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做的比要手腳伶俐,葉嘉偶爾看干了那麼多活偶爾也會心懷愧疚。五妹再能干也才十四歲,翻過年才及笄。偶爾想起這事兒,都覺得自己在榨工。看那麼辛苦,葉嘉心虛地給漲了一倍工錢上來。五妹是真的沒見過錢,拿到手二兩銀子高興得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給葉嘉干活。
對于朝食攤子,比葉嘉還熱。當真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力都花在做這些事上頭。除了葉嘉才開始張羅的那些食材,還舉一反三地加了許多當地人喜歡的菜。還別說,吃食這等東西就是該適應當地市場。五妹加的幾樣配菜賣的都好。
面糊備得不算特別多,約莫賣到巳時兩刻就沒有了。
五妹著腰站起來,朝食攤子就能收起來。開了鋪子就是這點好。如今他們的這些個什搬過來都不用再送回去,用過了洗干凈拿回店里后院,再用取也方便。
“歇會兒,”估計是年輕人力無限,葉五妹都不曉得累的,“吃個朝食,歇會兒。”
葉五妹接過葉嘉遞來的杏仁羊,喝了一口高高興興地應了:“哎!”
孫老漢在后面擺座椅,雖說葉嘉弄得這個店鋪不是那種給人打尖兒的食肆。是純賣東西的鋪子,但為了方便客人。還設置了一些供食客暫時坐下歇息的座位。這個鋪子,葉嘉當初修繕的時候,特意照著后世茶鋪子的結構給改了店鋪部。弄了個很大的長柜子在后方做了個三面朝門的吧臺,又在正對門的吧臺后方設了木架子和掛鉤,將切塊的豬頭分部位掛起來。
等客人來了想要豬臉還是豬耳朵,只管站在吧臺后頭選。右側是放了稱,選好了就去右側的吧臺那邊稱號結賬,再拿左側這邊來切便是。
中間就是大約十張桌子的位置,每個位置弄得不大,兩個人坐下剛好。
大部分人來買,切好能提著走。若是拿不定主意的要在店鋪里吃的,也能坐下吃。這麼一弄,敞亮又清楚。周憬琛帶人來捧場的時候一看這店鋪的擺設,都頗為欣賞。
柳沅的眉頭就那麼揚起來:“這鋪子弄得好。”
周憬琛瞥了他一眼,讓他們自己找座位坐下,隨口問了坐在柜子后頭的葉五妹:“你姐姐呢?”
葉五妹正坐在后頭喝羊,抬頭一眼看到周憬琛唬得一愣。一口羊差點嗆到嚨里,咳嗽了好半天才終于能開口說話:“
在,在后院。”
那邊柳沅已經張口讓葉五妹切了。他們來著捧場,自然是要花錢的。柳沅自打升職了以后,手里的俸祿就多了。他一個不喝花酒不買裳,就都放手里存著。這會兒看到指著豬耳朵豬鼻子就要切:“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切一塊,現拌,在這吃。”
葉五妹不是頭一回見柳沅了,上回見到就覺得這個人生得俊。也就姐夫俊得離譜,跟人站一起能把人襯得丑。那回跟姐夫站一起沒顯出來。如今這人單獨看時,到確實俊俏得有些打眼了。
小姑娘繃著臉點點頭,麻溜地從鉤子上取下就拿去一旁稱。
往日跟著葉嘉在瓦市擺攤,這些活兒做的比葉嘉還練。飛快的稱好,算賬也快,稱了小三斤。從柜子九文一斤,五花四十五文一斤。一共一百二十九文,小店先結賬后切。”
柳沅原本沒注意到這看店的是個小姑娘,此時聽著邦邦的話倒是凝神看了一眼。
這一看才發現,雖說五還沒全長開,但也能看出是個人坯子。瞧著跟周憬琛的人還有幾分相像。心里一轉,他多起了點逗弄的心思:“小姑娘我是你姐夫帶來的客人,頭一回來捧場沒有便宜麼?”
曾經柳家未倒之時,他也是頗子追捧。雖說如今落魄了,但偶爾遇上個姑娘小婦人他仰臉一笑,總能惹得人臉紅的。
但不好意思,自打葉五妹跟了姐就學會了一個道理:男人再俊比不得銀子俊。
柳沅此時就算是笑出花也不妨礙五妹算賬算的快。眼觀鼻鼻觀心,有條不紊:“一百二十九文,沒便宜。但今兒有新品,買三斤送你二兩豬大腸。”
“豬大腸?”
柳沅上回去周家吃飯,吃了好些新鮮菜,但還沒吃過豬腸子。
葉五妹也懶得多話,拿了個小碟子徑自去正對門的柜臺后頭。原來那后頭拿筷子夾了一小節出來,稱摳摳搜搜地稱了二兩。然后從”
柳沅瞥了眼拿大菜刀:“……買。”
柳沅一口袋,沒有銅板。出一個小碎銀角子。
看重量都得有一兩了,直接就給了葉五妹。葉五妹手里掂量了下,給他找了一堆銅板放吧臺。而后就木著臉,咄咄地將兩斤五花一斤豬頭和二兩腸切出來。拿早就弄好的鹵和芫荽一拌,抬眸看向他。
柳沅莫名張,咳嗽一聲正道:“在這吃。”
葉五妹點點頭,給他裝了三個盤子,而后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那柜子捧著就慢慢地瞇起來。
目睹一切的柳沅:“……”
周憬琛沒跟這幫兵子在外頭等,店里沒找著葉嘉就去后院找人。
都是沉穩的年人,昨夜那點尷尬一夜過去就過去了。此時看到葉嘉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僵,但笑一笑便也融洽起來。他此時還穿著那戎服,發有幾分凌。葉嘉正在煮羊,抬頭看到他過來就順手給他盛了一碗。
周憬琛在邊尋了個空位坐下,接過來捧著沒。他其實過來,是有些事想跟葉嘉談談。上回出去剿匪便留過話,等剿匪歸來后給他答復。葉嘉昨夜那個作,是拒絕的意思麼?
攝政王沒有過跟子心的經驗,心里有些擔憂,但拒絕承認那是拒絕。多還是希有些轉圜之地。
他張了張,還沒說話,就被葉嘉開口打斷:“剛煮好的,加了糖,不喝嗎?”
葉嘉也就這會兒個懶,一會兒其實還有很多事要做。此時見他一副言又止的模樣,奇怪他是又要折騰什麼幺蛾子還是怎麼。
周憬琛默默喝了一口:“嘉娘……”
他剛準備說話,孫老漢從角門的地方匆匆過來。不冷不熱的天兒,他愣是跑的裳都汗了。
葉嘉一口喝掉碗里的,站起來就問了句:“怎麼了?”
“東家,”孫老漢了一下額頭的汗,臉上都是焦急的神。磕磕地說道:“今兒我去西街的雜貨鋪那拿你要的東西,那掌柜的說沒有貨了。說是中原那邊過來的商隊把價格往上提了一半,太貴了,沒有賺頭。他往后就不進你要的那個東西了,從這個月起就沒貨。”
香胰子的生意如今已經穩定了,玲瓏胭脂鋪和梨花巷那邊用著都說好。胭脂鋪的吳東有加大貨量的意思,所以葉嘉這次才著急多屯一點澡豆。沒到時辰就讓孫老漢去取貨。
“怎麼會沒有?”葉嘉眉頭皺起來,為了保證合作,葉嘉可是跟雜貨鋪徐掌柜簽了契書的。
孫老漢也說不清楚。他是不懂什麼生意經,也不懂契書合約什麼的。他按照葉嘉的吩咐去取貨,順帶結一下這個月的錢。得到的回復便是沒貨:“徐掌柜的說對不住。他那邊斷貨沒及時跟你說,還說簽的契書就當沒這事兒吧。”
這如何能當沒這事兒?契書就是一種約束雙方的合作契約,是要講規矩講道理的。簽了字畫了押,就算是虧本也要把這門生意做下去。那徐掌柜也開了幾年鋪子,這點誠信都沒有麼!
當下葉嘉也沒了喝羊的閑心,著急的立馬就要去西街那邊看看。
剛一,胳膊就被人握住了。葉嘉扭過頭去,周憬琛放下碗。兒私心的事姑且先放一放,他抬手將葉嘉凌的鬢角了,正道:“莫慌,我陪你一塊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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