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和錢恒合租的那點小曲,近來瑤的工作進展的十分順利, 包銳查到了陳晴孕檢醫院的登記記錄, 董山果然有填寫過信息,并且有過簽名。
有簽名那就好辦了, 申請個筆跡鑒定就了, 外加包銳還提取到了董山和陳晴出形影不離的監控, 還有其余各種細枝末節的佐證,只要配合dna親權鑒定, 就是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了。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幫忙, 陳晴的臍帶dna鑒定并沒有造什麼胎兒的風險, 幾乎是相當順利地完了親權鑒定。
“報告顯示了, 陳晴肚子里的孩子和董老爺子是屬于同一父系。”
雖然對自己的案子而言是大大的好事,可瑤心里卻有些莫名的復雜。
人們總是說,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但很多時候, 瑤發現, 這些話不過是自我安, 更多時候, 那些混得風生水起過的好的人,并不是什麼好人。
正如陳晴,是絕對的致利己主義者, 自私、明,知道男權社會的規則,把自己拗出適合男權審的造型, 弱,像是離了男人沒法活,溫妥帖乖巧聽話。然而心里比誰都門兒清,這麼放低姿態,并不是真的沒有思想,愿意做男人的附屬,什麼都順從著男人;恰恰相反,比誰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如何達到這種目的。
恐怕不僅不董山,連肚子里這個有脈的孩子也不。
從不是男權社會里的祭品和依附者,而是利主義里的既得利益者。
而讓瑤印象更為深刻的是,在做完親權鑒定后,陳晴并不是一個人回去的。
那天下著雨,瑤在等出租時,就見有個與陳晴年紀相仿的男人撐著傘朝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下次站里面點,都給雨飄著了,你現在還懷著孩子,萬一冒了怎麼辦?”
那男人長相平凡普通,然而眉眼之間對陳晴的那種專注神,卻讓他整個人都發亮起來。
當一個人眼里有的時候,總是耀眼幾分。
他手里只有一把傘,然而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護著陳晴,一把傘更是幾乎全部傾斜到了陳晴的頭上,自己左半邊,都毫無遮蓋地暴在了雨中。
陳晴弱弱地看向對方,依偎進了對方懷里:“謝明,要是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被喚作謝明的男子有些靦腆地臉紅:“現在遇到也不晚,你以前過的太苦,才會遇到董山對你有點恩惠,你就錯把激當了,結果沒想到董山的單是騙你的,他本和老婆還沒離婚,害的自己現在落到這個地步……以后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陳晴眼角帶了點意:“可……可現在別人都罵我,是小三,是勾引董山的狐貍,是不要臉的人。”
“別人本不了解事的真相,別人怎麼說你,我都不在乎。”謝明笑得很溫和,“你也不要在意那些不好的言論,公眾本來就以一概全,輿論很好被誤導,有我相信你就夠了。你膽子這麼小的人,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
兩個人又說了些什麼才一起牽著手離開。而隨著兩人依偎在一把傘下離去的影,他們還在聊著什麼,瑤已經聽不見了。
董山剛死了多久啊,就已經找到了新鮮的下一任“宿主”。
這個男人雖然看著并不富有,但有肚子里這個孩子為籌碼,陳晴可以分到一輩子也用不完的財富,不用再在乎錢了,盡管可以找個讓自己順心的老實人,真真切切對好,保護包容相信。像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來一段正常的兩相悅的。
如此現實,然而竟然無懈可擊。
或許這個世界上,厚臉皮、沒有下限的人,反而活的更好一些?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
像是為了驗證瑤這些想法似的,董山產糾紛案一審開庭,毫無懸念的,在錢恒的代理下,在證據鏈的面前,蔣文秀和董敏無話可說,一審判決,董山產中2.1個億,將歸屬陳晴肚子里的孩子。
涉及產繼承、接贈與等胎兒利益保護的,胎兒視為有民事權利能力。因此,這部分繼承份額將被保留起來,一旦孩子出生活著,那就正式辦理繼承手續,如果孩子出生是死,那保留的份額才會被收回,繼續按照法定繼承重新辦理。
庭審結束,蔣文秀雖臉蒼白,但仍舊干練而落落大方,只是董敏,忍不住緒崩潰,哭著質問起董老爺子來。
事實明擺在眼前,正是因為董老爺子同意了親權鑒定這件事,才能讓陳晴反敗為勝。
在此之前,蔣文秀和董敏,想必是全心全意信任著董老爺子,才會沒有想到他竟然了陳晴的突破口。
蔣文秀和董敏沒有防備過董老爺子,認為他和們是站在一個戰壕的,卻沒想到卻反被這位戰壕里的“戰友”背后放了冷槍。
這種全心全意信任著一個人卻被徹底背叛的覺,大概除了當事人外,旁人都沒法說同了。
“爺爺,我和媽媽這些年是怎麼對你的?你的心是長的嗎?你口口聲聲說媽媽才是你唯一認可的兒媳,可背后卻早站在小三那邊去了!”董敏自覺自己被爺爺欺騙,一雙眼睛除了眼淚就是失和不可置信。
“你中風以后腳不便的那些時候,一開始脾氣差,本不讓護工近,你想想都是誰給你每天換洗端茶送飯的?媽媽寧可放棄了好幾個公司對外并購的好機會,也一直陪在你的邊,鞍前馬后的伺候,偶爾還要容忍你的壞脾氣。媽媽有過一句怨言嗎?”
“口口聲聲說著我是你唯一的孫,可實際呢?爺爺,這是我最后一次你爺爺,從此以后,我董敏就沒有爺爺了。”董敏為人雖然驕縱,但關鍵時刻,也有著母親蔣文秀的風范,語氣剛烈而拒絕,“我會去改媽媽的姓,從今往后,沒有董敏這個人了,只有蔣敏。”自嘲地笑著,“反正你也不在乎董家有沒有我這個孩,畢竟你們董家,已經有后了。”
“還有你們,你們這些為這種小三代言的律師,你們沒有良心嗎?”董敏看向錢恒包銳和瑤,“我詛咒你們以后都遇到被人劈出軌,永生永世不幸福!你們為了錢,本沒有道德!法律?!法律就是個笑話!本就沒有什麼公平正義,法律只是你們這些下三濫人的遮布!《婚姻法》本不保護婚姻,保護的是那些小三的孩子!”
“敏敏,不要再說了。”
董敏緒激烈,然而蔣文秀雖然面不好,但神仍舊鎮定,對錢恒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歉意,這才拉著董敏離開。
很清楚,律師也不過是一種職業,代理什麼人,也并非表明律師自己的私人立場,因此涇渭分明,直到最后,也沒有朝錢恒和瑤有過任何遷怒。
“是我大意,錯估了人,錯判了親。但凡我警覺一點,阻攔你們,讓你們沒有機會接到我公公,或者和我公公打打牌,或許也不是這個結果。”
“但不論任何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這件事是我疏忽,我也愿賭服輸。”蔣文秀說完,垂下了視線,“敏敏,這節課,也是你人生里的一課。媽媽不能一直過分保護你,你也應該長大了。”
即便此刻,仍舊得而大方,讓瑤更是心生佩服、同以及難以言喻的愧。
一審判決,當庭證明了親子關系的存在,那陳晴這個孩子,只要活著生下來,不論如何都能分到厚的產,蔣文秀和董敏就算上訴,也撐死只能在繼承的份額上扯扯皮做做文章了。
這個案子,雖然只是一審,但大局已定。
可為陳晴這種人代理,即便贏了,似乎也一點高興不起來,一點就也沒有。
難道這就是律師的工作嗎?自己這份工作的意義到底在哪里?律師的價值,到底在什麼地方?
回律所的路上,瑤便有些悶悶不樂。錢恒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相當變不驚,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瑤兩眼,最興的要數包銳了。
“我們這個案例,利用親權鑒定和證據鏈在生父組織完全滅失的況下證明親子關系的,我覺能上個年度家事案例經典案例啊……另外這次的律師費還厚的,我準備去換個車了,你們覺得什麼車好?我想買個奧迪,但人家說奧迪車車主最容易出軌,我覺得彩頭不好,要不買個沃爾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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