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愣了愣,決定無視錢恒,他看向瑤:“早知道咱們還是出去吃飯了,今晚在你這里吃,你為了準備這一桌菜,肯定辛苦了,等我下個月調來a市,我管你一個月的晚飯就當報答你這一飯之恩吧。”
結果瑤還沒說話,錢恒先表態了:“不用。”
薛明不明所以地看向錢恒。
錢恒抿了抿:“哦,下個月一個月都要加班。”
瑤驚了:“哎?”
錢恒淡然道:“下個月案子比較多。團隊里大家都要一起加班。”
薛明有些心疼地看向瑤:“你們這律師行業,也太辛苦了,怎麼不加班就一個月一加啊。你有想過換個工作嗎?你們法學專業其實考公務員好的,除了公檢法之外,好多公務員和事業單位要求對口專業是法學的。”薛明真心實意建議道,“或者去國企做法務也好的,我認識個國企的中層,最近他們正好在招法務專員,你要有興趣我幫你把簡歷投一下?”
錢恒沒說話,他輕飄飄但十分危險地看了瑤一眼。
薛明見瑤沒反應,還特意再追問了一句:“你覺得怎麼樣?”
瑤哭無淚,薛明啊,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我老板的面挖他的墻角,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說什麼嗎?
瑤只能義正言辭道:“我還是決定做律師,為律師事業斗終,我喜歡這種每天都有挑戰的人生,特別刺激!”
薛明愣了愣隨即道:“你喜歡就好,人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不容易的在,只不過你是孩子,早晚還是要結婚生孩子的,等組家庭以后還這麼忙的話就很難兼顧了啊。”
“哦,瑤兩年不準備談結婚的,要專注事業。”錢恒丟開一只皮皮蝦,云淡風輕地笑了笑,“尤其平時邊的參照太優秀了,現在眼很高。”
“……”
這個天,看來是聊不下去了……
好在薛明雖然臉有點發黑,但到底沒說什麼,只是席間瑤走開去廚房看看下烘焙的糕點之時,薛明終于沒忍住——
“這位兄弟,你對我敵意這麼強,是也喜歡瑤嗎?”
錢恒想也沒想就反駁道:“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搞辦公室。”
“那你針對我是為了什麼?”薛明十分茫然,“我們以前認識嗎?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
錢恒抿著瞪著薛明,然而他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
“你這明顯就像是故意阻撓我和瑤瑤通互。”薛明是個爽快人,他理地分析道,“或者是不是瑤瑤得罪你了?所以你就不希能單會到的好和幸福?”
什麼瑤瑤?錢恒想,你們很嗎?不就是八百年前的年玩伴嗎?還的好?能有什麼好的?能比錢和工作還好嗎?呵。
薛明不明所以,還在繼續:“如果瑤瑤工作中不慎得罪了你,我替道歉,這個人比較單純,為人也天真,有時候不太懂人世故,還是個小姑娘,什麼也不懂……”
錢恒實在忍不住,他看了薛明一眼:“你真的了解瑤嗎?”
“啊?”
錢恒了眉心:“瑤是有時候很單純,但也沒有你想的這麼弱到需要別人全方位的保護,或者必須通過你,或者任何別人背后的保駕護航和打招呼才能好好生活。”
“生活上自理能力很強,是個很獨立的人,做飯做菜不說了,修水管換燈泡也都沒問題;工作上非常認真努力,也善于思考總結,從不驕傲,能心平氣和地看到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吸取別人的長;格上是個很隨和的人,別人就算對不客氣的批評,也從不氣;不氣,肯吃苦,也很能忍,有一韌勁。”錢恒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冷冷的,他平靜地闡述著,“確實還年輕,很多事理還稚,但一直在長,不需要依附男人的照顧才能立足,自己也不喜歡過依附別人的生活。是個有想法也有目標和夢想的人,并且能為了實現去斗。看著好說話,但對于原則的東西認死理,脾氣還很倔,八不撞南墻不回頭。”
錢恒說這些話的時候,瑤剛從烤箱拿出了烘焙好的甜點正準備回到桌前,頓在廚房里,突然覺得心里有點甜,又有一點酸。
原來自己的努力,錢恒都看到了。
雖然平時仿佛從來不正眼看別人,但原來錢恒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自己。
一分鐘折合人民幣166.666無窮的錢恒一口氣能為自己說這麼多話,瑤只覺得心像是涌過既平靜又洶涌的汐。
人生在世,有時自己也無法真正地了解自己,而瑤完全沒想到,錢恒竟然如此正確地理解了自己。
被人這樣看多數時候讓人覺得危險,然而如果對方是錢恒,瑤卻覺得只剩下容。在他面前,覺得很安全。
而瑤心的始作俑者卻毫沒發現瑤在聽,他冷著臉看向薛明:“如果你覺得瑤是更適合養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人,那你和不合適。”
……
這一瞬間,瑤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如果心中真的有小鹿,恐怕這個剎那,這鹿就已經撞到直接撞死了……
哎,可別說,錢恒護短起來,真的帥的還要命的。
好在最終,平復了心和臉上的表,才最終端著甜品走了過去。
*****
可惜薛明倒也是個很堅強的人,經過錢恒這一番打擊,他也沒有被實力勸退,竟然在錢恒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中繼續吃完了這一餐飯,并且大有飯后留下來繼續聊聊天的意圖。
“今晚多謝你款待了瑤瑤。”薛明很熱,“我來洗碗收拾。”
瑤哪里會讓客人洗碗,堅持道:“我來吧,你坐下休息會兒。”
薛明的算盤打得好,他再堅持下,最后的結果多半是和瑤一起打掃收拾廚房,這樣兩人就能單獨相,撇開飯局上瑤那個長得好看,但特別怪氣的男同事了。
事本來也確實是按照薛明的計劃發展的,瑤無奈下只能應允了他到廚房幫忙,只是——
“瑤。”那吃完白食就坐在沙發上毫無幫忙的意思,還冷眼看著自己的男人,突然喊了瑤的名字。
“哎?”
只見那男人抬頭看了看腕表:“我正好有十分鐘。”
“你想和我討論李夢婷案的話……”
“我是有多問題,但廚房還沒收拾完……”
錢恒瞥了一眼薛明,然后看向瑤:“你朋友不是自告勇要投桃報李一個人收拾來報答你的晚飯嗎?”
“……”
話說到這份上,薛明饒是心里再不愿意,為了形象,也只能心不甘不愿故作道:“瑤瑤,你工作要,先和同事討論吧,十分鐘討論完了等你同事走了,反正咱們聊天的時間還長著,廚房我來收拾就行了。”
薛明故意把“十分鐘”和“等你同事走了”加重了語氣,自我安的同時也妄圖扳回一城。
可惜……
可惜瑤一投到工作狀態就完全忘我了。
“同居關系下的財產分割和婚姻關系下的財產分割完全不同,如果結了婚,那麼張浩的個人收都屬于共同財產,李夢婷都可以分割;但只是同居,那個人收一般都歸個人所有。”
錢恒非常言簡意賅地指出了同居和婚姻狀態下財產分割的不同原則,他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手上的資料:“鑒于李夢婷和張浩同居時間也不長,最主要涉及到的共同財產就是兩個人一起出資買的房。”
瑤聽完,有些慨:“所以說《婚姻法》還是有意義的,同居關系中,即便兩個人完全和結婚的狀態一樣生活,比如男人在外賺錢,人在家里持家務,但就因為沒有那張結婚證,一旦分手,或者男人出軌,那人幾乎得不到什麼經濟補償。”
同居關系中,個人的收仍舊歸個人,而忠誠協議也無效。那這麼多年同居中,大部分真的是充當了免費的保姆,還滿足了男人的生理需求,平白浪費了自己的青春。
“《婚姻法》本來就有意義,因為有婚姻法和婚姻制度,董山案里,董山死后,所有夫妻共同財產,首先有一半是歸屬蔣文秀的,剩下的那一半里,才屬于董山可分割的產,這部分產才由蔣文秀、董敏、董山爸爸和董山那個私生子平分。你看,產的大頭,還是流向法定配偶和婚生子的。”
直到這時,瑤也才終于明白了過來。
董敏在一審結束后喊的那句“《婚姻法》本不保護婚姻”,其實并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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