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小姑娘才小聲說：“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嗯？”陳妄沒反應過來：“怎麼不好？”

　“哪有剛見男朋友妹妹第一面就在人家家里睡的？這不就跟一見家長就留宿過夜一樣嗎？”孟嬰寧低聲嘟噥，“我不得稍微矜持一點兒？”

　聲音聽著還張，就好像是真的是去見了家長似的，陳妄覺得好笑，剛要說話，孟嬰寧又說：“而且你妹到現在還在加班兒呢，帥的一個小哥哥，椅進來的，而且聲音好溫的，結果一上來就要做滿背，真的。”

　孟嬰寧夸張地說：“拿了那麼大的一個圖要來做！”

　陳妄難得耐心地配合著，問：“嗯，有多大？”

　“比你臉還大。”孟嬰寧快樂地說。

　“……”

　陳妄哼笑了聲。

　小姑娘只要見不著面兒，無論是短信微信還是電話里膽兒都得能登天。

　陳想是個工作狂，涉及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完全是一腦往里鉆的，熬到后半夜都是家常便飯，陳妄也不覺得稀奇：“那不用管，你自己占好主臥先睡，就是二樓最里面那間。”

　“你可太無了，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你這樣的哥哥？”孟嬰寧幽幽道，“你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不好，對自己的親妹妹沒想到也這樣。”

　陳妄低頭一笑：“我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哪兒不好？”

　孟嬰寧“唔”了一聲：“反正不好，哪兒都不好。”

　-

　孟嬰寧顯然這一晚上跟陳想得好，用自己的話說就是一起吃過小龍蝦的了，四舍五可以約等于生死之。

　陳妄不理解小姑娘家的那些個七八糟腦回路，也不明白吃個小龍蝦怎麼就能生死之了，不過本來就是想讓兩個人認識一下，現在相得好他也樂見其。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陳妄垂手，頭抵著墻面微仰了仰下，覺到繃著一晚上一路往下沉的某一塊兒一點一點的升回到海平面，然后逐漸回暖。

　手機在手里震了震，陳妄垂頭看了一眼，是孟嬰寧發來的微信。

　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孩兒正站在書架前逗貓，微仰著頭的一個側臉，頸線修長，睫卷翹，角牽起，勾出臉頰上一個淺淺的梨渦。

　小姑娘偶爾也會隨手發張照片給他，只不過這張角度有點兒奇怪，像是在角落隨手漫不經心拍了一張，而且視角略低，像是坐著拍的。

　陳妄略瞇了下眼。

　跟著過來一條語音。

　陳妄手指頓了頓，點開。

　兩秒鐘的安靜過后，是男人悉的聲線。

　湯城語氣平緩，聲音得很輕，帶著點冷冰冰的笑意：“朋友不錯，陳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