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葉嘉多帶點撿的心思。上回在瓦市逛買種子，運氣好買到了辣椒籽和寒瓜籽，就是撿到了。這回葉嘉打開了紙包看，都是一些常見的種子。葡萄籽，一些果蔬的種子。但是余氏買的多，七八糟一堆，葉嘉翻著翻著翻到了一個悉的種子。

細細的不到米粒大小的黑籽，葉嘉捻了一小把放手心，確定這玩意兒是油菜籽。不過估計如今不這個名兒，但確實是油菜籽。

“怎麼了嘉娘？”余氏本是心煩意，見葉嘉盯著一個東西瞧，頓時就湊過來。

是不認得油菜籽的，但相信葉嘉。見葉嘉的臉鄭重，余氏便也盯著這個黑的種子看。事實上，如今百姓們吃的油多是菜籽油，其實這東西也不算罕見。葉嘉早知道有菜籽油，琢磨著若真種不了糧食，中上大片的油菜也是好的。榨油推到市面上賣，那也是很驚人的。

柴米油鹽這類東西，油是人生活所需。

“娘你瞧著這個是不是那個油菜的籽？”葉嘉不曉得油菜在如今什麼，只能用后世的法。

余氏哪里曉得？看了半晌，不確定：“或許是吧？不如先放著等張先生回來問問？”

葉嘉點點頭，這一小包的種子又重新包好。葉嘉繼續翻看，花生、芝麻都有。也不曉得余氏到底買了多，葉嘉翻到現在都沒翻到重樣的。翻著翻著，葉嘉翻到了一個奇怪的種子。約莫有年人一個指節大小，暗褐的，表皮沒有，瞧著特別像鵝卵石。

“這是什麼東西……”葉嘉特別后悔當初沒有學農學，早知有朝一日穿到古代來，就該選農學相關專業的。如今有些東西到手里都不認得。

余氏也看了一眼，葉嘉都不認得，更不認得：“不曉得，聽說是番邦的果子。”

葉嘉一聽是番邦來的，心里就有些。

就在兩人在屋里看種子，院子外頭傳來了騾車的靜。孫老漢載著張昌禮總算是從田地那邊回來了。張老頭兒也不曉得是跳進地里打滾了還是怎麼著，整個人臟的不行。裳頭發上都沾了草屑和泥土。他一面走一面拍上的泥草，“允安他家的，給老夫溫酒了沒？”

葉嘉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就將種子給包起來，匆匆出來迎：“早就溫好了，老爺子去田地里看如何？”

張老頭瞥了一眼葉嘉，嘖嘖了兩聲：“地確實是好地，那一大塊全是頂頂沃的土地。只要秧苗不差，多費點心打理，產出絕對不會差。”

郁悶了一天，張老

爺子的話算是難得的好消息。葉嘉聽著這話臉上也出了笑意。葉四妹跟喜來們幾個在后廚忙活了半天，折騰明日的西施鋪子明日要賣的食材。如今算是正式接手了攤子生意，正忙得熱火朝天。看到張老頭子回來，就了手問葉嘉：“姐，可是要開飯？”

葉嘉當即笑道：“開飯！”

秋月忙將飯菜給端上桌，張昌禮就回后頭梳洗了一下，等會兒過來。

一頓晚飯用完，喜來才將桌子上的碗碟給收下去，葉嘉就把今日的況給張老頭兒說了。張昌禮聽說這麼個況面上也出了凝重之。他倒不是說怪罪誰，也沒說葉嘉周憬琛夫妻把他哄到這里來沒兌現說的事兒，單純地覺得這吳家人好大的臉面：“看來允安在這腳跟還沒站穩呢……”

若是站穩了腳跟，這些個商戶地主的可不得上趕著來孝敬？要他幾秧苗還推三阻四，不給好貨給點差的。這是拿誰當花子打發呢？

張昌禮嘆息了一口氣：“我看你明兒也別去那一趟了。當的就該有點當的樣子，你這小丫頭為他夫人，架子端起來！允安在李北鎮那邊拼死拼活的建城寨，設置防線，維護這塊地界的安寧。都到了這地界了，還將就什麼？這些個吃得腦滿腸的地主鄉紳是一點兒自覺沒有。你兒地跑了幾趟，丟份兒！”

……倒也沒有丟份兒的意思。這不是手問人家要東西麼？求人還端姿態就有些太仗勢欺人。再說，當也不能理直氣壯索要人孝敬，周憬琛是校尉，不是土霸王。

張老頭兒話雖說的過，但意思葉嘉也聽得懂。

說到底，葉嘉到底不是封建社會宦出，觀念不一樣。但張昌禮這話說的難聽，卻也在說現象。是現代人，沒有什麼比民高貴一層的思想，但古時候人是有的。吳家這麼做，確實就是沒把他們放眼里。

“這麥苗確實是晚了，但其他的不算晚。”

張昌禮一輩子都在心這些事，自然清楚得很：“高粱育苗一直到六月份都是能的。苞谷能拖到四月上旬育苗，晚幾日不要。白疊子也是差不多時日，拖到四月中旬之前都能活。稻就更不用說，四到五月份天氣熱的時候才好發芽。周家這些田也算占了地理位置的好。在那個谷底氣重，水源又近。土壤沃還，依我看，

張昌禮這一番話說的不疾不徐，他著胡子睨著眼睛看葉嘉道：“你非得種麥也，但麥得半旱的地種，谷底里的土相較坡地上的田比起來就太了些。”

“老師都看好了？”葉嘉聽的是豁然開朗，“若是能種稻，那不種麥也。折騰這一出，主要是為了糧食。”

張昌禮自然聽得懂，周憬琛如今要糧。

“種稻你還去吳家作甚？”張昌禮這脾氣也不知怎麼養的，一般人還真不了，“盡早打發個奴婢去回個話，明兒也別去吳家了。”

葉嘉聽著一笑：“老師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