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二, 你是不是喜歡我?”長著苔蘚的圍墻, 倚墻而長的梧桐樹。溪站在梧桐樹下, 晨曦帶著微淡的黃, 仿佛給溪染上了一層圣。
原弈覺不到的溫度,他局促地看著溪:“你在想什麼, 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 溪臉上的笑容緩緩散開, 怔怔地看著他,似在悲傷, 又似憤怒,他的影在澄澈的雙眼中顯得萬分狼狽。
啪嗒。
淚水劃過白皙的臉頰,濺落在地面枯葉上。
“你、你別哭啊。”原弈覺自己心口跟針扎似的疼,忙不迭去掏手帕, 卻在上了空,急之下他只好出手去抹的淚。眼淚溫熱水潤, 原弈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了眼淚中的苦咸味。
“那你喜不喜歡我?”面前的人睜著水汪汪地大眼睛, 眼中滿是委屈。
原弈張大,想要說“不喜歡”,但是指尖的潤與溫熱讓他怎麼也說不出口這三個字。
“我、我、我……”
“我喜……”原弈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愣神了足足好幾分鐘,才從這個有些荒唐的夢中回過神來。他慢慢從床上起,隨意套件外袍,去了洗漱間。
洗漱完,原弈了作疼的太, 拉開門走了出去。
原亞森看了眼從樓上下來的二兒子,語氣十分平靜:“已經快中午才起床,你平時都是用這種懶散態度管理公司?”
“爸,我只是在長風掛個了閑職,我在不在又有什麼差別?”原弈面有些蒼白,他走到餐椅邊坐下,拿起筷子吃李姨端上來的早餐。
“你自己不是投資經營了幾家公司?”原亞森向來不過問兒子生意上的事,見他現在態度散漫,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如果公司開不下去,你就回總公司好好待著。”
“暫時還不需要,”原弈頭也不抬道,“我名下的產業效益好。”
原亞森以為原弈是死要面子活罪,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多些挫折才知道創業不易,“用完早餐來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好。”原弈喝了口小米粥,這粥熬得很稠,他要多喝一碗。
半個小時后,父子兩人在書房里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冷淡。
“你媽舍不得你搬出去,”原亞森看著眼前這個兒子,眉梢微皺,“你怎麼想?”
“爸,我今年二十七,”原弈平靜地回答,“早就該搬出去居住了。”
原亞森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二兒子的喜怒,仿佛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再無其他的含義。記憶中,那個會跟他頂,會給他找麻煩的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倒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有些前塵恍然如夢。
“我沒有干涉你生活的意思,”原亞森沉片刻,“但你為兒子,做事前應該考慮你媽的。”
原弈看著他不說話。
原亞森莫名有些不想與兒子的眼神對視:“老二,你媽當年懷上你吃了不苦,又因為你難產大出,差點沒了命,你別做讓我失的事。”
“爸,”原弈忽然笑了,“這不是應該怪你嗎?如果你當年不讓我媽懷孕,不讓生下我,又怎麼會遭這種罪?”
“老二,你現在是越說越不像話了,”原亞森沉下臉,“滾出去!”
原弈面上不見半點怒意:“爸,暴躁易怒對不好。”
等原亞森再轉頭看原弈時,他已經起往書房外走,連頭也沒有回。
“不孝子!”原亞森忍了半天,低聲罵了一句。聽到門外傳來高跟鞋聲,知道是妻子徐雅回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臉好看一些,才起往外走。
“亞森,我看小弈的臉不太好,他是不是病了?”徐雅見丈夫從書房走出來,有些擔心的問,“要不要家庭醫生來給他看看。”
原亞森手扶住,“沒事,不用太擔心,你逛了這麼久的街,累不累?”
徐雅皺了皺眉,還是拿出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過電話以后,才跟原亞森回了房間。
帝都電視臺大樓里,溪看著送花員手里的馬蹄蓮,在確認單上隨意簽了個名字:“花我不要了,你隨意拿去理吧。”
送花員愣住,他很遇到這種狀況,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不起,本店沒有這樣的規矩。”
“好吧,我不該這麼為難你,”溪接過這捧花,對送花員道,“貴店的花很,我對你們的花沒有任何意見。”
說完以后,就把花扔進垃圾桶里,順便還在花上面踩了兩腳。
踩完以后,溪轉過頭笑容滿面地對送花員道:“謝謝你,辛苦了。”
送花員:“不、不辛苦。”
這捧花價值不菲,是經過高級特定然后空運過來的,沒想到轉頭就被人扔進了垃圾桶。在這個瞬間,他忽然有種反駁網上某些偏見言論的沖,誰說男人有錢就能追到人的,這究竟是多大的自信?
等送花員離開后,臺里其他人才十分八卦地湊過來:“辣手摧花,小,你很有江湖魔頭風范啊。”
“沒看見電視劇里那些江湖魔頭,喜歡的都是名門正派掌門,武林盟主?”溪雙手環,語氣有些淡,“魔頭跟魔教教主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大家都知道溪不喜歡這個送花的追求者,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嘻嘻哈哈后便把這事忘在了一邊。
溪回到辦公室,看到工作手機上有一條宋朝發來的短信。
宋朝:今天的花喜歡嗎?
盯著短信看了兩分鐘,撥通了宋朝電話。
手機響起后,宋朝足足等了半分鐘才按下通話鍵,未語先笑:“小姐。”
“宋先生,”聽著宋朝的聲音,溪不為所,們這個行業,聲音好聽的男人太多,宋朝的聲音對沒有多大影響,“我并不喜歡花,宋先生不如把這些錢省下來,捐給希工程。”
“希工程的錢要捐,給小姐送麗的花朵,也是我的小心愿,”宋朝取下鼻梁上的眼鏡,細長的眼睛中沒有毫緒,“時隔這麼多年,小姐還是不愿意接我的追求?”
溪笑道:“宋先生在開玩笑嗎?”
“不,我從不開玩笑,”宋朝食指輕輕點著桌面,“我不僅想要追求小姐,還想與令尊能在商業上合作,就是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給我這個薄面?”
拿爸的事業來威脅?這個宋朝以為自己在演霸道總裁劇,還是覺得膽子很小?
“宋先生,生意上的事請您與家父商量,我做不了這個主,”溪輕笑一聲,“至于宋先生想要追求我的事,實在抱歉,我不能答應。”
“哦?”宋朝也不怒,反而輕笑出聲,“俗話說,日久見人心,我相信小姐總有一天會被我真心的。”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門第觀念太重,”溪了桌上的多植,“世家豪門不適合,請宋先生適可而止。”
“小姐……”
宋朝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忽然笑了出來。當年這個人能讓他像傻子一樣等上好幾個小時,果然還是有幾分特別之。
門第觀念太重?
他把手機放下,他又沒打算娶進門,門第這種東西,就不那麼重要了。
“老師,”工作人員在辦公室外敲門,“您要準備化妝了。”
“好的,謝謝,我馬上過來。”溪起去了化妝間,剛進門就聽兩位化妝師在聊李佳語的事,見進來,化妝師沒有停止談,反而問認不認識宋詞。
“宋詞我不認識,但是唐詩宋詞我背過。”溪靠坐在化妝椅上,沒有加這支八卦隊伍中。
“什麼唐詩宋詞,老師,我們說的是李佳語生前的男友,”化妝師拿著化妝刷在溪臉上掃來掃去,溪有些擔心太醉心于八卦,把的臉當調料盤來用。
“今天有人出大料,原來李佳語生前一直在跟豪門宋家的公子哥兒宋詞往,只是沒有被曝而已。前兩天有記者拍到宋詞跟某當紅星在機場親牽手,所以現在大家都懷疑,李佳語是因為被男友背叛,才忍不住跳樓自殺的。”說到這,化妝師忍不住搖頭嘆息,“這些豪門公子哪里靠得住,只可惜李佳語長得漂亮又有才華,栽在了上面。”
難怪李佳語比沈星小七八歲,比資歷、比臺風、比主持功底都比不過沈星,但是卻能跟沈星板,甚至還能跟時尚圈搭上關系,原來是人家上面有人。
死者為大,這些話大家憋在心里沒有說出來,但不代表大家心里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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