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需要天南海北的四走,吳家人自然見多識廣。似罌粟這等東西,吳家也有涉獵。畢竟阿芙蓉膏那般賺錢,商人逐利,吳家名下自然也是有罌粟田的。
先前吳家暗中琢磨要給周家一個教訓,當然并非單純地解除契書那麼簡單。一個契書能怎麼周家吃到教訓?畢竟他吳家不接周家的生意,還有別家去接。如此這般,吳家賠了款還的委屈不就白了?
心高氣傲的吳家人自然不能忍。明面上不敢作,暗地里自然得用點法子。
罌粟殼兒只是其中一個。旁人不知,將阿芙蓉膏這東西當滋補品吃。但賣這東西的吳家卻心中十分清楚不是,阿芙蓉膏就跟五石散是同一個玩意兒。吳家人太清楚這東西沾染了就甩不掉。便慫恿了人放一點到飯菜里,定能食客吃了還想吃。
他們吳家人明令止沾染阿芙蓉膏,但不妨礙他們拿點兒出來給旁人用一用。
葉嘉還不知吳家為一己之私拿罌粟殼子給當地百姓吃,只知劉家鋪跟吳家扯上關系,頓時就想到了兩家這段時間的齟齬。葉嘉不否認當初折騰吳家的手段有些
卑鄙,但所說的事也不全是謠言。吳家弄的那個香胰子確實是有損皮,只是將現實點出來。
那樁事后面鬧得那麼大,跟吳家沒有做好公關有關系。吳家人打心底沒把東鄉鎮的消費市場放眼底,敷衍了事,店大欺客。這才是問題的本質。吳家不好好反省,反而琢磨歪門邪道當真惹火了葉嘉。
“確定嗎?”葉嘉的臉已經是鐵青,可以接商業競爭,也能接一些商場不明的小手段。畢竟商場如戰場,鹿死誰手看本事。但明知罌粟危害還故犯,這就是不拿人命當命了。
“回夫人。送東西的確實是吳家的下人。”司南在劉家鋪外頭蹲了三天,親眼看到,不會認錯。
余氏也知道葉嘉才查什麼,聽到這話臉也不好看:“嘉娘,你預備怎麼做?”
葉嘉還是在糾結。雖說如今確定了劉家鋪的大煙殼子來自于吳家,葉嘉卻還是覺得事沒那麼簡單。第一,吳家的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又是如何得知這玩意兒癮的?第二,若是知道癮,且次次能拿到這麼多殼子,是背后有大的種植基地嗎?那有的話,吳家種植這些是想做什麼?
“我總覺得,這個事兒還能往里面深挖,興許能挖出大毒瘤。”
葉嘉思索了片刻,開口道,“不過目前來說,劉家鋪子的食是肯定不能再讓他賣了。”
不管這些罌粟殼子跟吳家的關系怎麼回事,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雖說食里放一點點大煙殼子不會影響正常人的健康。但若是長此以往地吃,日結月累的,總歸是會吃出病的。當然,劉家鋪子這樣做生意也影響了周家的生意,這算是主要原因之一。
“確實是這樣。”余氏十分贊同這一點,“但該怎麼穿劉家吃食里放東西了這樁事?”
這話一說,屋一靜。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出好法子。葉四妹將目投向了葉嘉,這段時日也算被余氏給影響了,習慣了一有事就找葉嘉。似乎葉嘉總能想出好辦法。
葉嘉被人盯著也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我倒是有幾個法子,但也不好說。”
余氏眨了眨眼睛,“什麼法子?”
“惡毒一點,找個人,裝作吃多了中毒,往劉家鋪子跟前一抬。”葉嘉無奈地道,“屆時再大夫走一趟,指出劉家鋪里加了料。但這個法子可以說是太惡毒了。一旦用了,屆時劉家就倒霉了。不說一家人吃飯的飯碗都被砸翻,怕是做食的人還得下大獄。”
葉嘉這話一說完,葉四妹跟余氏都低下了頭。也覺得這個法子有些惡毒了。
“緩和一點的,就是報。以濫用藥為名舉報,”就是東鄉鎮離喀什縣城城有些距離,得著人跑一趟,“衙門的人來查。”
思來想去,還是報。葉嘉不確定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吳家跟那什麼都護府如夫人又是何等關系,不敢輕舉妄。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喀什這邊縣令是郭淮,那之后的事就給郭淮來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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