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熬了一宿又淋雨的原因,頭又有些作痛。
說完那句,楚承稷便徑直去了床邊,看到床上多出來的那床被子,他什麼也沒問,將被子推到里側直接合躺下。
今夜有雷雨聲掩蓋,西寨手的可能更大些,夜后興許還有一場苦戰,他必須得養足神。
秦箏看到自己早上放到床上的被子,卻是有些哭無淚,前腳才信誓旦旦說要對他不離不棄,人家后腳就發現打算各蓋一條被子,這什麼速打臉?
試圖做最后的補救:“聽說這幾天會一直下雨,我怕降溫了冷,特地找阿昭多拿了床被子回來。”
楚承稷只“嗯”了一聲,因為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秦箏都不知道他這是信了,還是懶得再搭理自己。
看他閉著雙目一臉倦,怕打擾到他休息,秦箏也沒好再出聲,搬了個小馬扎坐到屋檐下,捧著臉看著院子里的雨幕,幽幽嘆了口氣。
出的馬腳太多了。
先前的棧橋工程圖已經楚承稷懷疑上了,不過是自己死鴨子沒承認罷了,今日在康婆子那里,雖然他沒挑明了問,但自己指揮幾個漢子清理渠時他應當也是看見了的。
無怪乎他回來后會突然說這些來試探。
秦箏覺得自己需要找機會同他坦白一下懂建筑工程的事了,一開始瞞著是不想節外生枝,但現在他已經察覺到了,再瞞也瞞不下去。
反正按他原本的計劃,他是想借祁云寨起勢,自己幫祁云寨,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幫他了。
多一層有利益往來的盟友關系在,總比藏拙繼續當個拖油瓶強。
真要放開手腳,能做的事可多了,這山上遍地黃土,頁巖也多,建個磚瓦窯,能直接把寨子改造新農村!
再從堰窟山頭到天坑底部拉一條索道,若只是運送資,可比從天坑崖壁上的棧道運送快得多。
秦箏從竹籃上折了一段散開的竹篾,在被雨水沾的地面寫寫畫畫,全都是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火柴圖。
楚承稷在秦箏出房門后又閉目躺了一會兒,頭昏昏沉沉的,卻是半點睡意也無,外面雨水不絕于耳,屋下的雨水砸在瓷盆里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
今日的雨聲似乎嘈雜得厲害。
他指尖下意識想捻手上的菩提珠,了個空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該再磨一串了。
心,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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