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的表算不上凝重, 但莫名的,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敬年思清楚到了屋抑的悲傷。
有些瑟, 不敢問紀長澤付出了什麼代價,又為什麼失敗。
屋一時安靜下來。
還是盲眼醫修先出一抹淺笑,打破了安靜:“你不用如此,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敬年思連忙瘋狂點頭, 點到了一半又想起來紀長澤看不見, 趕出聲:“對, 過去的事了,那真人您接下來是要去哪里嗎?”
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待在紀長澤邊讓很安心,覺好像還在家中面對外公一樣,無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可以很自在。
師兄們知道之后調侃的手腳都是長澤真人施法才重新長出來的,既然如此, 覺得長澤真人親近也正常。
敬年思覺得很有道理。
師父也說長澤真人與人為善,是個君子,如今又上靈力全失了凡人,如今據聞周邊魔修蠢蠢,雖然修為不高, 但好歹上還有靈力, 兩人一個年長有經驗,一個怎麼說也是筑基修士, 待在一起總要安全些。
則臨海這麼說本來只是想哄著敬年思多和紀長澤套套近乎,這可是凈醫修,若是能夠結,也算是一個助力。
但是敬年思卻聽到了另一邊。
長澤真人上沒有靈力等于他現在只是個凡人等于他一個人走會有危險。
眼的瞧著紀長澤。
紀長澤倒是回答的很痛快:“我去哪里都一樣, 應該會跟著你們一道走。”
敬年思這下放心了。
咂咂,覺得有點了,解開了腰間掛著的水囊,正準備往桌子上的茶杯里倒水,一旁安靜坐著的紀長澤冷不丁問了一句:“我來治你時,曾聽聞你是被人推了一把才跌異群,可知道是誰?”
“不知道。”
說起這個,敬年思也覺得郁悶,嘆口氣,一邊倒水一邊說:“我當日只顧著警惕異,后有什麼靜完全沒察覺到,不過并不是嚴湘推得我,當時就站在我左邊,打異打的比我還要認真,手上又拿著東西,本騰不出手。”
說著,給紀長澤面前的茶杯里倒滿了水,語氣依舊活潑,顯然完全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真人喝水,溫熱的。”
紀長澤點點頭,雖蒙著眼,卻依舊準的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頓了頓:“長樂水。”
“真人去過長樂?師兄們都喝不出來呢,還以為是我往水里面加了糖。”
在崇拜的真人口中聽到了悉的名字,敬年思興起來,歡快的承認:“我就是長樂城來的,其實長樂水并不像是別人以為的那樣是水甘甜,而是……”
“而是盛水的容可讓水甘甜。”
紀長澤這麼一接話,敬年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更加高興了:“真人連這個都知道啊,就算是長樂城的人大多都不知道這個的,我知道還是因為我家中有個賣長樂水的鋪子,這次出門前我又特地帶了一個水囊出來,不管什麼水裝在這個水囊里面,都會變得甘甜無比,每天喝還可以靜心凝神。”
重點是,子喝了可以皮白,不長痘痘斑點,如果長時間喝的話,還可以讓形更加苗條。
曾有修士來此地檢驗過,發現做長樂水的容是了寒冰石,寒冰石靈力重,對于凡人來說整個吃肯定承不住,但浸泡水還是可以的。
出生在東大陸的修者們直接吸收寒冰石都可以,自然不會看上這區區長樂水。
但敬年思,從小喝到大,聽聞娘親也是從小在喝長樂水才生的絕無比,如今就算是了修士,也還是沒能改掉喝長樂水的病。
搖了搖自己手上的水囊,沒去深思為什麼紀長澤知道長樂水的。
修士嘛,上天遁地無所不能的。
知道這麼一點小算什麼。
結果紀長澤喝完了自己茶杯里的,居然第一次對著敬年思提要求:“可否再給我倒一杯?”
敬年思又是一愣。
和紀長澤認識這幾天,可從未聽紀長澤主與說話的。
不過還算是好的,之前天云宗的王鵠立也經常來,真人對他說過的最長的句子是兩個字的。
如今紀長澤居然跟要長樂水,敬年思有些寵若驚,趕忙將水囊又拿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
見著盲眼醫修小口小口,明明儀態姿勢都十分優雅,卻仿佛能從這作中看出幾分珍惜來的敬年思連忙道:“真人若是喜歡,我把這水囊送你。”
反正這次出門帶了倆,送出去一個還有一個。
“不必。”
怎麼能要人家的東西呢。
紀長澤喝完了,口中甘甜猶存。
果然好喝。
尤其是對現在還是凡人的他來說,這個長樂水的確能解乏。
杯子太小,喝了兩杯還沒喝夠,他又將杯子推了過去:“再給我倒一杯吧。”
敬年思悄悄看了一眼他,趕忙倒上。
因長澤真人眼睛上覆蓋著白布,面上又沒什麼神,所以也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為什麼,總覺得他好像有些悲傷?
敬年思不太懂,但決定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真人喜歡這長樂水就好,修士們好像都不怎麼喜歡,他們說能嘗出來靈石的味道,還會覺得太甜了,師父說等我到了開期,就也能嘗出來,自然也就不會喜歡了,我本來還在擔心,但既然真人能喜歡,那我到時估計也不會討厭它吧。”
既吹了真人修為高的彩虹屁,又不著痕跡。
完!
敬年思,你可真是一個小天才。
紀長澤:“我不喜歡,只是我娘子喝。”
敬年思:“……”
為什麼總覺得和真人對話三句話能踩雷兩句話。
不過……
凡人的味覺與修士不一樣,凡人喝起來甘甜恰到好的長樂水才修士口中就是齁甜糖分太高,
“說起這個。”
白修者的臉轉向敬年思那邊,修長的手將茶杯放下,未落出半分聲響。
“幾日前你師父邀我同路,我未多想便應下了,既然即將啟程,有件事我要說清楚。”
敬年思連忙規規矩矩坐好:“真人您說。”
“我方才與你言我有仇人,當日他毀我宗門,滅我門派基,此等海深仇,我必定是要報的。”
敬年思恍然大悟:“真人是想要讓我們幫您報仇嗎?”
“不。”
紀長澤語氣簡短:“那邊恐怕也知曉我會報仇,這十幾年來一直在追殺。”
“所以我才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只能不停變幻地方,用不同名號,我跟著你們一道游歷,若是仇家發現了我,很可能會連累你們,你回去仔細問問你師父,他介意的話,我們還是分開走為好。”
敬年思剛開始還懵懵懂懂,聽到最后頗為紀長澤鳴不平。
“這些人太過分了!滅了您師門不算,還要斬草除!”
“真人放心,等到師父回來我立刻去跟他說。”
這下子才明白為什麼紀長澤失去了靈力還要來到這座陌生城市了。
分明是害怕長久待在一個地方會被仇家發現。
因為自覺自己又到了“真人滅門慘烈心事”,敬年思很努力的嘰嘰喳喳一下午給紀長澤解。
晚間則臨海回來,立刻跑過去將紀長澤說的事轉告。
則臨海聽了也是一驚。
東大陸雖然不是什麼和平之地,但有大宗門在,互相看護,互相轄制,底下的中小宗門們要是遇到什麼禍事,只要是自己這邊有理,都可以去請附近的大宗門幫忙。
像是滅宗這種慘案,還是上次凈醫修那件事。
不對,長澤真人也是凈醫修出來的。
不過年思說的是十幾年前宗門被滅。
十幾年前……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只想得出一樁散修多角,最后其中一位散修因生恨報復社會,引來了一頭虛期異毀掉了一個小宗門的慘案。
不過那個小宗門也沒死人啊,只是宗門被毀,哭唧唧的找去了附近的大宗門訴說委屈,最后大宗門還幫著他們重塑宗門。
則臨海滿肚子的疑,覺得還是當面問一下紀長澤比較好。
問出這種“你宗門什麼時候被滅的啊,被誰滅的啊”之類的問題到底是有點尷尬的,還好紀長澤并不介意。
他語氣還是那樣,只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了,仿佛是因為想到了過去的事而在承著痛苦。
“我師門,是當初凈醫修一脈的分支,那時凈醫修正是鼎盛時期,修者們紛紛上門,太師父本為散修,當時加凈醫修是為了救治逝去親人,可在努力研習修后卻發現凈醫修救人的代價極大,就算是付出他的生命也沒辦法救治逝去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