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拼命揮舞著手上的鐵皮桶，狠狠地砸，用力的砸∶"打死你!打死你!"

　鐵皮桶被砸扁了，手上的武變了豬食槽。巨大的沉重的石槽"砰"的一聲落在豬腦袋上，眼前濺出了粘稠而腥臭的鮮，豬腥臭的獠牙無聲地倒在地上，伴隨著那沉重而笨拙的，發出了"轟"的聲響。

　"我打死你了，打死你了!"

　周秋萍著氣，死死瞪著臭泥中的豬。豬的臉正在變換，一會兒是馮老太，一會兒是馮二強。

　沒關系，不管是誰都沒關系。

　欠了我的命，終究都要還回來。以牙還牙以還!

　"秋萍，秋萍，你怎麼了?"

　誰在搖晃的?眼前金星直冒，好像誰在的視網上放煙花。

　周秋萍被晃得吃不消，不得不睜開眼睛。星星散開，煙花熄滅，還在病房里，躺在病床上。

　床單一片狼藉，白滾滾的湯圓滾在被褥和枕頭上，地上的碎瓷碗里還有兩顆粘在一起的湯圓。

　雪白的糯米皮破了，出黑黔默的芝麻陷。

　余如釋重負，趕張羅著把轉移到陪護床上去，好收拾這片狼藉。

　"你做噩夢了? 沒事了沒事了，醒過來就好。"

　剛才護士給他們送了湯圓和餃子過來。他估計生病的人里發苦想吃甜的，就把湯圓留給了周秋萍。

　結果碗才放在床頭呢，突然間掙扎起來，里又喊又的，抓起碗就砸在了地上。

　周秋萍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好半天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幻的區別，直到余抓著的手驚呼了一聲∶"你燙傷了!"，才反應過來回手，聲音平靜∶"沒事。"

　余怎麼可能當沒事，他立刻跑去找護士要燙傷膏。

　護士聽說病人失手摔了碗燙到了自己，立刻出慘不忍睹的表∶"哎喲，小伙子，要我怎麼說你呢?發燒都發那樣了，人又沒力氣，還要人家自己端著碗吃東西。你就不能喂人家吃嗎?怎麼，照顧病人你還嫌麻啊?"

　余想解釋又無從開口，只能乖乖領命，趕拿了燙傷膏走人。

　他回到病房才瞧見周秋萍正掙扎著起想打掃衛生。

　他慌了，趕上前阻攔∶"放著，放著，我來就行。先給手上藥吧。"

　"沒事。"周秋萍坐在床上平緩眩暈，"我沒事。我媽們呢?"

　"去看春晚了。"余不理會的抗拒，直接將燙傷膏抹在手背上。那里一片紅，好在還沒起泡。

　周秋萍沒爭過對方，索也不爭了，只勸他∶"我沒事了，你去看春晚吧。"

　余搖頭∶"不用，你躺好了，別凍到。"

　說著，他放下燙傷膏，轉頭收拾病房的狼藉。床單被套得拆換下來清洗，地上的湯圓和瓷碗碎片得清掃拖干凈。黏糊糊的湯圓冷了，粘在水泥地上很不好掃。他蹲下，用手一點點地清理。

　病房里裝的是日燈，大約是除夕夜用電張，燈并不明亮，瞧著有些灰撲撲的。他蹲在影里，從周秋萍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臉。

　這人長得真好，創眉星目，三庭五眼的標準，稍稍有些方的下也顯出了堅毅。

　這人做事真認真，蹲在地上樂也一板一眼，半點兒都不馬虎。

　周秋萍嗓子又干又，下意識地喊了聲∶"余。"

　被點名的人抬起頭，笑著問∶ "怎麼了?想喝水嗎?"

　周秋萍咽了咽唾沫，嗓子愈發痛，看著年輕的男人∶"我有話跟你說。

　余莫名心慌，聲音都發干，出來的笑容仔細看就能發現勉強∶"說什麼啊?"

　說什麼?說你怎麼還不找對象?說你大年夜應該和家人待在一起。就是學雷鋒做好事也得有個度。說你這樣做不合適。

　說………上次盧振軍要給我做的對象是你嗎?即便你開始時不知道我結扎了不會再生孩子，那現在你也該清楚了吧。既然都知道了，你還待在這里干嘛?

　耍流氓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都是耍流氓。

　要真耍流氓的話，我倒是不怕，你自己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