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愿’這幾個字猛烈撞擊裴時霄的心臟,撞出男人骨子里的不甘與占有。已然挑明到這個份上,也省了再虛與委蛇。
兩人無聲對視一瞬,劍拔弩張。恨不得能將對方滅了。
路過的人都會往他們這邊瞅一眼,似乎好奇他們在聊什麼。
裴時霄拿出煙,點了一支。
蔣盛和手里也有煙,是剛才賀萬程給他的,但沒。
裴時霄:“你這是要在我跟琪之間,橫一腳?”
“是。”蔣盛和說:“又怎樣?”
他的不可一世了裴時霄一頭。
裴時霄了解琪,清醒且自知,不會跟老板牽扯不清,別說這個老板還是蔣家的三公子。
“琪不會接你,你沒機會。”
蔣盛和忽而一笑,“我有沒有機會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沒戲了。”
裴時霄不懼威脅,威脅誰還不會,“琪還不知道你對有意思吧?你猜如果知道了,會怎麼做?”
“我正愁著怎麼讓琪知道我的心意。”蔣盛和捻著手里的煙,“你想做好事,全你,給你這個機會。你再順便告訴琪,七年前在遠維資本,的那個項目方案我回復給了,沒收到。那麼久才回,是因為需要改的地方太多,一時無法下手改。方案不錯,一些想法特別新穎,但在當時的條件下,實行起來有困難。我不忍心的期盼落空,又結合我的方案,用了七年時間,有了今天的遠維醫療。”
裴時霄夾著煙剛放里,聽到最后一句,他猛地抬頭,瞳孔驟,錯愕里夾雜驚慌。
蔣盛和給他解疑:“你沒猜錯,七年前我就喜歡。你說你還會有機會?”
梅雨季的蘇城,雨說來就來。
他們正聊著,雨唰唰往下落。
兩人往樓里退了幾步,勉強擋住雨水。
“過去六年里,我不止一次想拆了你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蔣盛和說完就要走,剛抬步,看見琪撐著傘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把傘,他又退回。
琪來給老板送傘,在車里坐立不安,猜不到裴時霄要跟老板說什麼,但十有八.九跟有關。
他是讓老板幫忙照應?
還是拿利益換,想與老板合作,借公事接?
老板向來強勢,只有別人順著他來,他不喜歡被人安排做任何事,即使那個人是他的父親或母親,都不會例外。
反正不管裴時霄跟老板說什麼,都不會是老板喜歡聽的。
別弄巧拙,連累。
與老板共事九個月,雖然面對他時力大,每天如履薄冰,但除了上班時強度高,下班后從沒有瑣碎的事,從不用替老板理他的私生活。
這種有分寸的異老板,可遇不可求,不能讓裴時霄牽連了的工作。
“蔣總。”琪把傘給蔣盛和,看都沒看裴時霄一眼。
蔣盛和撐開傘,“讓你坐車上不要下來,就不聽是嗎。”
琪:“......”
這責備的語氣像上司,又不像。
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見老板的下頜繃,明顯不悅,看來裴時霄惹到他了。
司機將車往后倒,他們走了沒多遠,車倒過來,兩人收傘上車。
琪小心翼翼試探:“裴時霄找您...”
話問了一半,蔣盛和打斷:“其他人的事,跟你沒關系。”
琪松口氣,跟沒關系就好。
蔣盛和襯衫袖了一塊,他拿巾吸吸水,問道:“裴時霄經常打擾你?”
琪本來靠在椅背里,下意識了腰背,坐直了才回答:“從去年十月份就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
“他這樣會影響你工作。”
“...抱歉蔣總,我會想辦法解決。”
蔣盛和看一眼,“你有什麼辦法?確保能一次解決?”
琪無法招架老板咄咄人的眼神,微微垂眸,他這個語氣讓想到在高管會議上,他也是這麼漫不經心地問副總:什麼辦法?確保能解決?再出現這種況怎麼辦?
語氣平淡,迫卻撲面。
琪其實并無好方法,在公開場合‘偶遇’,總不能什麼都不顧,當場把事鬧大,除了是自己,代表的還是遠維總裁辦的形象。
蔣盛和把巾疊起來,“給你個擋箭牌。”
“什麼擋箭牌?”
“我。下次他再找你,你說跟我在一起了。一勞永逸。”
“......”琪呼吸停了幾秒,多大的膽子敢拿老板做擋箭牌。
蔣盛和放好巾,再次瞅向,看樣子不想拿他當擋箭牌,他只好對用點心計:“跟你說句實話,剛才裴時霄找我就是因為你的事,你覺得我很閑,有空聽他說這些?你知道我最煩什麼。”
最煩別人公私不分。
最煩別人自以為是安排他干什麼,即使是拜托他幫忙,那也不行,因為幫不幫完全看他心,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讓他幫忙。
估剛才裴時霄全踩他雷區里了。
琪再次道歉。
“別道歉,道歉能解決問題?”蔣盛和說:“也就是你。換小姜試試,你問他敢不敢把私事一而再再而三鬧到我跟前來。”
琪謝蔣月如,他是看在蔣董的面子上,才對忍了又忍。
他把話又繞回來:“如果不利用我,想到了怎麼解決?”
車廂里安靜一瞬。
蔣盛和等說出解決辦法,估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和裴時霄已經分手九個月,他給了足夠的時間走出來,以出差為理由,帶去了七八個國家散心。
除夕那晚,在時代廣場,他克制住自己,才沒去牽的手。
他快沒耐心,保不齊哪天就直接向表白,邊界,他現在不需要了,也讓心里有點準備,不至于他表白時被嚇到。
“我沒朋友,近期也沒結婚的打算,你拿我當擋箭牌,對我沒任何影響。對你也沒影響,裴時霄好面子,再加上男人的那點自尊,你對他說了,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找了一個更好的。”
“...聽上去是不錯,但謝謝蔣總。”
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蔣盛和的心氣開始不順,突然間不確定,是不是對過去余未了,不忍心傷害裴時霄。
共事以來,對他從來都是下屬對上司,從來沒有哪一刻,是人對男人。
蔣盛和開了一點窗戶氣,雨掃進來。
他淡聲道:“盡快解決。”
“...好的。”琪余看老板,辨不出老板喜怒。得盡快想辦法,不能再讓裴時霄影響了老板的心。
車窗外,雨越下越大。
會場那邊,裴夫人應酬過人,出來找兒子。
找了一圈沒找到,只好打電話。
裴時霄在煙,看到電話沒接,掐了煙去找母親。
裴夫人看到兒子從煙區出來,臉鐵青,看來在琪那里了壁。
“沒給你好臉不是很正常。要輕易原諒你,就不值得我費這麼多功夫。你以為,人那麼容易就能原諒男人出軌?你出軌的時候,相當于了一層皮,知道多疼嗎?”
裴夫人想到自己,時隔二十多年,依舊忘不了丈夫堅持要離婚,自己當時有多絕。
裴時霄說:“我跟我爸不一樣,我沒到那一步。”
“你要是你跟你爸一樣,我也不會幫你。”頓了頓,裴夫人說:“你心里有崔芃的那一刻,對琪來說,十年的回憶都毀了,毀得一干二凈。”
裴時霄不想提過去,悔不當初。
裴夫人也跟兒子說了實話:“琪唯一能原諒你的點,是因為我,絕不是因為你。”
裴時霄看看母親,言又止。
裴夫人:“如果看開了,跟誰結婚都是結,都有婚后出軌的風險,那不如找個家庭條件好的,找個不事兒的婆婆。”
“琪也算了解我,之前即使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我從來沒找過麻煩,沒給過家里難堪,都是給你施。訂婚后,我即便不滿意你們,但該給大伯家的訂單,我照給不誤。”
裴時霄現在有了危機,蔣盛和的出現打了他所有計劃,他追回琪也充滿變數。
昨天他去了琪家,請求琪父母的原諒。
琪母親沒開門,他在門外等了半小時,始終沒開。
“媽,哪天有空,你去找姜阿姨聊聊。”
裴夫人摁著眉心,“知道,用得著你說。”
做事最不喜歡拖泥帶水,當晚就去了琪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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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開了一天的會,加上裴時霄的事鬧心,回到房間心疲憊。
洗過澡,連手機也沒看,直接躺床上。
中午時蔣盛和讓拿他當擋箭牌,怎麼可能。
當時毫不猶豫拒絕老板,沒法跟他詳細解釋,拿他當擋箭牌,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如果真利用了他,以后共事時會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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