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一邊看，一邊絕地想, 群里這個溜須拍馬的風氣, 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

　只是，錢恒都用的賬號直播了什麼？怎麼包銳說房間里涌進了一大波匿名群眾？

　瑤帶著好奇, 退出了微信, 打開了直播app。

　自己在賬號里設置了直播的同時錄制, 因此點進后臺，就能很輕松地看到剛才直播過的視頻。

　點開了錢恒直播喝粥的那段視頻。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 錢恒英俊而放大版的臉陡然出現在了瑤的手機屏幕上。

　錢恒就這麼直直地看向鏡頭, 他顯然對直播一點經驗也沒有, 一會兒把手機拿回來擺弄擺弄, 一會兒又調整一下直播角度，而從他手忙腳的作來看，瑤可以確定，自己這位尊貴萬能的老板, 確實并不懂怎麼直播, 他大概很努力地按照瑤教他的辦法想設置房間碼, 可惜最后還是失敗了。

　然而他一直以來良好的自我覺, 可能讓他覺得自己不可能設置碼失敗，因此他在毫不知的況下，進行了一場公開直播。

　而錢恒的直播喝粥, 就真的是毫無波瀾的喝粥。

　他調整好了鏡頭，便開始在車里慢悠悠地一勺一勺姿態優雅地喝起粥來。

　明明就一碗日常的豬肚粥，然而因為是錢恒在吃, 連這碗粥都好像鍍了金，高級了起來。

　他那張臉，也一如既往的招蜂引蝶，不知道是哪個小姑娘不小心撞進了這個房間，看到錢恒的臉，一下子就開始瘋狂刷起了彈幕和禮。

　“小哥哥好帥！小哥哥直播喝粥都這麼酷！這是什麼神仙臉蛋啊！”

　而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哪路神仙，去哪兒發布了錢恒的房間號和截圖照片，沒過多久，房間里就源源不斷涌進了各種觀團。

　“狗來了！prprprpr！”

　“真的！盛世！嚶嚶嚶！小哥哥單嗎？”

　“小哥哥，我給你刷100個游，能加你的微信嗎？我去刷了哦！”

　……

　“天啊，想變小哥哥里的粥！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長得這麼帥的人！吊打現在那些長相同質化的小鮮！”

　瑤看著滿屏幕的“求往”還有連綿不絕的禮，心里像是泡了一百只檸檬，酸的發慌。

　有些憤憤地想，你們懂什麼？長得好看有用嗎？你們有種試試和他說話看看啊？就算吃了一瓶牛黃解毒丸，我看你們也撐不住一刻鐘。

　雖然錢恒的直播意外突然火了，涌進了一堆堆的圍觀群眾，但錢恒自己卻并不太懂這是什麼，他看著屏幕上不斷滾的彈幕，還以為是直播平臺刻意營造的效果，還嘀咕了一句。

　結果這種行為又一次引起了眾人的追捧。

　“好萌哦！不知道自己直播能被人看到嗎？”

　……

　瑤想，這樣雙標好嗎？如果換一個長得不行的，分分鐘噴對方故意賣萌想炒作丑狗帶好嗎！

　只是雖然不想承認，但瑤也知道，直播視頻里的錢恒，確實有一點可。

　他真的有認認真真一口一口在喝粥。微微低著頭，睫輕輕垂著，那樣子都讓瑤覺得有些乖。

　錢恒全程顧著喝粥，一句話也沒講，除了最開始調試app時還看了幾眼鏡頭，后面更是全程沒再怎麼抬頭，就這麼低頭安靜喝粥。

　而直到粥都快喝完了，他才讓人意外地抬起了頭。

　視頻中的錢恒眉眼仍舊英俊而凌厲，他如同平日里一般冷冷的，頗有些不耐煩地看了鏡頭一眼。

　“都吃完了。”他沒好氣地皺了皺眉，然后把那只空著的碗對著鏡頭擺了擺，“行了，你買的都吃完了。”

　視頻里的錢恒睫纖長，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有些惡劣，然而臉實在長得太好了，鏡頭下不知道是線問題還是角度問題，連他的這種惡劣都看著有些人。

　錢恒的表有些不自然，他朝鏡頭前放完空碗，沒有再看向鏡頭，他有些頭痛地了眉心，低聲音警告道：“下次再這麼得寸進尺，你就真的完了。”

　明明是一句帶了點威脅意味的話，然而錢恒這麼說出來，竟然有些微妙。

　而因為這句話，彈幕區又開始了瘋狂的刷屏。

　“天啊！好寵溺！”

　“我也好想對小哥哥得寸進尺啊！”

　“我單方面宣布，這是我的新老公了！”

　……

　瑤雖然不想承認，然而剛才錢恒看著鏡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并沒能像這些彈幕孩一般免俗。

　會心一擊。

　當時大概只剩下這種。

　只是心里倒是有些嘀咕，自己怎麼得寸進尺了啊，不就是讓錢恒喝個粥嗎。

　*****

　好在在瑤胡思想之際，電梯終于到了，瑤拿著手機，下了地庫。

　可惜錢恒的賓利竟然沒有停在之前的位置，瑤轉了一圈，剛準備給他打電話，就看到悉的車牌從口重新駛了進來。

　錢恒開的專心，并沒有看到站在電梯口四張的瑤，他就徑自經過瑤，開回了之前停車的位置。

　時間也不早了，瑤趕朝賓利跑去，敲了敲車窗。

　而幾乎是瑤剛鉆進車里，錢恒就丟了一袋東西給。

　“哎？”

　他抿著，聲音還是沒有太多：“剛才有人路過，推銷這個現烤面包，站在我車前不肯走，太煩了，我就買了。”

　瑤：？？？

　錢恒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你不是也沒吃晚飯嗎？我不喜歡面包，買都買了，給你了。”

　“……”

　瑤想了想，還是有些忍不住，盯住錢恒：“所以你剛才一直都停在這里？真的不是你自己出去給我買的？”

　錢恒嗤笑著挑了挑眉：“一分鐘折合人民幣166.666無窮的我，會去特意給你買面包？瑤，你腦子什麼時候能清醒點？我當然沒有出去過，我停在這里休息……”

　“老板，我看到了。”

　“就推銷的人死活糾纏……”

　瑤又說了一遍：“我看到你的車剛從外面開回來了。”

　“……”

　明明是自己的謊話被破了，然而錢恒竟然反而惡人先告狀般的惱怒起來：“既然都看到了，你還問什麼？浪費我這麼值錢的時間？”

　“……”

　錢恒說完，不自然地別開了頭，臉依然平靜到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不虧是“業界毒瘤”，錢恒的心理素質真的是很好，他此刻仍舊鎮定自若地開著車，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撒謊被當眾穿的不是自己，反而是瑤。

　“老板……”

　“再說一個字。”錢恒的聲音仍舊冷靜，然而仔細分辨，還是帶了一丁點咬牙切齒，“今明兩年的年終獎，都沒有了。”

　“……”

　瑤不敢說話了，破錢恒的謊話后，錢恒這表面鎮定自若，但心顯然已經是惱怒了。

　為了安全起見，瑤識時務地閉了，并且決定也還是別告訴錢恒他直播沒設碼，變了公開的這件事了。因為沒有這件事，是買面包被穿，錢恒雖然臉如常，但他的耳朵已經變得通紅了，瑤用余打量，發現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有些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麼的，看起來讓錢恒都像是個兔子。

　就在一片沉默之間，錢恒又率先開了口。

　“你別想太多。”

　“？”

　“我不喜歡欠人，既然你請我喝了粥，我就勉為其難給你買個面包。”

　瑤一邊吃著香噴噴松的現烤面包，一邊忍不住咧笑了。

　突然覺得，自己的劇毒老板，好像突然一下子失去毒了呢。

　*****

　不管怎樣，兩個人此后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就這麼駛回了家。

　瑤在車上吃了點錢恒買的面包，可惜到底不頂飽，沒吃上正餐，還是覺得這一天沒有結束。

　然而這個點了，大部分餐館已經打烊了，剩下沒關門的，可選擇也十分之小。瑤想了想，這大半夜的，也不想再去外面點了菜眼等著了。雙十一囤了很多辛拉面，這下算是終于找到機會吃了。

　“老板，你要不要一起來點？”煮面之前，瑤非常熱地邀請錢恒同吃，“這個真的超好吃的，用鍋子煮一下，面超級q彈，吃起來可有勁道了。我再給你加個煎蛋和火腸，保證好吃！”

　可惜錢恒十分不買賬：“還辛拉面？不就是方便面嗎？”他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著雜志，一邊不屑道，“難道我看著很方便嗎？這種垃圾食品，和我的氣質搭嗎？我死也不會吃的。”

　瑤也沒理他，初次聽聞錢恒這番言辭時，瑤每每有一種快要毒發亡的錯覺，然而時間久了，竟然對錢恒這種劇毒都快免疫了。徑直下了份辛拉面，用小火熬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