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云益面一沉,如果他真是個不經世事的畢業生,那他就會把這一句話當是夸獎,但是他不是。
這話后頭還有未盡之言,加上后頭那半句,應該是這樣的:難得孩子有孝心,好好跟他說。
“小張。”顧棠了一聲,“好好送林老回去,路上開慢點,不許超車不許趕。”
林老笑了兩聲,“難為你還記得這個,”
等林老走了,顧棠看著龐云益嘆了口氣,“你從小就在公司長大,那會兒公司還沒這麼多人,你也應該學了不,你跟我來,我給你好好講一講。”
龐云益心中很是有幾分驚魂未定的覺,這里頭有什麼貓膩他沒看出來?
還是這東西其實是假的?幾千年過去,對玉石的審發生了偏差?
回到辦公室,顧棠坐了下來,打開盒子,拿出了佛像,“這是你開的第幾塊石頭?”
龐云益把卡都拿了出來,皺著眉頭道:“第一塊。”
“運氣還不錯。”顧棠把剩下的四張卡一收,隨手就在了筆筒外頭的名片夾里。
八萬塊。龐云益眼神閃了閃,又把注意力拉了回來,“我賭漲了,一萬八買的石料,加工費兩千。”
顧棠嘆了口氣,“外頭那些店,賺得其實不是石頭的錢,而是加工費,你仔細看看這個手藝,值兩千嗎?”
那肯定是不值的,佛像上的凹槽都沒有打磨,里頭還有末的痕跡,邊緣還有點鋒利呢。
這樣的手工費,也就是三四百。
顧棠語重心長的仿佛一個真的老母親,道:“你有點好沒什麼,所以我讓你去了。雖然好要花錢,但是不代表可以花錢。”
“你應該知道世面上翡翠石料,都是外頭進口的吧?”
龐云益這會兒已經蒙了,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邊采石場我沒有去過,但是聽說已經配上了強電燈,小型的石料基本是可以照穿的。這里頭有什麼東西,該買什麼價,都是有數的,你仔細想想,解石的時候是不是來了幾個人圍觀。”
龐云益眼睛瞇了起來,氣得抿在了一起,他以為他在糊弄老板,還買走了店里最值錢的石頭,原來居然是他被套路了!
“這種自己玩玩還行,店家標價一萬的東西,進價差不多九千五,價值最多不過一萬五,賭漲?大型珠寶企業犯不著收這樣的散貨,小型企業自己去開不好嗎?非要讓中間商過一手賺差價?這些就是給游客玩個熱鬧的。”
“自己開出來的東西,不如留作紀念?我給你免費設計,就收個加工費。”顧棠又學了一句。
龐云益愧得想從樓上跳下去。
他是什麼人,他一年幾十萬兩銀子庫的大富豪,他殺伐果決,能放棄回,就圖這一輩子的大商人,居然栽在了一個店面只有十平米的小老板手里?
“我不求回,喝了孟婆湯我就不是我了,我就求這一輩子!”
這句話再想起來仿佛是個笑話!
龐云益猛地起,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出去了。
顧棠也沒他,而是把佛像收了起來,稍微再打磨一下,也還是不錯的東西呢。
等到九月份展覽的時候拿出來,當媽的嘛,把孩子送的第一件東西好好珍藏又有什麼錯?
“換了新時代還是要從頭做起的,抱著老觀念可不行哦~”
其實只要沒親媽眼,對付這樣的人并不難。
龐云益很是消沉了兩天,除了早晚跟晨昏定省一樣的發短信問好,幾乎一個禮拜都沒往面前湊。
顧棠樂得清靜,辦了張專業的健卡,去鍛煉了。
這一片都是高檔住宅,房價都是八位數起,健房自然也是高檔豪華,人也不多,很是能滿足某些人保持社距離的要求。
這天,顧棠換了運裝過去,一進去就看見一個高一八零,臉長得很好,材更好的年輕男子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人是個看著五十歲左右的人,長得有點富態,滿臉笑容,手上一顆大大的鉆戒,耀眼奪目。
“我這顆鉆戒3.1克拉,D-F,凈度IF,圓鉆型完切工,你猜猜買的時候多錢?”
顧棠走了過去,“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教練,我們要開始了。”
這人看了顧棠一眼,顧棠上一件首飾都沒有,甚至連運裝也看不出品牌了,可就是氣勢驚人,這人里嘀咕兩句,轉走了。
年輕男子道:“我不是教練。我凱文。謝謝你。”
顧棠道:“你可以直接跟說的,還可以工作人員。”
“我說了,不信。”凱文無奈道。
“來這種地方。”顧棠上下打量他兩眼,“你應該還沒到25歲?”
凱文點了點頭,“我讀完研究生,剛回來。”
“那你要學著適應或者拒絕了,這里的房價八位數起,多出一個年輕面孔,總是有人會起好奇心的。”
“還是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用客氣。”顧棠指了指前頭,也就是方才兩人擋住的機,也是出言解圍的最主要原因,“我要用劃船機。”
凱文明顯還想說點什麼,不過看顧棠帶上了耳機,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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