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生產的時候遭罪，葉嘉還是咬著牙下來走了。

葉四妹葉五妹覺都不睡了。披了件裳就過來陪著。

當初葉四妹懷得是雙胞胎，跟葉嘉是同父同母親姊妹，也是個小骨架。可別說當初生雙胞胎有多疼，幾乎要了的命。不過葉四妹也不好這個時候說這些嚇唬葉嘉，只是絞盡腦地給葉嘉傳授經驗：“一會兒要生的時候，姐千萬記得跟著穩婆呼氣吐氣。”

葉嘉懂，有效的呼吸也是一種紓解疼痛的方法。這會兒肚子不疼，還能有力跟人閑扯。但話沒說到一半，臉忽然就變了。一陣一陣的疼痛涌上來，鬢角的冷汗汩汩地就冒出來。

穩婆又親自看了看，還是讓下去走。葉嘉疼得都有點迷糊了，生生被周憬琛抱著走。

不知走了多久，葉嘉覺自己的神魂都要被撕裂了穩婆才終于說好了。葉四妹是生產過的，能在屋里幫得上忙。葉五妹不想走，但余氏怕看多了害怕，是把人給趕出去。余氏看了看周憬琛，猶豫該不該把兒子也趕出去，結果周憬琛剛說了一句‘我留下來陪著’，就被葉嘉給打斷。

“你也出去。”葉嘉不需要男子在屋里陪著，不喜歡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太多人圍觀。

周憬琛被葉嘉這麼說也不惱，只皺著眉頭：“我得親自守著才放心。”

“不用。”葉嘉很堅持，“你去外面守著。”

周憬琛還想再說，穩婆干脆開了口：“主子爺，你在這耽擱時辰也是分人的心思，不如去外頭主子娘娘專心生產。孩子等不及，你別在這耗著時辰。”

余氏看不下去，直接張呵斥道：“快點走！磨磨唧唧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憬琛再擔心也沒辦法。只能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葉嘉，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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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原以為就算艱難一些，也不會有多難。結果這一生產就耗費了一天一夜。一直以來十分老實的孩子出來的時候一點都不老實，它就是不出來。葉嘉到最后都有些沒力氣了，要不是外頭急送來參片進來讓在舌頭底下，估計都要力地昏睡過去。

屋子里傳出陣陣慘聲，周憬琛立在走廊上看著屋中晃的人影，從未如此煎熬過。

他從前過非常重的傷，上輩子傷及命的傷勢的次數不知多。但從未有過膽怯的心思。這是頭一回看不到里頭的況，聽到一陣一陣的嘶喊聲，他整個人繃了一道弦。周憬琛不自覺地了手指，任由廊下被風吹進來的雪堆落了他的肩膀也沒有反應。

葉嘉的太慘烈了，嘉娘從未這麼撕心裂肺過……周憬琛呼吸很沉，生孩子這事兒他無計可施。周憬琛不由地在想，他跟嘉娘只要這一個孩子就夠了。往后他跟嘉娘不需要別的孩子，只有這一個就夠了……

從天黑等到天明，再從天明等到天黑……終于屋中傳出嬰孩的哭聲，周憬琛才終于回過神。

“主子爺！是一位小公子！是一位小公子！”

穩婆報喜的聲音傳出來，里面又傳出了余氏驚喜的笑。許久，這閉的門才哐當一聲從里面打開。一天一夜沒睡，余氏滿臉的疲憊卻遮掩不住喜。沖出來握住了周憬琛的手都忍不住抖，不過周憬琛此時也顧不上安余氏，只想去看看葉嘉如何了。

“別，你別現在過去。”余氏一把拽住他，“嘉娘還沒收拾好，你過去了要發火的。”

葉嘉是個很冷靜的子，但不妨礙好面子。雙大張生孩子的模樣，下半全是水的樣子實在不想給旁人圍觀。周憬琛有些著急，卻還是等在原。

等到葉四妹替葉嘉收拾好，拭干凈又換好了裳出來，周憬琛才終于見到了葉嘉。

他別的話也沒說，鼻尖充斥著濃厚的腥味兒，那一盆一盆端出去的水也歷歷在目。下大麾將閉著眼睛一不的葉嘉全部包裹起來，徑自抱回了自己的臥房。孩子還在一旁的搖籃里，余氏看他抱著媳婦兒就走，剛要，被一旁的葉四妹給拉了拉袖子。

余氏愣了一下，葉四妹張了張，用型道：“姐夫好似生氣了。”

余氏瞥了一眼周憬琛漸漸消失在門邊的背影，意識到好像是的。兒子，雷打不不知憤怒為何的天生笑面虎，居然在這個時候離譜的生起氣來。小心翼翼地包好孫兒，嘟囔了一句：“他氣個什麼勁兒？又不是勞累他去生孩子……”

周憬琛也不知曉自己生什麼氣，但就是生氣了，而且氣憤異常。

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回了床上，他盯著昏迷不醒的人都是白的。雖說葉四妹已經葉嘉收拾過一遍，他還是小梨去拎桶熱水過來，親自幫葉嘉從頭到腳拭了一遍。

葉嘉這一覺睡得非常沉，睡到次日傍晚才幽幽地睜開眼睛。一睜眼，屋子里一個人沒有。

正納悶，剛要撐著起，遠幽幽地飄來一句話：“別，躺著。”

“嗯？”葉嘉原以為屋子里沒人，沒想到是有的，“你在啊？”

周憬琛聽說話，繃著臉去桌邊倒了一杯水，轉給喂下去。葉嘉連喝了好幾杯水下去嚨才慢慢好一些。雖說不是很明顯，好吧，就是很明顯。周憬琛似乎不大高興了。葉嘉眨了眨眼睛，心想他怎麼這個神：“小孩兒呢？男孩兒孩兒？”

之前在產房太累了，聽到穩婆說了一句‘生了生了’，葉嘉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此時醒過來還有些云里霧里的迷茫：“怎麼沒看到人？”

“在側屋，五妹和娘在照看。”

顧忌葉嘉平日里事多，沒有功夫孩子，府上特意尋了娘。

“唔……”葉嘉聽完點了點頭，也沒有著急去看孩子。就是覺得渾疼。

如今力耗盡，腹中空空，實在難。看了立在床邊一言不發的周憬琛好幾眼后，心中一愣。周憬琛這表怎麼回事？

“怎麼了？”

周憬琛看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嘆息了一口氣。好似終于意識到肚子，一言不發地把人扶起來，靠坐在床柱邊上。而后走出屋子，人送來了湯面。屋里是有小矮幾的，平常葉嘉或者周憬琛會在上面看書做賬。他短期一個在的跟前擺上。

湯面是葉四妹早就做好的，不過雖說燉得爛，但是一點調味都沒放。

葉嘉抓著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喝了一口湯，就抬起了頭：“沒放鹽。”

“嗯，不能吃鹽。”語氣略顯繃。把面端過來以后周憬琛也沒走，又端了個案幾放到床上。周憬琛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了鞋子，盤坐上來。

葉嘉愣了一下，眨著大眼睛看著他：“嗯？？”

周憬琛眼皮子抬也不抬一下，扭頭讓人將飯食送進來。小梨拎著食盒，一樣一樣地擺放到矮幾上。幾乎是一拿出來，那心烹飪過的飯菜香味就撲鼻而來。低頭一看，澤油亮，秀可餐。周憬琛與面對面，看了一眼，當著的面慢條斯理地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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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是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人，此時卻好似被什麼奇怪的鬼魂附了似的。一邊吃一筷子一邊慨這菜做的好吃。偏生他口才又好，字字句句勾魂奪魄。

葉嘉：“……”

“真香。”周憬琛咽下里一塊，淡聲道。

葉嘉本就覺得沒味兒的湯面難吃，聽他這在一旁解說的，越聽越難吃。忍不發地喝了三口湯下去，見那廝夾起一塊紅燒在跟前晃悠了一圈，頓時啪嗒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周允安！你干什麼！”

周憬琛慢條斯理地嚼著里的，瞥了一眼：“你吃啊，不嗎？”

當然！但是的面沒什麼味道啊！！這廝要是不當著的面吃，葉嘉估計還能忍。這當面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只能吃純湯面，這是要人命的！

“……你到底要干什麼？”葉嘉也不是真遲鈍，周憬琛這臭臉一睜眼就看到了。仔細打量了周憬琛的表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別特麼的給我玩產后抑郁這一套！”

周憬琛差點被一句話給噎住，頓了頓，還是問了：“……產后抑郁是什麼？”

“字面意思。”葉嘉倒是沒有太大的心境改變，瞧著周憬琛反而變得怪怪的，“生產之后變得抑郁了。”

周憬琛：“……”

“那不然是什麼？”見他神古怪，葉嘉瞥了一眼他碟子里的紅燒。雖說饞得口水泛濫，但還是理智克制住了，“你這臉跟我欠了你八百萬兩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