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是名男子拿這玉扳指去換的玉簪,沈彥之臉驟然沉了下來,著玉扳指的手指力道不由得大了幾分,寒聲問:“抓到買簪子的男人了?”
青州知府再次用袖子抹汗時,只覺大半個袖子都已經了,他忐忑道:“鋪子掌柜的說,那男人當時戴著面,看不清是何模樣。不過下推測那人應該就是前朝太子,已命人拿著畫像在青州城挨家挨戶搜查,想必很快就能出結果。”
“最遲明日酉時,本等周大人搜查的結果。”
沈彥之數日未曾好眠過,一雙遍布的眼垂眸看人時,青州知府只覺渾一陣陣發冷,仿佛被惡鬼盯上,連聲應是。
就在他以為今日這場煎熬終于可以告一段落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大人!外邊有個自稱是盤龍的水匪,說通緝令上的人在他們手里,讓府拿五百兩黃金去贖人!”
青州知府懵了一下,都不知這算好事還是壞事,沒等他反應過來,沈彥之已經大步出了房門,拽住那名護衛領就問:“人在何?”
護衛被他這副失態的樣子嚇到,朝外指了指:“大門的侍衛拿下了那名水匪,目前正扣在偏堂。”
沈彥之松開人就直往偏堂去,青州知府在后邊愣是小跑著都沒追上他。
待抵達偏堂時,青州知府進門,卻被沈彥之帶來的護衛抬手攔在了門外。
青州知府以為是沈彥之要審問些什麼,不得外人所知,識趣地去院子里等。
*
那名來府報信的水匪被拿下后,倒也是個機靈的,一見房來了個大模樣的人,頓時厲荏道:“你們最好在今日酉時前放我回去,否則明日就能收到那人的一截斷指了。”
沈彥之坐在大堂上,聞言眼尾一抬,原本書卷氣的一張臉孔,在此刻戾氣盡顯:“斷指?”
水匪被兩名護衛押著跪在地上,被他周氣勢所震懾住,卻還是道:“你們晚放我回去一天,我大哥就會多斬那人一手指頭!”
沈彥之周氣息愈發可怖了些,問話卻顯得漫不經心:“你們抓到的那個人,和通緝令上畫的一樣?”
水匪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誆騙他們,底氣十足道:“比通緝令上畫的還好看些,若是不能確定就是通緝令上的人,我大哥也不會開口要五百兩黃金!”
沈彥之的護衛見他沒作聲,小聲勸道:“主子,當心其中有詐。”
從通緝令張以來,已有不人假稱是抓到了通緝令上的人或發現了尸,無疑都是想騙取賞金的。
沈彥之角乖戾揚起,神鶩:“我不知你所言是真是假,但上一個在我跟前說如何害的人,這會兒尸骨都已經爛了,爾等一介螻蟻,也敢妄言?”
他沒自稱“本”,說出的這番話卻那名水匪更加不寒而栗。
只覺告訴他,眼前這大跟那通緝令上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水匪張惶抬起頭來,就聽沈彥之喚了聲:“陳青。”
他的護衛抱拳:“卑職在!”
沈彥之盯著那名水匪,眼神冷厲:“將他左手的手指頭全切了罷。”
水匪這才驚覺大事不妙,連連告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那位夫人只是被關起來了,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來府送個信!”
沒人理會他,一名護衛將他左手按在了地上。
水匪五指握拳,不肯張開。
陳青冷冷瞥了眼道:“手指不出來,那便將你整只左手剁了。”
水匪只得痛哭流涕張開五指,每一刀下去,慘聲都快掀翻屋頂。
沈彥之自始至終都只冷眼看著這一切,陳青收了刀,水匪整個人都痛得痙.攣,他才道:“好了,現在同本說實話,通緝令上的人,當真在你們手中?”
不待水匪答話,他又冷冷道:“若有半句假話……你剩下的那五手指頭也別想要了。”
水匪死死捂住自己沒了指頭不斷流的左手,痛得汗水幾乎了裳,痛哭流涕道:“大人,我說的是實話,通緝令上的人真在我大哥手上,我大哥今日才從山賊窩里把那個人搶出來的……”
山賊窩?
沈彥之本就蒼白的臉在這一刻似乎更白了幾分,目猩紅得厲害,仿佛是眼底的快浸出來。
在這之前他的阿箏竟是落在了山賊手中麼?
都經歷了些什麼?
原本在得知有人拿前朝太子的玉扳指去換玉簪時的嫉恨都化為了烏有,只剩滔天的怒意,他早該想到的,前朝太子那樣的廢,護得了阿箏什麼?
他頸下一條青筋因極致的怒意而凸起,眼神猙獰得像是要吃人,角卻掛著一冰冷至極的笑意:“好,我拿五百兩黃金跟你們贖人。”
他雖然同意了,但水匪卻更害怕了。
他看著不像是去贖人,更像是要去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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