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出一副很興趣,又有點年人傲氣的模樣:
“周兄將尊父夸耀的如此厲害,我倒是真有點好奇了。”
周文庭心中一喜。
上鉤了。
果然是個頭小子,他不過是隨便哄了兩下,就耐不住了。
面上,他作出一副高興模樣:
“紀兄若是不介意,不如明日來我府上,我帶你看看他的那些畫作?”
“好啊!”
紀長澤一口答應。
看著周文庭喜滋滋的模樣,他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
花船靠岸,周文庭告辭離去。
紀長澤看著他的背影,將蹲在桌子底下睡覺的系統貓抱了出來,輕輕了一把:
“看見沒,原來他也是會好好說話,通達理的。”
“他不是不懂理,只是不屑對份比他低的人講理罷了。”
子稍微大了一點的小貓打了個哈欠:
【宿主現在一本事,干什麼還要與他虛與委蛇?按照宿主的本事,直接給他下毒,他立刻就能悄無聲息的死翹翹。】
紀長澤著貓的皮,聲音溫:
“這樣怎麼行呢?畢竟是主世界,還是不要用這個世界沒有的力量了。”
而且,哪怕已經經過了這麼久,那些怨恨,不平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淡化,但紀長澤還沒那麼大度。
對方不是依仗著權勢,想踩死平民就踩死平民嗎?
紀長澤就要用他們最看重的權勢來做局。
他下了花船,問跟上來的護衛:
“周大儒那邊如何了?”
已經升級為了白衛的護衛一板一眼回答:
“周大儒說,還要見公子一面。”
這也在紀長澤意料之中。
他點點頭,輕飄飄道:
“那明日我就出發,明天我走后,派個人去知府府上,就說我師父來信讓我過去,無法赴約了。”
一直在努力cos小說中暗衛的護衛:“是。”
自從紀長澤給他們換了個新份后,一眾護衛瞬間就覺得自己變得高大上了起來。
剛開始,他們還不知道白衛是什麼意思。
直到紀長澤隨手寫了個話本子給他們看。
護衛們這才知道,原來皇帝們邊都有暗衛,這些暗衛藏在四,幫著陛下做下許多許許多多不可以公布的事。
國家的安穩離不開他們。
陛下的安也離不開他們。
總之,簡直就是護衛中典范的典范。
而按照紀長澤的說法,白衛就是暗衛的一種衍生。
當然了,對這些護衛,紀長澤也沒直接說實話。
他給自己的人設是,士家族里剛出山的小公子。
找護衛是為了能照顧自己順帶他覺得這樣很有格。
一眾白衛們對此深信不疑。
一來紀長澤的手的確是不像是普通人。
二來紀長澤的確很有錢。
三來他這好吃懶做的樣子,的確是很小公子。
對于主家喜歡裝的行為,白衛們一開始還覺得有點恥。
等到開始cos暗衛,讓臉上的表盡量面無表,說話的聲音嚴肅簡短,甚至悄咪咪的在后院練習如何走路才能整齊劃一。
效果出來后出去一展示。
看著旁人那敬仰羨慕的視線,心底的自豪和快樂要棚!
怨不得公子喜歡裝呢。
一時裝一時爽。
一直裝一直爽。
心底實在是要爽翻了。
再加上紀長澤給的待遇實在是好,不給他們洗白了份不說,還會教導他們武功。
再加上他除了一開始見面的時候看著有點兇,其他時間都為人親切(很會忽悠),劫匪們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以前的份,而是一門心思的開始維護自己的白衛份起來。
為此,他們還特地自掏腰包,做了全制服。
白刷刷的一片護衛服裝。
看著要多亮眼就有多亮眼。
無論站在哪都是旁人視線焦點。
紀長澤對此十分滿意。
在去周大儒那拜師的時候,他就特地帶上了自己這明晃晃的一眾白衛。
武朝的大儒其實真的還多的。
琴棋書畫,琵琶古箏,著書大家。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沒有的。
大儒多了,競爭力大,自然就沒小說里寫的那麼瀟灑了。
畢竟大儒嘛,是講究一個名聲的。
既然講究名聲,像是銅臭那種東西,當然是要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態度出來了。
不然人家傳出去說某某大儒居然收禮,別的不說,格就先降低一層。
于是,在這樣的卷競爭力之下,除了那些本來就家世好,背后有人撐著的大儒們,其他大儒基本都是過著比較清貧的生活。
當然了,這樣也不錯,人家還覺得他們淡泊名利呢。
但再怎麼淡泊名利的大儒,也要吃飯啊。
像是周大儒這種,雖然他和周知府一樣姓周,但他和知府真沒什麼關系。
他也是貧家出,早年的時候朝為,后來發現場費腦子,他這個人只會畫畫,要做的本事沒做的本事,要靈活應變的腦子沒那個腦子。
但他有個特長。
活得長。
周大儒歷經三朝,是了三朝元老。
一個皇帝駕崩一次,新皇就要為了表示自己沒放棄父皇留下的老臣,給點恩寵,加一下位。
周大儒就是靠著這點,混到了三品。
但這次新皇登基之后,他也發現銳意進取的新皇不是很喜歡他這種干啥啥不行,提起江山政務就打瞌睡,說起畫畫就神的一批的老臣了。
為了避免自己被人嫌棄,周大儒思來想去,先下手為強,自己辭。
他是三朝老臣,雖然沒什麼建樹,但是年紀大就是吃香,小皇帝多多還是要表示一下,挽留幾次的。
就這麼挽留三次他三次拒絕,表示自己年紀大了一心向外閑云野鶴之后,小皇帝批了。
于是,周大儒這個為了安心畫畫辭的三品大臣,就這麼了大儒。
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三品說的好像很大一樣,可他的完全沒有實權,本就是個花瓶。
當然,周大儒對此沒意見,畢竟他沒什麼做的本事,當個花瓶那是走運。
要是真的讓他去為國為民做事,他還怕自己搞砸呢。
但了大儒,也不代表就可以安晚年了。
因為一直做花瓶員,周大儒在辭之后面臨了窘境。
他沒錢了。
人家別的,多多都有孝敬,要不就是娶的妻子家里有錢,要不就是自己家里有錢。
周大儒不一樣。
他自己沒錢,他媳婦也沒錢,他兒子雖然也在當,但只是個小員。
人家會看在他兒子是周大儒兒子的面上高看一眼,但要是他周大儒敢收錢,名聲壞了,以后沒了好名聲不說,他兒子也蹭不了父親的。
于是,周大儒只能這麼熬著。
偏偏他還是玩畫畫的。
詩詞歌賦這種,想學的人很多,畫畫卻沒多。
人家喜歡畫畫的大多都是一個興趣好,也沒指發揚大,在自己家里畫畫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主職工作。
武朝雖然大儒多,但你作詩好說不定能了上面人的眼,畫畫?
那得畫的超厲害才行。
而要畫的超厲害,沒個幾十年的浸是不行的。
有這個功夫,那些家里有背景的人還不如去專門沖位。
于是,周大儒的弟子們就都是一些貧寒子弟了。
他這個人又心,弟子沒錢,他總不好意思找弟子要錢吧?
雖然有束脩,但好了,周大儒忍不住會去補一下沒錢花的弟子。
于是他自己就更加沒錢了。
日子過的。
名聲好聽有個屁用。
他總不能直接把自己的畫拿出去賣。
文圈這玩意是這樣的,你自己的畫賣的貴是一回事,你這個畫畫的人拿著畫去賣錢就又是一回事了。
于是,周大儒就這麼是富有一的真本事,卻只能過的茶淡飯的生活。
朝廷也有養老金。
可他還有個兒子孫兒孫,養孩子要花費的錢多,周大儒多要補。
補了兒子,再補一下徒弟。
最后再給家里的仆人發發錢。
周大儒……就這麼月了。
就在他每天吃著茶淡飯,還要為了面子告訴外面人自己這是淡泊名利向往平淡生活的時候。
轉機出現了。
紀長澤寫信來跟他說,康王說周大儒畫畫好,他想拜師。
康王,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眼還賊高。
王爺舉薦來的人,那能差的了嗎?
而且紀長澤也不是送信。
他還送了自己畫的畫。
周大儒看了之后就驚為天人。
這樣的畫作,說是和他差不多那也不夸張的。
非要講究的話,那就是他比對方多了幾十年的經驗,稍微一點。
周大儒糾結了很久。
不是糾結收不收徒弟。
而是糾結自己要是收了這位小公子為徒。
別人發現徒弟畫的畫比師父還要好,會不會說點什麼。
周大儒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在乎這些細節的人。
他仔仔細細的研究紀長澤的畫跟自己的畫。
他按照紀長澤的年齡和畫來算這個小公子的天賦。
他每天摘下家里的一株花,數花瓣“收”“不收”。
就這樣,過了半天過去。
周大儒拍板決定了。
收!
徒弟畫比師父好怎麼了?
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當然,周大儒自己心里還是很門清的。
他倒也不是有多想得開。
咳咳咳。
主要是……
家里買不起了。
這個徒弟看上去有錢的,應該……買得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