麼好心話語的小兵嚇了一跳,簡直就是慘嚎著先往后一跳。
見紀長澤帶著滿臉的看向他, 他嗷嗚又是一聲慘,雙膝一就跪在了地上。
“鬼爺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們計較,我們也只是想來幫你們收尸,別的沒想要干什麼,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我上有老下有小, 被抓出來打仗這麼久一個人都沒殺過,三年都沒見家里的老父母一眼, 我媳婦可還懷著八個月的孕啊嗚嗚嗚嗚……”
紀長澤一直耐心的聽著他說完,才問:“你三年沒回家,媳婦懷孕八個月?”
小兵:“……”
他猛的噎住,頭也不敢抬的嚎哭起來:“嗚嗚嗚嗚是小的不對, 小的騙了您,小的媳婦沒懷孕。”
紀長澤又看向旁邊還站著的那個小兵,那小兵見他滿臉的看過來,嚇得直哆嗦,連忙跟著跪下:“大、大人, 我們只是貪財, 殺你們的可不是我們啊。”
見兩人哭的厲害,紀長澤慢慢起, 拍了拍上的土:“行了行了,你們安心,我知道不是你們殺人。”
小兵們松了口氣,還不等到這口氣松完, 就聽著那滿臉的不知道是不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的死人又來了一句;“你們只是在我們上來去,不敬死者而已。”
兩個小兵:“……”
他們都快要嚇尿了。
“我們我們,我們只是想要將您幾位埋了,順便看看上有沒有傷口,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鬼爺爺。”
——叮!
幾個銅板隨著他們跪地的作落下來,正好摔在石頭上,發出了金錢的脆響。
紀長澤向那幾個銅板。
小兵們:“……可以,可以解釋,這幾個銅板是我們撿的。”
“那既然不是你們的東西,給我可以嗎?”
“可以可以,都給您,我的也給您。”
兩人如蒙大赦,連忙從懷里掏錢出來,全都小心翼翼放在面前地上。
紀長澤上前,出手全都撿了起來揣到了自己懷里,問道:“說吧,你們是誰的兵?”
“我們、我們是侯將軍麾下。”
侯將軍啊。
還沒查看記憶,紀長澤也不知道這個侯將軍是干什麼的,但是他毫不抓瞎,而是順著方才兩人說的話繼續往下。
“知道那些叛軍去哪里了嗎?”
兩人還以為他是打算去找叛軍報仇,頓時大喜過,連忙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個清楚。
“叛軍殺了人,就往著西北去了,好像還帶了一批奴隸,應該是打算賣到西北那邊的,鬼爺爺,您應該還記得是叛軍殺的您吧?”
紀長澤沒說話,只看著上。
站起來看了看,這個小村莊正好挨著河邊,他掀開袖子,底下是不知道多久沒洗澡的臟兮兮胳膊,而上的服卻相反,除去那些跡和地上的塵土,就算是角隙都洗得干干凈凈。
上臟,原主肯定是不干凈的。
服干凈,就說明有人幫他洗了。
這在不久前還跟人一起生活過,不過還沒查看記憶,他也不能確定他的親人是在這些尸里,還是怎麼樣。
紀長澤出手,敲了敲那正跪著的兩人頭。
“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進屋去看看,一會就出來。”
兩人大喜過,眼看著那沾了的鞋離開,高興的不得了。
他們又不傻,誰還等著不。
等著這個鬼走了,他們立刻轉就跑。
到時候去了軍營,那里都是兵將,氣重,這個鬼應該也不敢過來。
正對視一眼準備開跑,后就傳來那滿臉跡死人的涼颼颼聲音:“你們要是跑的話,我可是要追的。”
兩人:“……”
嗚嗚嗚嗚嗚嗚。
紀長澤選這個屋子是因為在院子繩子上看到了和上這件服一樣的布料,他推測這個屋子應該就是原主住的屋子。
果然進去之后一查看記憶確定了這一點。
這就是原主的住。
只不過嚴格來說并不屬于他的屋子,而是他妻子的。
原主的家也不在這里。
他本來是戶縣一個小村子里的長子,這個年代又沒有避孕措施,在他之后不知道為什麼父母一直沒有孩子,后來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母親突然有孕,接著便開始一連串的給他生弟弟妹妹。
肚子里懷了孩子總不能打掉吧,有了就只能生。
原主對父母生妹妹沒什麼意見,丫頭片子還可以賣錢,不管是賣給青樓院還是賣給一些人家當養媳都是錢,但是對那些弟弟們就十分有意見了。
他一共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
妹妹們是可以換錢的,暫且略過不提,但是弟弟們以后長大了可是要娶媳婦的,娶媳婦那肯定要家里出錢,而家里出錢就代表著原本屬于他的那一份完整的錢現在要分給三個弟弟。
原主肯定不樂意,思來想去,他想到一個好法子。
那就是自己去讀書。
現在大家都還未婚,弟弟們還小,他要去念書,爹娘肯定答應,念書除了束脩之外還要許多錢,他到時候去了縣里,再跟家里要錢,這些錢不就一點點的都弄到了自己這里來嗎?
原主如愿了,去念了書,每次回家都是想方設法的從爹娘那里拿錢。
每一次的說辭都是“這些錢拿了給先生,等到以后我學業有了,就可以去做賬房先生,到時候能賺不錢”,他是長子,爹娘對他寄予厚,便一次次的將家里的錢給他。
原主本來是想著把這筆錢留著,等到以后娶媳婦了自己花,結果他在縣城念書也沒好好認真,倒是學會了賭錢。
父母給的錢全都花了個干凈,他就只能繼續去要。
兩個還算是健壯的老人為了賺錢給他,生生將子給拖垮了。
先是父親倒下,接著母親跟著一道,大夫說只能好好吃藥好好養著。
普通的農戶人家,底下的弟弟妹妹們年紀還小,這就代表著原主要一個人養兩個老人外加底下的弟弟妹妹們。
他這個自私子當然不樂意了,于是問了大夫能不能直接治好,大夫一說,想要徹底斷的話只能看看有沒有什麼名醫,但是名醫的診費可是不低。
原主原本就是要的他這句話而已,可沒管后面的,直接哄著爹娘說自己去請名醫,然后麻溜帶走了家里全部的錢,直接丟下父母弟弟妹妹離開。
父母病的起不來床,需要醫藥延命。
弟弟妹妹們年紀還小,在原主走的時候最大的那個七歲。
那個時候又在打仗,錢難賺,糧食難買,可以想見原主這個唯一的健全還是年人的長子離開這個家,還帶走了所有銀兩后,這些弟弟妹妹們會如何生活。
原主清楚知道,但他直接忽略了,帶著錢決定換個地方生活。
如今到都是逃荒的百姓,他只要混其中,隨便選個城池進去就好,反正現在戶籍都了,想要換個名字還不容易。
結果誰知道那麼倒霉,走到半道上劫匪來了。
直接搶走了他上的所有錢財。
這下子,他這個假的災民一下子變真災民了。
的半死暈倒在路邊,被一個姑娘救了,原主睜開眼見姑娘長得好看,水靈靈的年紀又合適,立刻起了心思。
再加上姑娘是這個村子的本土人士,他現在上沒錢,要想要在村子里落戶,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村里找個姑娘親。
而經過他的打聽,這個姑娘父母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個人,雖然有些嫌棄好像克人,但是飯都吃不飽了也顧不上這些了。
于是原主努力的擺出了自己在縣城時學到的書生模樣出來,彬彬有禮溫文爾雅。
編造出了一套說辭出來。
說自己是戶縣人氏,本來好好地讀著書,沒想到父母突然生病,他只能出來尋找名醫,結果上劫匪上的錢財全都沒了,父母失去了治療疾病的機會,恐怕如今已經難了。
他把自己說的委屈又可憐,孝順的同時又充滿了讀書人的斯文。
姑娘春心萌,再加上原主十分主,兩人的婚事便就了。
原主想的好。
這個姑娘家里沒有其他親人,那他和姑娘親之后,他就算是翻臉或者是打罵,也沒有人給撐腰。
丈夫教訓自己的娘子,誰會多管閑事。
因為現在到都糟糟的,雙方的父母也不在,婚事便從簡了。
誰知道兩人剛剛親三天,一波叛軍便在朝廷的追捕下慌不擇路沖進了這個村子里。
叛軍一向行事狠厲,為了避免這里的村民說出他們的去,直接殺了村里所有的男人老人,剩下人孩子帶去西北打算賣作奴隸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