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進步, 也是社會的進步……”溪新聞稿念到一半, 見鏡頭后面導演的提示牌亮了, 這是有急新聞播, 飛快念完稿子,讓鏡頭切新聞視頻。
新聞視頻只有兩分鐘不到的時間, 溪一邊播報新聞, 一邊看臨時塞進來的稿件。剛開始遇到突發新聞時, 還有些手忙腳,現在已經知道怎麼理才會讓直播更流暢了。
鏡頭轉回演播室, 溪配合張浩的節奏念稿,忽然腦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中,耳朵里嗡嗡作響,旁邊人說什麼也沒來得及聽清楚, 便暈了過去。
看到電視里溪被掉下來的燈砸中,原弈有好幾秒鐘沒回過神, 直到節目匆匆結束, 他才驚覺自己除了一雙眼睛還盯著電視,上其他地方似乎都失去了知覺。
扔下遙控,他想也不想便往外走。
“原小二,你怎麼了?”原博見原弈腳上還穿著拖鞋就準備出門,手拉住他,“先把鞋穿上。”
原弈低頭換鞋,看起來冷靜了多,他接過李姨遞來的外套:“我有點事出去, 不在家吃了。”說完,他匆匆出了門,外套掛在手臂上,連穿的時間都沒有。
“大中午出門也不打個招呼,”原亞森不太高興道,“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沒規矩。”
原博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彎腰換上鞋,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你看看他們一個兩個……”
“好了,”徐雅放下筷子,“你好好吃飯,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再這麼罵他們,像什麼樣子?”
原亞森放下筷子,有些不高興道:“我是他們的老子,說他們幾句又怎麼了?”
徐雅略沉下臉:“那你現在就追出去罵,我不攔著你。”
被妻子拿話這麼一堵,原亞森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紅綠燈路口,原弈看著斑馬線出神,直到后喇叭聲響起,才恍然驚覺紅燈已經過了。他發汽車,后面有輛救護車過來,他往旁邊讓了讓。
這輛車……是去接溪的嗎?
他跟在救護車后面,不久后就見救護車右轉彎進了另外一條道。
那不是去電視臺的道。
節目直播中出現事故,溪并不是首例,但是發生這種事件的幾率比彩票中頭獎還要難,更何況八頻道雖然沒什麼收視率,但因為有上級政策扶持的原因,大家使用的設備還算不錯,各項設備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檢查,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張浩還沒從驚嚇中走出來,他坐在演播室外,喝著節目助理遞給他的水驚。之前一直都是他坐溪今天的位置,但是由于他昨晚沒睡好,左臉有些腫,演播室打角度有些問題,會顯得左臉特別明顯,所以他今天特意跟溪換了個位置。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如果他今天沒換座位,被燈砸中的就是他。
想到溪被抬出演播室時,整個后背都是,他就覺得全發涼,端著杯子的手在不住地發抖。
“溪呢?”一個穿著白襯衫灰西裝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傷嚴不嚴重?”
張浩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沒從驚嚇中走出來的他,反應有些慢。
原弈見他這樣,耐全無,“被送到哪個醫院了?”
“帥哥,老師被送到第一中心醫院了,”節目助理見這個陌生的西裝男人一副兇相,一言不合就要手打人的模樣,忙道,“臺長與導演也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原弈連謝謝都來不及說,匆匆地轉離開。
見原弈離開,助理松了口氣,轉見演播室里有人準備收拾地上的跡與掉下來的頂燈,忙開口阻攔:“等一下,不要破壞現場,剛剛編導已經報了警,警察要過來勘查現場。”
彎腰準備收拾東西的人停下手,他轉看助理:“這樣就要把事鬧大了,會不會對臺里不好?”
“是不太好,”助理示意他馬上出來,等他出來以后,關上演播室的門,“你剛被招進來不知道,老師跟其他小主持不一樣,今天這件事我們自己主查清楚還好,不然家里鬧起來,我們臺里恐怕有些吃不消。”
“這、這不是意外嗎?”
“是不是意外,也要警方說了算,我們說是意外,老師家里人如果不認,到時候還是我們的麻煩。”助理也覺得今天這事純屬是湊巧,但就算是湊巧,也要專業人士查看過現場,才是權威結果。
沒過多久,警方的人趕到,隨警方一起趕到的還有兩位特邀教授,據說兩人是現場勘查的高手,就算有一塊頭皮屑不對勁,也能被他們察覺。
高級特邀教授竟然為了這種小事出手?
負責接待的電視臺負責人心里有些發慌,這究竟是主持人不下心被燈砸了,還是發生了大型兇殺案,連這種大人都親自趕到現場了?
原弈聽助理說,兩位教授已經趕去現場,沉著臉道:“我知道了。”
以往溪都坐在主持臺的右邊,只有今天例外,坐在左邊,結果就出了事。他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安裝得結結實實的頂燈,說掉就能掉下來。
溪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好像趴在床上,四周還有不說話聲,滿鼻子的消毒水味道。
“原先生,請您放心,患者腦部傷勢并不嚴重,反而是后背上的傷口要多加注意,以免傷口染。”
“那怎麼現在還沒醒過來?”
溪覺得自己有些惡心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耳邊全是原弈嘮嘮叨叨的聲音,以前怎麼不知道,原小二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多廢話。
“你醒了?”守在旁邊的護工見溪睜開了眼,高興道,“原先生,患者醒了!”
直覺告訴溪,邊圍了不人,只是趴著看不見。
原弈戴著口罩蹲在面前,與的雙眼平視,“你還記得自己什麼名字嗎?”
溪視線落到原弈的襯領子上:“原小二,你襯衫領沒有理出來。”
原弈嘖了一聲:“看樣子沒失憶,腦子還正常。”
見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蹲在床頭邊,溪差點忍不住出手他的頭,再稱贊一句“好乖。”
隨后醫生們圍著問了一大堆問題,又觀察舌苔眼睛耳朵,這種慎重對待的態度,溪恍然有種自己是實驗室里珍貴實驗的錯覺。
等醫生們離開以后,原弈起在凳子上坐下:“小溪,你出門是不是沒拜神,這種倒霉事都能被你遇上?”
“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傷患的份上,對我言語溫一點嗎?”溪后背上沒有多知覺,應該是藥效也沒有過,也不知道傷口深不深,“我的手機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手機?”原弈起從屜里取出溪的手機,只是外面還套了一個無菌明袋。他把手機塞到溪手里,“拿去。”
“謝謝。”溪不傻,這種傷勢不可能讓那麼多醫生圍著照顧,還單獨安排高級病房,八臺沒這麼大面子,也沒這麼大方。所以這一切應該是原弈安排的,唯一的問題是,原弈怎麼知道傷,并且還趕來得這麼及時?
“謝什麼謝,”原弈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我安排了兩個護工照顧你,有什麼事你安排們去做。”
溪看了眼手機屏幕,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爸今天上午跟助理去外地考察項目,應該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再看未接來電,足足有二十多個,大多是朋友打過來的。
先給宋海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自己傷的事,讓他千萬不要擔心,一切都好。
事鬧這麼大,是在直播途中被燈砸中的,加上之前主持的《邊那些事》在網上紅了好幾期,這件事早晚會鬧到網上。與其讓爸從網上知道消息瞎擔心,還不如主坦白,安好宋海的緒。
宋海一聽兒傷,剛到酒店的他當下就要書幫他訂回程的機票,被溪再三勸住了。
“爸,我真的沒事,我的一位朋友幫我請了幾位專家,還請了兩位護工,”溪趴在床上,偏著頭看原弈,“不信你可以問他,我真的沒什麼事。”
說完后,把話筒開了公放,那眼神示意原弈幫安宋海的緒。
在溪灼灼雙目的注視下,原弈……屈服了。
“對對,伯父你不用擔心,我這邊有些人脈,絕對給小溪安排最好的醫生。”
“是的,護工也是最專業的。”
“傷勢?傷勢沒問題,只是皮外傷。”
原弈從來不知道,原來做父親的男人能嘮叨到這種地步,他再三保證自己肯定會照顧好溪,宋海才勉強答應自己不會馬上趕過來,但是最遲后天就會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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