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雍州刺史設宴,要替駱晉云與薛宜寧驚慶功,也算賠罪。
駱晉云帶出來的隨從,有三人殞命,五人傷,后續事宜要安置,再往西行也要重新安排人手,他們至要在驛館停留幾日,倒是有空歇一歇。
兩人乘刺史安排的馬車出發。
駱晉云看薛宜寧上,那只香囊已經沒掛在側了,不知放到了哪里。
想說自己昨晚回來太晚,知道睡得淺,怕吵醒,就讓驛丞另外安置了房間,沒去房中,但話到邊,看沉默的樣子,又沒說出口。
下午他的確都與雍州司馬等人商量著剿匪的事,但并不是沒機會,也沒開口問他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累不累。
心心念念記掛那個人,也關心旁丫鬟、仆婦,特地趕來驛館來看,就是只對他一人薄。
馬車一路往前,兩人各自安靜坐著,似乎都懷揣著心事,卻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刺史將酒宴設在一園子里。
林縣雖算繁華,卻畢竟比不得京城那種地方,沒有大的酒樓,安排在園子里,景好,也更僻靜一些。
酒菜也準備得盛,既有雍州當地好酒好菜,又有幾道京城佳肴,還有幾道幽州菜,倒真是面面俱到,十分周全。
席間有歌舞,有歌唱了幾只小調,是與京城不同的味道,倒也不錯。
只是薛宜寧沒想到,后中場時,來了個容貌極佳的琵琶。
自認也算得上人,所以平日有些清高,并不會輕易贊賞一個子的容貌。
但這琵琶卻是真的,是那種非常奪目張揚的,雪紅,一雙勾人的丹眼,在這一眾歌舞姬里幾乎算鶴立群。
最重要的是本是風塵,最擅之態,那一顰一笑間,就猶如書上所說的狐貍一樣。
的琵琶,竟也彈得不錯。
琵琶自然知道這場上的主角是誰,更何況在座無論刺史還是長史司馬,都至是年愈四十,只有駱晉云,位高權重,發英姿,坐在那兒便是宇軒昂的模樣,所以琵琶在彈奏間往他座上看了好幾眼,幾乎算是眉目含,勾魂攝魄。
薛宜寧很氣。
這些人,雍州這些員,太不把放在眼里了。
還有駱晉云。
知道他是青樓常客,也喜歡這些風塵子,但當著的面如此,太過分了。
緩緩喝了一口酒,沒將氣憤表現出來。
沒有人說這琵琶就是為駱晉云準備的,不能因為長得太好看,就斷定這是雍州員送給駱晉云的人。
所以仍維持著世家子該有的姿儀。
駱晉云拿眼角余瞟了一眼薛宜寧。
他見臺下彈琵琶子的姿,就知道雍州員是特地挑的這琵琶,要來討好他。
這在場,也是十分尋常的事,他一向不放在心上,當沒看到就好,但這一次,卻有薛宜寧在場。
一定覺得他收慣了這種賄賂。
但也有可能,什麼都不覺得,反正也不在意。
都一門心思要將兩個丫鬟送給他給他生兒育,一個青樓子算什麼?
論賢惠與大度,誰能比過?
想到此便心頭發悶,他也猛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