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雷厲風行,短短不到三天時間,敲定了三卡拉OK房,又換了市值100萬的猴票, 然后去了郵局當面給醫院捐了150萬。
掏錢的時候,有點心痛,因為異地取款的手續費太貴了,要1%呢。換以前電匯的話,只要兩塊錢。不過沒辦法,這是自己的生意,這方面已經沒人能幫了。是徹徹底底的個戶。
好在異地存取款作為出現了還沒幾年的新興業務,也有它的優勢。一個是方便,另一個就是安全。異地存取款的存折取款不憑印鑒支取,而是要拿著有專號的存折和自己的份證才能完取錢手續
也就是說,那種存折掉了的話,人家也不能拿它去取錢。在這個存折沒有碼的時代,這種方式已經相當先進了。
所以即便因此多支出了近3萬塊, 也甘之如飴。
可惜只收了100萬的猴票。
不是不想多收點猴票囤著暴富,而是即便為全國有價證券易大本營,海城市場上也就這麼多貨。侯曉斌都說這麼大手筆的一收,市場上一張猴票起碼能漲十塊錢。
他還腦大開,興致地建議∶"到時候周姐你就放出去吧,起碼能掙好幾萬。"
周秋萍哭笑不得∶ "那可不行,我還指它能掙個幾十萬呢。"
猴票又不是票,哪有人一口氣全出的,囤著,到了要用錢的時候再出手,才不至于賣虧了。
侯曉斌倒不覺得掙幾十萬塊有多夸張。郵票算是這個時代頭一個正兒八經漲起來的有價證券。19 80年的猴票, 8分錢一張的面值,84年時就已經能賣三塊錢,到了86年,直接飆到了30塊。
都說炒掙錢,但改革開放以后頭一遭就稀里糊涂掙到錢的,其實是這些當初迫于無奈被迫購買猴票的人。當真是時也,命也。
侯曉斌點頭,滿懷期待∶"好,我就等著你掙大錢。"
周經理多爽氣的人啊。連素不相識的醫院,就憑著一腔不愿意被外國人和二鬼子看扁的豪,就能掏150萬支持人家搞科研。
跟他們研究所更啊。到時候掙的錢要捐的話,肯定頭一個想到他們研究所。
周高氏不會讀心,不知道這小伙子心里想啥,否則肯定翻白眼。
想屁吃哦,想得倒。急吼吼把秋萍踢出去的是他們,現在還想惦記秋萍掙的錢,他媽怎麼不上天啊?太都沒他這麼大的瞼!
給他們,還不如給人家大夫搞研究做藥治病呢。那張捐贈證明被當寶貝收了起來。如果不是已經淡了心思,真想用個框子裱起來,放進周家祠堂,讓老周家。列祖列宗都睜大眼睛好好瞧瞧,,這可是家秋萍爭來的榮耀。
他們有嗎?有個屁。祖上是闊過,也沒干啥修橋鋪路的事。倒是出了幾個大,煙的,愣是把家業給沒了。有幾個臭錢就燒的慌。
哪像家秋萍。
就是。
老太太直嘆∶ "怎麼跟打仗一樣。"
這回來一趟海城,除了去外灘和城皇廟各吃了頓飯外,都沒怎麼顧得上帶孩子到逛逛。
周秋萍開玩笑∶"等我們以后在海城買了房,想怎麼逛就怎麼逛。"
侯曉斌不能隨意離開海城,這回陪周家人上火車的還是何謂。
他滿臉好奇∶ "周姐,你要買海城的外銷房啊。"
現在初顯頭角的商品房基本上都賣給單位用于分配職工住房,私人購房的幾乎只有港澳臺同胞、華僑以及外籍人士。
周秋萍笑著搖頭,輕描淡寫道∶"我就是一說,外銷房多貴啊。"
不是買不起,而是這種投資不劃算。有這錢,投到市上等票價格飆升一夜暴富不香嗎?何必砸在外銷房上還要等個十來年才能升值。
何謂這才松了口氣,開玩笑道∶"姐你要是連外銷的別墅的都買了,那可比將軍樓都氣派。"
周秋萍哈哈笑∶"我買這干什麼,我又不長住海城,留著長蘑菇噻。
中
周高氏卻存了心思,買,肯定得買。等到星星也能上兒園了,家就搬到海城來。也要當個海城人,下都能抬得高高的。看誰以后還敢小瞧們家。
即便現在沒合適的房子手,那也要盯著。等以后有機會,早買早好。
因為是臨時起意去京城,所以侯曉斌托人也只給他們買到了坐票,連臥票都沒弄到。
周高氏原本還有點不得勁,由奢儉難,已經習慣出行靠臥鋪了。可真上了車,又顧不上不高興了,因為在車上看到了電視機!
198.9年的正月啊,家也才買電視機沒幾個月,火車上居然都有了電視。
從上車開始,周高氏的眼睛就盯著電視沒挪開過,左看右看,怎麼也理解不了為啥電視隨著火車跑時,還能播放。
不是要有信號嗎? 跑來跑去怎麼接收信號啊?
可又不好意思問人,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觀察。
這一觀察,又發現大世界了,車上可暖和了,不是人多的那種暖和,而是像音像店里的那種暖呼呼。哈,火車上也裝了空調嗎?那得用多電啊。
周高氏整個人跟泡在熱水里一樣,飄乎乎的,半晌才冒出一句∶"□就是坐這樣的車吧。
居然坐上了和口口一樣的車!
周秋萍跟何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樣接話。□□那是專列啊,他倆上哪兒知道專列的況。
不過考慮到時代背景,估計即便是他老人家當年的專列,高級程度也有限。
周秋萍琢磨著要如何回答阿媽的問題,周高氏先興起來∶"我得去北京跟主席他老人家說說,我坐了跟他一樣的車到的□□呢。"
周秋萍追不上阿媽的邏輯了,只好隨去。
既然都去了北京,口口紀念堂的確應該去看看。
把眼睛放在電視機上,這會兒回放春節聯歡晚會呢,趙麗蓉老太太跟"司馬砸"和"司馬缸砸"較勁的好辛苦。
一趟春晚的語言類節目看完,又聽費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然后車廂才安靜下來。困倦的旅客們打著呵欠準備睡,列車抵達了江洲站。
周高氏從高級列車的震撼中清醒過來,開始心疼兩只已經趴在跟兒懷里呼呼大睡的小丫頭。
睡覺肯定要躺在床上才舒坦啊,又不是小寶寶了,這窩著多難。
可能怎麼辦呢,好歹他們還有位置坐。那些買不到坐票,一路站到北京城的人豈不是更可憐。
算了,比上不如比下有余吧。
老太太懷揣著顆惆悵的心,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結果座位旁邊響起了嘈雜的腳步,接著是人說話的聲音∶"喲,周經理,還沒睡吧。走走走,咱們去臥鋪。"
周高氏睜開眼,驚訝地看著張國富∶"張隊長?"
周秋萍笑著朝張國富點點頭∶"張隊,麻煩你了啊。"
"應該的。"張國富手幫忙拎行李,還跟道歉∶"不好意思啊,本來在海城就該買臥鋪票來著。還是關系不到位。"
他轉頭沖跟在他旁的兩男一點頭,"你們就坐這邊吧,對付一夜,明天早上就到了。小徐,你照顧下兩位師傅。"
年輕的士兵趕領命。
那一男一兩位中年人則有些惶恐,趕表示∶"沒事沒事,你們忙。"
哎喲,不愧是開往首都的火車,都已經這麼高級了啊。又快又穩,還暖和,上來就跟進了后廚一樣。
周秋萍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辛苦你們了,大正月的還你們跑一趟。"
兩人立刻表態;"不辛苦,周經理你雷厲風行,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廠里把他們打包賣給部隊貿易公司后,大家心里都打鼓呢,不曉得以后是個什麼章程。想討個說法吧,又不敢得罪拿槍的人,只好乖乖在家等消息。
沒想到人家部隊是真想做事,前腳買下食堂,后腳就通知他們上北京城,看人家餐飲店怎麼搞的,回來好依葫蘆畫瓢。
京城啊,平常他們作為省城人也牛皮哄哄的,可一聽到首都的名字,頓時頭暈目眩,一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生怕自己搞砸了,以后都混不了這行。
周秋萍笑容滿面,安兩人∶"別張,就是看看人家到底怎麼做飯又是怎麼招待客人的。"
既然要做洋快餐,有現的老師肯德基在,當然得不錯眼地盯著學習了。總比自己想當然瞎琢磨
粵
打完招呼抱著大兒跟在張隊長后去臥鋪車廂。
周高氏還懵著呢,待到把兩個小孩放在床上,趁張國富去衛生間的時候,才跟兒咬耳朵∶"這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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