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考過后就是元旦匯演, 顧棠他們班上去演連環計的時候，一直到舞臺上面沒人了，掌聲都還沒停歇。

　“這個學生非常好！”坐在校長邊席先生笑道, 他父親席治道是一中的校友，學校的實驗樓就是他父親贊助的, 治道樓。

　雖然是公立學校, 不過席先生地位高, 有點榮譽校董的意思。

　“是啊。”校長滿面紅跟著贊嘆道：“才高一，英語競賽了全國總決賽，會四門外語，還才加了奧數跟奧的競賽, 育績也非常不錯, 能進省隊的水平，還是（1）班的班長。”

　“看見一中欣欣向榮，我父親泉下有知，想必也很是欣。”

　顧棠算是學校有史以來最出的學生了, 校長說起來也是滔滔不絕一大堆, 尤其是的世，的確是能用出淤泥而不染的來形容的。

　前頭第一排說得很是開心, 后頭第二排的張森炎跟李婉凝就不太開心了。

　他們也是學校的贊助商, 換算過來張雅婷上初中差不多花了五十多萬，高中是快兩百萬, 所以元旦匯演也是請了他們來參加的, 不過他們沒資格做第一排。

　聽見前頭說顧棠, 這兩人表都不太自然。

　想想他們那個不爭氣的兒，就算李婉凝知道這不是親生的，也不太舒服。

　張森炎也是一樣, 但是他忍住了，一會兒還有晚餐會，這才是他來參加元旦匯演的目的。

　顧棠的節目是軸戲，演完就是自助晚餐會，當然學生是沒法參加的，連校方也只有校長跟幾個副校長陪著。

　不過校長專門讓陳老師把顧棠帶來了，打算在幾位杰出校友和大贊助商面前炫耀一下。

　顧棠欣然答應，一進來就看見站在人群靠外圍的張森炎跟李婉凝。這讓生出點快意來，因為一過去就被校長到了里圈。

　“聽說你還會說法語？”席先生用法語問。

　顧棠也是用法語答的，“會一些日常對話。”

　席先生點頭，換了中文，“這個發音和流利程度一聽就是好好練過的。”

　這讓旁邊幾個人起了興致，有人說了西班牙語，有人說了意大利語，雖然校長聽不懂幾句，但是一直樂呵呵的，簡直太開心了。

　席先生又夸顧棠，“保持謙虛謹慎的心，好好地繼續前行。”

　顧棠點頭答應了，余看見外圈的張森炎面不太好，明顯是想湊過來又覺得丟人，想離開又不甘心的樣子。

　張家的確有錢，住著獨棟的大別墅，那一盞燈就上百萬，可是跟這些有底蘊的人家相比，他們就稍顯得暴發戶了，沒看這些人都不帶他們玩嗎。

　席先生又問顧棠，“你想沒想好將來要做什麼？國的學校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外語這樣好，出國留學也沒有困難。”

　顧棠笑了一下，“我想當明星。”

　周圍一圈中老年人的表頓時僵了，校長原本得意的笑容換了張的表，頭頂上立即出了一圈細汗。

　顧棠聲音不大不小，至也張森炎跟李婉凝聽見了，就是故意讓他們聽見的。

　“我……我的世席先生應該是知道的。”顧棠輕聲道。

　席先生沉著臉點了點頭。

　“我想找到我父母，我想問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如果當了明星，那他們應該能看見我？”

　席先生長嘆了一口氣，“父母啊……的確是孩子過不去坎兒的。”他想起顧棠方才的表現，雖然他思想老派，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你應該很快就能出名。”

　顧棠笑了笑，“等找到父母，我就繼續讀書，我想當個科學家，我想造大飛機，我還沒坐過飛機呢，雖然理學過的，但是我依舊想不通這東西為什麼能飛上去，還飛的那麼快。”

　席先生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孩子啊！我到現在也不敢坐飛機的，我出門都是坐高鐵的。不敢坐飛機沒什麼，你好好斗，像我一樣話，他們要麼把開會地點放在國，要麼就得等著我。”

　周圍人都開始恭維起席先生來，校長趁機了汗，顧棠見好就收，“馬上期末考試了，要回去復習功課。”

　等走了，席先生還說得是，“如果有可能，我們也要幫找一找父母的，學習這麼好，去什麼娛樂圈？”

　看著顧棠如此輕易就調起了氣氛，張森炎有點嫉妒，他道：“不能再讓婷婷這麼下去了，你不能再護著了，這次我親自過問的學業。”

　“都聽你的。”李婉凝極了，畢竟張雅婷已經十六了，基礎也不好，人際往更是一塌糊涂，去個普通學校還能混個中游，其他就別想了。

　在一中這種全市最好的學校，學習不行，去貴族學校，社不行，就是個普通人，就適合普普通通的過日子。

　那張森炎親自過問，除了讓更厭學，就沒第二種可能了。

　元旦匯演過后，是為期一周的復習時間，一中課講得快，第一學期整整講了一年的東西，所以最后留了一周，把重點再過一遍。

　對于一班的絕大多數同學來說，這是查補缺加深記憶的一周，但是對張雅婷來說，這一周比正常上課的時候還難過。

　原本就學得一知半解，速度一加快，就變了：這個我好像沒學過，這個我好像不太懂。

　天哪，我記混了！

　所以等到考試的時候，張雅婷看著卷子就開始冒冷汗了。

　一中的學生累，老師更辛苦，期末考試周一共一周，頭三天考試，每天上午是語數外這種要考兩個半小時的大科目，下午則是化學歷史生這種兩個小時的小科目，一天三門，一共三天。

　到了第四天，頭一天的卷子已經出分了，后三天正好講卷子。

　按理來說張雅婷已經在一中初中讀了三年了，早該習慣這種模式，可是并沒有，考試周這一周，整個人都在神游天外，面蒼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干什麼。

　第四天早上，陳老師拿著卷子跟績單進來，輕輕一咳，下頭就有人接話了。

　“顧棠沒什麼可說的，還是老樣子。”

　陳老師笑了兩聲，“你說得對。不過期末考試是省里統一出的卷子，我們年級有三個人考了滿分，分別是顧棠、李巍柏跟王璐，恭喜他們。”

　期末考試總是有點儀式的，比方發績單就是一個個道講臺上去的，顧棠坐在第一排，看得尤為清楚。

　別人的績單都是兩頁，一張是自己績統計，一張是全年級的績排名，但是到張雅婷的時候，的績單是三頁。

　還有一頁是什麼呢？陳老師很快揭曉了答案，“回去讓家長簽字。”

　張雅婷疑地看了一眼，原本就慘白的臉變了煞白，想說什麼，最后紅著眼圈下去了。

　被清出去了？顧棠轉頭看了一眼。

　“另外還有一件事通知，在剛剛結束的奧數跟奧的競賽中，我們班的顧棠得了奧數二等獎，奧三等獎，李巍柏兩個三等獎，還有——”陳老師出一張名單來，“得獎的人不，回頭你們自己看。”

　“老師偏心，我想要陳老師念我的名字。”

　全班都笑了起來，“對！我也想聽陳老師念我的名字！”

　“很好。”陳老師拿著名單一個個的念了下去，“希同學們再接再厲，得了一等獎就有寒假夏令營參加了，接下來選國家隊，最后出國參加國際比賽。當然寒假基本就沒有了。”

　等同學們笑夠，陳老師不聲看了看表，“剛才耽誤了十二分鐘，一會兒我拖個堂。”

　“啊！”教室里滿是懊惱的嘆氣。

　陳老師眼中一閃，還能被這些學生套路了？

　為期五周的寒假開始了，顧棠依舊是充實而積極得去過每一天，帶著每一個相信的人做更好的自己。

　但是張雅婷就不太好了。

　因為那張年紀倒數第五的績單，張森炎給花大價錢請了補習老師，五周的假期，要補四周的課。

　張雅婷的厭學緒幾乎要把整個人都撐裂了，但是這次連媽媽也不站在這一邊了，“你還是要好好學習的，至要考個好大學的呀。”

　還有個有經驗的上了年紀的老師勸，“你這是給自己學習，多學點知識總是沒有壞的。”

　張雅婷炸了，“學習有什麼用？你還不是拿著我爸的錢來給我講課！”

　這老師當天就辭職了。

　等到寒假過完，上課第一天，顧棠就看見張雅婷的位置空了，再一問——

　好麼，非但是從一班被請了出去，而且還不是一班去二班，而是直接去了三班，唯一值得慶幸的消息，大概就是能跟陳昭做同班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