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在錢恒的白眼和催促中進了房間，心里忐忑地想, 按照錢恒的邏輯, 自己不小心拽了一下他服就等同于肖想他，那他現在主邀請自己進房, 豈不四舍五等同于他自薦枕席投懷送抱？？？

　按照這個邏輯這麼一想, 瑤的思緒就收不住了……

　雖然脾氣差毒, 但錢恒那個腰，那個, 還有那個臉蛋……雖然屁是沒看到, 但是平時穿著西裝, 就覺很翹了, 長更是夸張……外加按照錢恒一小時的收費比率，要真是那什麼他，好像想想真的還值的。尤其如果他那張平時冷冰冰高高在上的臉哭唧唧地喊著“不要不要”，這麼想想竟然還帶？？？

　瑤不知不覺, 大概被錢恒毒害久了, 竟然覺得有一點心……

　直到回憶了一下強-罪要判多年, 才終于冷靜了下來, 拉回了自己在違法邊緣試探的腳步，回過頭來看向錢恒。

　因為停電，錢恒的房間里也漆黑一片, 雖然拉開了窗簾，但借由窗外那點月，房的一切仍舊帶了點朦朧的意味。此刻的錢恒正黑在一堆文件里翻找著關于家族信托的資料。

　瑤趕忙掏出了手機, 開了電筒功能。

　借由著這束，錢恒翻找著材料，而瑤也終于得以一窺錢恒房里的書桌。

　那上面雜地丟著各種案例參考，案卷資料，但神奇的是，這中間竟然夾雜著好幾本多養指南。

　錢恒喜歡多？

　多胖乎乎的綠油油的圓滾滾的那麼可，而錢恒竟然喜歡多這種和他人設這麼背道而馳的東西？總覺得他和滴水觀音這種劇毒植更配呢……

　但瑤回想了下，似乎確實有這麼回事，錢恒的辦公室總是擺著一盆盆的多，只是每次隔個一兩個禮拜去，那些多就換樣了。

　瑤原來沒多想過，只以為是老板喜新厭舊，但現在看著這麼多多養的教科書，才意識過來，恐怕這不是錢恒喜新厭舊，而是被他養死了……

　“老板，你喜歡多啊？”

　錢恒愣了愣，隨即立刻否認道：“不喜歡，就隨便養養。”

　還隨便養養呢，口是心非，是書就買了這麼一堆，真是用對待法律條款的鉆研神來對待多了。

　借著室微弱的，果不其然，錢恒房里向的窗臺前，也放著一盆盆多，可惜有幾盆葉片已經不再飽滿，眼見著也是離死不遠了。

　瑤有些心疼：“這些也快死了哎。”

　剛才還號稱隨便養養的錢恒這下馬上丟下了手上翻找資料的活兒，微微皺著眉一臉凝重地走到了窗臺前，他看了一眼，才有些松了一口氣，然后警告地瞪了瑤一眼，繃著臉道：“再詛咒我的多，扣你獎金。”

　雖然這麼說，然而這一次，或許是夜沖淡了平時上下級的涇渭分明，也或許是錢恒剛才臉上那想要努力掩蓋卻仍舊泄的張，瑤只覺得錢恒的恐嚇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撥弄了幾個葉片，那已經萎了的葉片便在這輕輕的下刷拉拉地掉了：“喏，你看，雖然外表看著還行，但其實已經快……”

　瑤“不行了”三個字還沒說完，錢恒就出聲打斷了：“那怎麼辦？”

　他的神仍舊冷淡，語氣還是寡淡，然而那種佯裝平靜鎮定的姿態下，還是經不住流出了他心的緒。

　他在張。他很張。

　為了一顆多。

　瑤在為這種新鮮的認知而驚奇的同時，也突然惡劣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瑤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只覺得這時候自己對面明明張卻還為了維持形象死繃著人設的錢恒，讓有點想逗。

　明明很想要，卻要裝的自己毫無在意，問題是，錢恒這個演技，還差了點火候，是暴。

　瑤瞇著眼睛笑起來：“想知道怎麼辦嗎？”

　錢恒沒說話，他抿著看了瑤一眼：“免除你兩天的無薪加班。”

　瑤保持微笑，不開口。

　錢恒皺了皺眉：“這個月的全勤不扣你。”

　瑤繼續微笑。

　“年底給你漲工資。”

　瑤還是瞇著眼睛不說話，錢恒比高很多，不得不抬頭仰視對方，然而此刻，竟然生出點睥睨對方的氣勢來。

　來啊，來求我啊。

　“給你試用期打優秀。”

　“給你年終紅包多點。”

　“多批準你一天帶薪假。”

　讓我看看你為了多底線到底有多低。

　……

　“本來只簽了一年合同，我提前和你續約。”

　“帶你做一個分很大的案子。”

　不論錢恒提出多麼的offer，瑤只是保持著神莫測的笑容不發一言。

　錢恒啊錢恒，風水流轉今天到我家啊，讓你也嘗嘗這種求著別人卻得不到肯定答復，心懸而未決一片忐忑的“快-”啊。

　這果然最終怒了錢恒，他的臉上出了“你快完了”的表：“瑤，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到底想怎樣？”

　瑤差點笑出來，外人要是不知道，絕對想不到錢恒和自己的這番對話僅僅是為了一顆多。

　心理凌遲錢恒凌遲的差不多了，瑤也終于準備見好就收，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這樣吧，你這幾盆多，帶我房里我來給你養幾天，就能挽救回來了，你這應該是澆水澆太多，日照又不夠充分，我不像你，每天太忙，我每天都能保證這些多能曬到太的。”

　錢恒狐疑地看著瑤，似乎在審視這份保證可靠不可靠。

　“你放心吧，為了免除無薪加班、全勤獎、漲工資、試用期優秀、年終紅包、提前續約和大案子，我也會努力的！”

　“……”

　錢恒的表有些變幻莫測，瑤卻覺得自己簡直是農奴翻把家當，得意極了！原來得寸進尺讓錢恒吃癟，這麼爽啊！哈哈哈哈哈！

　大概梁靜茹給了自己勇氣，瑤頓時有些輕飄飄起來：“快，老板，你不是要給我講家族信托的東西嗎？”

　“……”

　錢恒有些咬牙切齒，但勢變化，此刻自己有求于人，只能不發一言地拿出了自己整理的信托資料，在書桌邊找了個位置，真的開始給瑤講起來。

　“境信托和銀行一樣，是需要銀監會批準才能設立的，同時也和銀行一樣，銀監會的監管，要能通過銀監會批準設立，這個要件就讓境信托的設立門檻很高，而因為監管問題，這些境信托普遍來說經營理念非常保守……”

　……

　夜晚實在靜謐，在這個房間里，錢恒的每一個語句每一段聲音每一個嘆息的末梢，似乎都被放大。因為沒有電，瑤用自己手機的手電功能照著錢恒找到的那份資料，兩個人便湊得很近，就著這點岌岌可危的，講著信托的專業知識。

　因為湊得太近了，瑤只覺得自己仿佛能知到錢恒的每一次吐息，他那種淡淡的帶了點薄荷味的呼吸，如影隨形般，像是化作了實，縈繞在的耳邊，鉆進了的皮，溫熱的潤的。

　這個距離，瑤近到只要微微一側頭，就能撞到錢恒的鼻梁，然而沉浸在講解中的錢恒卻渾然不覺，他間或看向資料，間或抬頭掃瑤一眼。

　不得不說，錢恒真的長得實在是太好了，就算每天對著他這張臉，突然如此近距離下，瑤還是有些心猿意馬，他翹的鼻梁就在眼前，平時薄而淡的一雙微微輕啟，長長的睫伴隨著眨眼的作跳著，一雙眼睛里那種認真的全神貫注尤其招人。

　瑤以前總聽別人說，認真的男人最英俊，直到此刻，才知道，這是真的。

　陷工作狀態，職業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錢恒，卻反而越發充滿了讓人想接近的氣息。或許拒絕的極致，反而是種。

　像是垃圾食品，明知道吃了不健康，然而味道太好了，還是讓人忍不住想吃。

　這樣認真、全投地給自己講解著專業知識的錢恒，真的是非常英俊，英俊到瑤下意識地不敢直視，輕輕側開頭。

　結果自己剛避開了錢恒的視線，就遭到了對方的發難。

　“瑤，你在聽嗎？”

　瑤有些慌地抬頭，自己眼前就是錢恒放大的臉，突然覺得張，下意識起想要往后退，卻不小心被黑暗里腳邊的雜絆了一跤。

　伴隨著腳踝扭到的疼痛，瑤忍不住低低地了一聲。

　瑤試圖站起來，然而因為摔的角度問題，一下子竟然還沒直接站得起來，扶著錢恒床的邊沿，試圖用力，結果就這簡單的作，又換來了腳踝鉆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