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的沙粒一點點抹掉，套上白子。

　再慢吞吞地踩上鞋。

　整個過程，陳妄難得耐心地在旁邊看著。

　穿完，陳妄瞥了一眼：“走吧。”

　孟嬰寧用手背了眼睛，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人工湖，跟在他屁后頭往回走。

　兩個人并排沿著路邊走，孟嬰寧這會兒回過味兒來，只覺得自己剛剛也太丟人了，垂著頭不說話。

　陳妄垂垂眼：“那小孩兒，哪個班的。”

　孟嬰寧搖頭，聲音低落：“不知道。”

　陳妄看不得這樣，“嘖”了一聲：“行了，有點兒出息，你都多大了還玩那玩意兒，明年不是要中考了？你去問問現在的小學生還玩不玩那小破游戲機。”

　孟嬰寧抬起頭來，很不開心地看著他：“那不是小破游戲機，我考試也都考好了。”

　陳妄抬手，敲了下的腦袋：“小孩。”

　“我才不小，我過完生日就要十四歲了，你也就比我大四歲。”

　“我十四歲的時候也沒玩那小破玩意兒。”

　“那不是破玩意兒，是我的咪咪，你們男生就是很討厭。”

　陳妄懶得理，把人送回家，院門口停了停，轉又出去，折回到學校那頭。

　附中這附近五家文店。

　陳妄挨個進去問了一遍，又空著手出來。

　-

　陸之州覺得今天的陳妄跟平時不太一樣。

　整個早自習，這人就坐在座位上，翹著兒轉筆，還轉一下掉一下，咔嗒咔嗒，仰頭靠著墻發呆，不時皺皺眉，有點煩的樣子。

　偶爾幾次倆人視線對上，陳妄忽然直了直子，看著他。

　陸之州一副“你說吧我聽著”的表。

　三秒鐘后，陳妄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重新靠回去了。

　就這麼好幾次，一直到下午自習課，陸之州在給人講題。

　兩個男生搬著椅子坐到他們這桌，看似在講題，其實在。

　“我妄哥今天咋了。”

　“看起來有點兒深沉呢？”

　其中一個轉頭看向陸之州：“你倆吵架了？”

　陸之州有點無奈：“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會跟人吵架的人？”

　“也是，”男生點點頭，又問，“那你搶他對象了？”

　陸之州一言難盡地看著他，還沒說話。

　陳妄轉筆的作停了。

　三個人停止了，齊刷刷扭過頭來。

　陳妄緩慢地直起來，手里的筆往桌上一撂。

　他聲音不似年人的清朗，偏低，天生的低音帶著冷：“陸之州。”

　陳妄微側著頭，線抿著，神冷沉的，略有不耐：“我問你。”

　陸之州被他這副架勢弄得愣了愣：“怎麼了？”

　其余兩個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敢說話。

　氣氛凝固。

　劍拔弩張。

　陳妄沉默了片刻，平靜地問：“你那個限量版的紅咪咪，哪兒買的。”

　陸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