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陸之州他們高三上學期，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籃球賽，陸之州他們班除了他還有陳妄，倆人配合默契，他們班最后進了決賽。

　十七八歲的兩個年盡燃燒著年時代末端屬于青春的余熱，把這高中生涯最后一場比賽看得重，一回家就趴在院子里研究戰。

　結果決賽那天下午，初中部要上課。

　孟嬰寧還記得上的是英語，跟英語老師請了個假，說自己肚子疼，想去校醫室。

　第一次撒謊，愧又心虛地低垂著頭。

　孟嬰寧學習績好，英語尤為出，平時又是個人見人的乖寶寶，幾乎沒有一科教過的老師不喜歡，英語老師毫不懷疑就讓去了。

　小姑娘一出了英語辦公室撒就跑，飛快跑到小賣部去，買了一小提運飲料，吃力地抱在懷里，跑到高中部那邊的育館。

　籃球館里人生鼎沸，看臺上人都坐滿了，一眼看過去全是高中部的白校服，孟嬰寧穿著丑丑的初中部藍校服穿梭，像個小豆丁。

　抱著水找了一圈，看見了陸之州他們班。

　陸之州正坐在下邊兒長椅上說話，陳妄坐在他旁邊，前傾，手肘屈起來搭在膝蓋上，頭上搭著一條白的巾，似乎在聽。

　比賽已經結束了半場，看起來是正在中場休息，孟嬰寧抱著水跑過去，陸之州一側頭，看見，有點訝異：“嬰寧？”

　陳妄聞聲抬頭。

　小姑娘懷里艱難地抱著一提水，額頭上掛了層薄薄的汗，跑得很急，小臉兒微紅。

　陸之州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加油的。”孟嬰寧著氣說。

　陳妄眉一挑：“不上課了？”

　孟嬰寧不看他，垂著頭把水放在地上，一邊拆開一邊悶聲道：“請假了。”

　陳妄哼笑了聲：“出息啊，敢逃課？”

　小姑娘作一頓，不搭理他，拆出一瓶水來，遞給陸之州。

　陸之州笑著道了謝，接過來。

　剛好有隊友走過來，跟陸之州說話，似乎是在說接下來的比賽。

　孟嬰寧不懂這些，趕往旁邊站了站，怕自己礙事兒。

　剛挪到長椅末尾，一抬眼，看見陳妄還在看著。

　孟嬰寧被他盯得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垂下頭，大概是又覺得不太好，重新抬起頭來，和他目對上。

　抿著，眨了兩下眼。

　陳妄問：“我的呢。”

　小嬰寧愣愣看著他：“什麼？”

　年淡聲：“我的水。”

　小嬰寧說：“沒有你的水呢。”

　陳妄忽然站起來了。

　年形高大，一站起來迫十足，像座山一樣在面前。

　孟嬰寧被他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后退了兩步，閉上眼，小臉一白，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挨打了。

　安靜了好幾秒。

　睜開眼。

　陳妄俯下來，漆深的眼看著抖的睫，緩慢挑起角：“這麼怕我啊。”

　年穿著白球，黑發被汗水浸，漉漉的，上有蒸騰的熱氣，熨得人臉頰發燙。

　孟嬰寧還沒反應過來。

　陳妄手撐著膝蓋前傾，頭一低，倏地和拉近了距離，氣息著湊過來，聲音也帶著運后的啞：“小朋友，打個商量。”

　他低著嗓子，懶洋洋說：“這比賽我要是拿了第一，以后打球的時候你給我也送瓶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