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宦渾濁的瞳孔微:“可陛下已經發覺了老奴與殿下走得近,不許老奴近伺候了……”
“哐當”一聲,殿響起一道清脆茶碗碎裂聲,謝燁子一震,聽屋傳來皇帝沙啞的聲音:“去東宮喚太子來,朕有話與他談——”
老宦一愣,心有余悸地看向太子。
謝燁僵立在原地,長吁一口氣,斂了斂裳,對那老宦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他自是知曉皇帝此刻喚他進去,必定是為了燕王一事。陛下是要立燕王為儲君也好,廢太子也罷,他也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與幾個弟弟斗了這麼久,用盡了暗手段登上儲君之位,怎麼能拱手讓人?
太子只覺嚨里充斥著的鐵銹味,一陣灼燒的痛在膛中蔓延開來,像是有一只野在猛力撕扯他的心口。
他手著口,想要下那陣痛,才邁開走了一步,撕心裂肺的痛沖上心頭,眼前忽然一黑,再也無力支撐,向一旁栽倒去。
意識昏迷前,太子謝燁聽到的是邊人驚惶的呼喊聲:“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傳太醫!太子殿下心疾復發了!”
上谷郡,燕王府。秋日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
京城中派來的使快馬加鞭來府上。
王府廳,謝灼拆開使送來的信,一目十行掃了下去。
危眉將阿忱抱坐到膝蓋上,搖手里的撥浪鼓逗他玩,問謝灼:“信上寫什麼了?”
危眉見謝灼的神凝重,敏銳地察覺出不妙,轉而看向那信使。
信使十日來疾馳趕路,幾乎是馬不停蹄,這會雙還是戰戰的,對著危眉道:“回王妃,下奉陛下之命來前王府,請燕王歸京。”
危眉一怔,向謝灼,謝灼掃完了那封信,面無表地闔上信封:“你去與陛下說,信本王看到了,只是本王暫時還不打算回京。”
信使:“殿下!”
謝灼站起來,喚人來送客。
信使見狀,當即跪下道:“燕王殿下,陛下龍欠安,久病在榻,想見殿下您一面,以全這些年與您父子之。而太子年長,惡疾時日復發,太醫言藥石難醫,時日無多,其膝下又只有一個子嗣,也是自小弱多病,陛下不放心將江山給太孫,此番派臣來北地見燕王,燕王當真不知陛下的用意?”
“陛下愿立殿下您為儲君啊!”
這樣的話一出,危眉錯愕地朝謝灼看去,他長玉立在桌案邊,對信使的話全然無于衷。
滿室只余一片死寂。
許久的沉默,最后是“哇”的一聲,懷里的小人大哭起來,打破了屋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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