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瑤的想法很簡答，不想出去, 單純是擔心按照錢恒任的格, 一走以后，這份養胃粥就這麼被他隨手擺著, 自己又去開手提忙著回工作郵件了。

　單純是想留下, 看著錢恒喝完了粥, 再放心地離開。

　只是沒想到錢恒的思路如此清奇……

　好在解釋了半天，終于讓錢恒相信了自己。

　然而等他換好了服, 面對養胃粥, 他果然還是拒絕的。

　“我不吃。”

　“老板,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你吃了行嗎？”

　“我現在不了。”

　“那是你過頭了自然就不覺到了，但每次這麼過頭就不吃，胃長此以往就壞了！”

　……

　可惜不論瑤怎麼勸說，錢恒都十分任, 不吃, 就是不吃。

　瑤實在沒辦法, 只能咬咬牙, 使出了殺手锏：“這樣，你吃的話，我愿意放棄今年五天的法定帶薪年假！”

　錢恒果然遲疑了。

　“還愿意無薪加班兩天！”

　錢恒心了。

　“給你延長一個月的打掃服務！”

　在這最后一擊之下, 錢恒終于屈服了。

　他拿起保溫杯，勉為其難地開始吃起來。

　可惜大概確實太久了，腸胃還于并不舒服的狀態, 錢恒吃的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很久，才終于吃下了大半碗。

　瑤很著急：“這總共就沒多，還剩下一點吃完吧？”

　“不吃。”

　為什麼啊祖宗？！瑤想，這不行，我花了這麼大代價讓你喝粥，你還不喝完，這怎麼！我就是灌也要給你灌下去！

　“沒你做的好吃。”

　“……”

　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是瞬間，瑤剛才那番豪言壯志，全部偃旗息鼓了。

　“行……行吧……你都這麼說了，那，那就別吃了吧。”

　既然老板也喝了粥，瑤也沒有再逗留的必要，收起了保溫杯，就準備告辭，然而這一次，反而是錢恒住了。

　“瑤。”

　“哎？”瑤停下回頭，等著老板的吩咐。

　錢恒似乎有些尷尬，他抿了抿：“沒什麼。你走吧。”

　瑤茫然地點了點頭，準備轉繼續走。

　“瑤。”

　結果錢恒又住了。

　“是和唐兵晚上開會有什麼要準備的嗎？”瑤努力回憶著，試圖給容易忘事的老板一點提示，“所有材料都準備了一式三份，材料清單目錄發您郵箱了，如果還有什麼要增加的要不你想起來了再……”

　“謝謝。”

　結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恒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給打斷了。

　簡單的兩個字，然而錢恒的聲音卻只故意輕的仿佛不希別人聽清似的。

　為此，瑤真實地愣住了，晃了晃腦袋：“老板，我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錢恒惡狠狠地瞪了瑤一眼：“瑤，你不要得寸進尺。”

　？？？

　“行了，那我再說一遍，謝謝。”錢恒轉開了目，抬頭著天花板，聲音高貴冷艷，“聽清了嗎？”

　雖然瑤很想問問，我到底得寸進尺了哪里？然而此刻的錢恒，就像是一只充足氣了的氣球，瑤總覺得自己要是再稍有不慎，他恐怕就要了！

　“聽清了聽清了。”

　“那你大驚小怪什麼？”

　瑤嘀咕道：“我就是有點意外，沒想到老板您的詞典里也有‘謝謝’這兩個字呀……”

　“剛新收錄進來的詞條。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

　瑤心想，我敢有意見嗎？

　雖然這詞條更新收錄的速度有些慢，但總算是個進步了！

　而且不管怎樣，自己著錢恒喝粥這件事，錢恒至心里，是領的。這個認知，讓瑤還是高興的。

　“老板，既然這樣，是不是那我剛才讓你喝粥允諾的取消帶薪年假和多加無薪班，延長打掃衛生時間這些，都不作數了吧？”

　結果錢恒不好相與地挑了挑眉，反問道：“為什麼不作數？”他笑笑，“這也算達口頭合意了，請問這個口頭合同形的時候，你有被脅迫嗎？我有欺詐嗎？你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嗎？既然都沒有什麼造合同可撤銷或者無效的要件，完全是你自己的意思表達，為什麼不作數？”

　“……”

　瑤想，我死了。我又一次被老板氣死了！

　*****

　不管怎樣，錢恒喝完粥后，瑤總算一顆心放松下來，回自己房里簡單整理了下，便接到了唐兵的電話。

　為了方便起見，用餐的地點就定在了洲際的西餐廳。

　于是晚上六點半，錢恒和瑤與唐兵再次見面。

　許是喝了點熱粥，外加洗了澡休息了會兒，錢恒的氣看起來好了很多，舉手投足間也仿佛更加帶了吸引力，他一名貴西裝，配上完全撐得起版西裝的材，英俊冷冽，氣質斐然，幾乎是一進西餐廳，便有若有若無的目投在他的上和臉上。

　唐兵要單獨看，也是算富商里長得能看的了，然而往錢恒旁邊一站，簡直就是草和凰的對比，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

　不過唐兵似乎對此并不在意，整個宴席，他的緒相當激昂，說了一堆吹捧的話，然后便是敬酒。可惜錢恒十分不給面子，他直接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勸酒。

　“晚上就家族信托的事還要通，為了工作狀態，不喝酒。”

　“這就是紅酒，喝一點吧，容養啊！”唐兵一邊說，一邊看了瑤一眼，“那錢律師不喝就不喝吧，讓小律師陪我喝幾杯，來來來，小律師，走一個走一個。”

　在上一個律所時，瑤沒參加這類飯局，這種時候，自然是這樣的助理律師上了。在上個律所，瑤簡直恨了在飯局上喝酒，然而這一次，幾乎想也沒想，就拿起了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錢恒的胃估計剛折騰完，不能喝酒，但有些時候，也確實不能太不給客戶面子，唐兵畢竟是一個標的額幾個億案件的當事人啊！此時此刻，自己喝酒，恐怕是最以大局為重的表現了。

　可惜幾乎是瑤剛舉起杯子，的邊就出了一只手，強勢而蠻橫地拿走了的酒杯。

　“我不喝，也不喝。”

　唐兵大概是商場上油膩的那一套習慣了，當即就笑著調侃，又拿了另一個酒杯塞給瑤：“錢律師，你這老板也規矩太多了，你看，人家小律師主要和我喝的，你這也不能干涉人家自由呀？生嘛，喝個紅酒，好的。”唐兵看了眼瑤，“要不咱們這樣，民主點，問問小律師，自己想不想喝？”

　雖然臉上還堆著笑意，但唐兵的舉手投足里顯然已經暗含著不悅，他這樣價的功商人，平日的飯局里多半是被別人捧著，鮮有勸酒被拒的，此刻錢恒的行為，他顯然是不爽的。而他剛才那段話的最后一句，又把燙手山芋拋給了瑤。

　這種問題，瑤能怎麼說？還能說不愿意嗎？

　結果就在瑤準備著頭皮違背心說聲愿意的時候，錢恒的聲音響了起來：“就是愿意也不行。”他的一張臉整個沉了下來，語氣冰冷，“我的助理律師，不許喝酒。”

　唐兵當即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錢律師，你這有點苛刻了吧。”

　“我工作就是這個原則，不給任何人破例。”

　瑤用余地看了錢恒一眼，他那張容人的臉上，是倨傲和上位者的威。

　這個世界上，大概永遠只有別人看錢恒臉，能讓錢恒看臉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吧！

　唐兵自然十分尷尬也十分掃興，只約好飯后修整一小時后就去洲際的會議室里商談案件，然后早早結束了這頓晚餐。

　*****

　瑤原本準備在房里休息會兒給家里打個電話，結果才過了半小時，就接到了唐兵的電話。

　“小律師，能不能來會議室一趟？我有好幾份資料，有點，需要稍作下整理，會議室也希你能幫忙準備下。”唐兵的聲音很歉意，“不好意思，因為臨時回國，很多事來不及準備，有些材料也是剛在酒店里打的，來不及讓助理整理了。”

　瑤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拿了手機便趕往了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唐兵果然已經等在那。

　“唐總，需要整理的資料給我就行了，我馬上整理。”

　唐兵擺了擺手：“資料的事待會再說，現在能不能先麻煩小律師幫我一下電腦電源。”他一邊擺弄著電腦，一邊臉上出些苦惱的神，“待會有些材料要用電腦投影，我腰不太好，彎不太下去。”

　瑤不疑有他，拿起頭，就蹲下，往會議桌下的孔去。可惜這電腦的電源線確實有點短，會議桌下的孔又在更里面，瑤不得不往里面更爬進去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