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頗為教地點了點頭。
林昭還要再教幾招,寨子外邊卻傳來煙花炸響的聲音。
林昭快步走到門外看了一眼那煙花的,臉倏地一變:“有人攻打祁云寨?”
秦箏聽得這話,也是大驚,先前觀察過的兩堰山地勢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寬林昭:“別太擔心,兩堰山四面都是峭壁,想攻上來沒那般容易。”
“八是水匪,我哥他們還在山下修棧橋,水匪若是人多勢眾,我哥他們只怕應付不過來!”林昭提上鞭子,腰間別了把苗刀就往外走:“喜鵲,你送阿箏姐姐回去,我帶人去堰窟那邊看看!”
堰窟便是靠吊籃進出兩堰山的地方。
林昭匆匆出了門,喜鵲臉上也是一臉焦急。
秦箏看出擔心林昭,便道:“你隨阿昭一道去吧,我記得來時的路,自己回去就行。”
喜鵲邊走邊道:“我先送您回去,祁云寨遇襲,東西兩寨的人都會去堰窟增防,人多混雜,吳嘯那廝若是再使什麼詭計,防不勝防。”
這麼一說,秦箏也歇了自己回去的心思。
這種時候幫不上忙,不添就是最好的配合。
一出林昭所住的院落,外邊果然到都能見到拿著家伙狂奔去堰窟的漢子。
喜鵲心里著急,帶著秦箏走得也快。
快到前方一個岔路口時,卻見一眾人浩浩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漢子生得人高馬大,四方臉,壯實得像座小山。
秦箏瞧著他們面生。
喜鵲卻是一臉驚惶,“遭了!”
秦箏大概猜到了什麼,問:“是西寨的人?”
喜鵲點頭:“那大塊頭就是吳嘯。”
秦箏暗道一聲冤家路窄,這姓吳的前不久才派人來刺殺過太子,這會兒東寨的人都去堰窟了,他若是發難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喜鵲想帶著秦箏避開已來不及,只得著頭皮繼續往前。
秦箏一路上刻意低著頭走的,可眼看就要從那群西寨人邊上走過了時,吳嘯卻突然住了們:“站住。”
喜鵲生怕吳嘯對秦箏不利,不聲把護在了后,看著吳嘯道:“有人攻打祁云寨,全寨的人都往堰窟去了,吳頭領還在這里作甚?”
吳嘯不把一個小丫鬟放在眼里,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后的秦箏:“后是誰?”
喜鵲站直把秦箏擋得更嚴實:“是寨主的貴客,吳頭領放尊重些。”
林堯的客人,可不就只有那對姓程的夫婦麼。
這麼一說,吳嘯瞬間就猜到了秦箏的份,他先前聽手底下的人說那是個不可多見的人,還當是他們夸大其詞,現在自己親眼瞧見了,才知所言非虛。
那小娘子雖然低著頭,可娉娉婷婷站在路邊,就是一道風景,是出的那截雪膩脖頸就已足夠看得他心猿意馬。
吳嘯對著秦箏道:“原是程夫人,先前多有誤會,還程夫人……海涵。”
他說著學那些個文人的樣子作揖行禮,目卻是直勾勾地看著秦箏那邊的。
喜鵲看他學得不倫不類的作揖禮就覺著惡心,冷聲道:“吳頭領快些去堰窟吧,晚了二當家那邊可不好代!”
言罷拉著秦箏就快步離開,去被吳嘯擋住了路。
他跟個地流氓似的,調笑道:“我給程夫人見了禮,夫人看樣子也是懂禮的人,怎不給我回個禮?”
“吳嘯你適可而止!”喜鵲大聲訓斥他。
他非但充耳不聞,還直接一掌重重撥開了喜鵲,喜鵲被他推得一個趔趄,還想再護在秦箏跟前,卻被一群小嘍啰纏住。
秦箏看著吳嘯走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手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暗道林昭給的防,這麼快就要用上了嗎?
不過對方生得人高馬大,又會武,自己得手的幾率只怕不大。
秦箏正非快地在腦子里思索之法,被幾個西寨漢子拽住手臂的喜鵲卻突然驚喜萬分喊了聲:“程公子!”
秦箏一抬頭,就見太子從前方小徑負劍而來,墨的袍角被風吹得高高揚起,長劍雪亮泛著寒,那一段路因為樹蔭遮蔽不見日,仿佛是他走過的地方,影都褪去了。
他在影中,秦箏看到他卻眼底盈滿了亮:“相公!”
吳嘯在秦箏抬頭的瞬間,只覺眼前天地都失了,唯一還有彩的便是那張笑面如靨的臉孔。
這世間,竟有這樣的人?
但約約的,他總覺得這張臉有些悉,似在那里見過。
吳嘯盯著秦箏那張臉細看,卻死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秦箏被他盯得汗直立,太子一來,也不著脖子裝鵪鶉了,直接繞過吳嘯就跑向了他,活像只在外面了委屈后見著媽媽的小仔。
太子俊上看不出什麼緒起伏,執劍的那只手卻提劍護在了秦箏跟前,淡漠的目落在吳嘯上,明明稱不上鋒芒畢,吳嘯卻覺著那雙眼里藏著尖刀似的冷和銳。
他聽見對方問:“何故為難我夫人?”
吳嘯舌尖抵了抵角,輕浮回答:“這位原來就是程公子,失敬失敬,吳某可從未為難尊夫人,不過是路上見尊夫人,打了個招呼罷了。”
秦箏聽著這廝臭不要臉的話沒吱聲,可看著太子的那從眉到眼睛都在用力展現自己委屈的表說明了一切。
仿佛在說“你看他當著你的面都還敢調戲我,快揍他”。
太子同秦箏視線相接,突然說了句:“來而不往非禮也,夫人且回他便是。”
秦箏剛想說自己跟這敗類沒什麼好說的,思緒一轉,意識到太子這是在給自己撐腰,讓自己懟回去解氣。
秦箏角不由得一翹:“我同這位壯士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倒是愿意問候一聲這位壯士母親。”
吳嘯不是要跟打招呼麼,招呼他老母!
喜鵲剛從幾個小嘍啰手上掙,聽見秦箏的話不由得“撲哧”笑出了聲。
就連太子角都不太明顯地了一下。
吳嘯自個兒是沒聽懂秦箏那話什麼意思,他手底下為數不多聽懂的幾個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
隨后太子手上劍一掃,眾人都沒看清他的作,吳嘯發頂就這麼生生被他銷掉了一塊,出禿禿的頭皮。
太子聲線寒涼:“再有下次,就不是割發賠罪了。”
秦箏看著吳嘯那被太子一劍削出來的地中海發型,心大好,算是聽出太子的言外之意了:再有下次,直接削你腦袋。
吳嘯看著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撮頭發,臉難看至極,可他連對方出劍的作都沒看清,更別說躲避,顯然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
他一個半路進山寨的能為二當家義子,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能一向忍,此時當著所有西寨弟兄的面,了這樣的侮辱,既知自己不是對手,便也生生忍了下來。
太子帶著秦箏走遠后,那瘦猴看著他可怖的臉,為了幫他在西寨眾弟兄跟前有個臺階下,義憤填膺道:“大哥莫氣,若不是你重傷在,哪得到那小白臉猖狂……”
吳嘯咬著后槽牙五猙獰:“老子非殺了那姓程的不可!”
瘦猴趕附和:“對,殺了那小白臉,睡他人,那人方才還敢罵大哥你,大哥到時候可得好好教訓那娘們!”
吳嘯沒聽懂秦箏那話,問:“罵老子什麼?”
瘦猴吞了吞口水道:“說……問候您老母。”
吳嘯額角青筋凸起,一掌就甩到了瘦猴臉上,“臭婊.子,等老子殺了那小白臉,非得兄弟們玩死!”
***
秦箏跟著太子走出一段路后,才想起來問他:“相公你怎會路過那里?”
太子答道:“寨子遇襲,打算去看看。”
秦箏心道難怪他還拿著劍。
走了一段路后,秦箏發現不是回們小院的路,反而是往寨外去的,不由得問:“我們現在去堰窟?”
“嗯。”
“我也去?”
太子聽出的話外之意,垂眸看了一眼:“東寨提得刀的人都前往堰窟了,你回去也不安全。”
秦箏一聽也是,方才上吳嘯一行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躲回小院里,西寨的人若是沖進來,也沒法自保,還是跟在太子邊最安全。
堰窟此刻已滿了東西兩寨的人,下方江域停靠了十來艘小船,估著此番突襲的水匪有百來人,林堯和修棧橋的十幾個東寨漢子在下邊勢單力薄。
吊籃數量有限,沒法一次放下太多人,而且一旦吊籃下降到水匪弓箭程范圍后,躲在暗的水匪就會朝著吊籃放箭,不下去支援的山寨弟兄都被死在吊籃上。
西寨的人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水匪來勢洶洶,那幾個弓箭手咱們在山上做不掉,吊籃一放下去就是個活靶子,下去就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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