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庫房,??最角落的地方,隨便丟著幾只大箱子。箱子上落滿了灰塵,因為從來沒有鬼打掃過這里。
箱子看起來也很陳舊廉價,??和前面用來裝功能卡的箱子形鮮明對比。
余笑打開了一個最大的箱子,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的是一疊疊黃的符紙。陳舊的黃表紙上,??鮮紅的朱砂映眼簾。
余笑忍不住抬手,輕輕那些符箓。
“呲……”
一聲輕響,??與余笑之間接的那張符箓瞬間化作齏。與此同時,余笑覺上一陣輕松,??抬手了自己的臉,似乎連溫都回升了一些。
果然沒錯,??老君符果然就是祛除氣的。
有了這些符箓,??不僅患者們出院的幾率大大增加,??就連自己也不用死了。只要定期祛除上的氣,??就不會因氣侵蝕而為鬼怪,一直都會是活人。
夢魘找到了余笑,輕聲道:“我問過了,??院領導都不知道符箓是怎麼來的。”
“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了。”余笑道。
夢魘微微一愣,雖然余笑還是面無表,但他覺余笑心好了一些。余笑道:“符箓的事你就不用心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找到新的安保主任。你找不到鬼沒關系,??去新聞部說一聲,??登個招聘廣告,你負責面試就行了。”
這個沒問題,??夢魘一點頭就要走。余笑住了他,??“你等等。”
夢魘轉過,??余笑道:“你再幫我登一則新聞。”
積分已經湊夠了,可虞晴朗和王東東遲遲不肯出院,虞晴朗在電話里對王東東道:“我必須搞清楚余笑是什麼回事,否則我不會出院。”
王東東也很糾結,“可是不接電話,我們能怎麼辦?”
“去六院。”虞晴朗道:“我去六院找!”
王東東愣了一下,道:“你還是走快遞這條路?”
“不然呢?”虞晴朗反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了,王東東猶豫了幾秒,一咬牙道:“那行,我和你一起!”
被裝進紙箱子里當快遞運來運去的覺實在不怎麼樣,但是虞晴朗一定要在出院之前見余笑一面,否則覺自己七十歲死的那天都不會瞑目。
藏在沒有一亮的盒子里,覺自己被搬來搬去。這次的快遞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般個快遞還蹦蹦跳跳的,差點沒把的早飯給晃出來。
終于快遞被放在了地上,虞晴朗還聽到另一個箱子被放在地上的聲音。應該是王東東,虞晴朗心里這樣想著。然后開始等待自己被簽收,被余笑搬進屋子里。
等啊等,等的都快睡著了,依然沒有任何靜。
這個時候聽見自己隔壁王東東悉的聲音道:“為什麼還不把我們搬進去?”
虞晴朗勉強打起神,“你問我我問誰?”
“那怎麼辦?”王東東道:“我剛才聽見送餐車經過的聲音了,余笑一直沒開門,好像沒有打算收快遞。”
虞晴朗想了想,道:“我們自己拆了快遞出去看看吧。”
“不好吧?”王東東有點擔心,“這里畢竟是病房外,外面很危險的。這次和上次況不一樣,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
虞晴朗心說也是,萬一出去了,遇到危險死掉了這多虧啊?他們的積分都湊齊了,這個時候死了真是不值得。
“那就再等等。”虞晴朗安自己,說不定余笑是去副本了呢。
于是乎六院的過道里,有一間沒人的病房門前放著兩個快遞箱子。路過的鬼怪都要看兩眼,都覺得很納悶,誰會往沒人住的病房寄東西?
直到里的所有氣都被祛除干凈,余笑終于拿起了一張老君符。將符箓拿在手中,看著黃表紙上有著奇異的繁復線條。猜想老君符說不定是那位醫院的前輩自創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這種符箓,沒道理會差點做了局長。
決定嘗試畫出老君符,雖然庫存里的老君符很多,但醫院的人更多,當大家知道老君符的用之后,這些符箓很快就會消耗完。符箓必須得到補充,而醫院里唯一能補充符箓的就只有自己。
余笑回到書房研究符箓,這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在醫院送飯的鬼打來的。只是個送飯的,還不知道余笑已經為了局長。
鬼在電話里帶著哭腔道:“對不起,您給我的任務我沒能完,他們不僅把塞進去的紙條都推了出來,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再敢擾他們,他們就沖出來打我,”
這事兒余笑差點忘了,如果不是這通電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想起帶著任務在一院送飯的鬼。
“你的任務已經完了。”余笑說道,當初讓鬼去一院是為了找到解決氣的辦法,現在辦法已經找到了,鬼也就沒有必要再待在醫院了。
鬼驚喜莫名,“那我可以去圣伊麗莎白了嗎?”
余笑道:“圣伊麗莎白的重建還沒有完畢。”
誰知鬼對此毫不在意,“那您說的那個鐵牛在哪里?”
余笑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當初承諾了鬼什麼。現在想想,還有點意思,就當是為無聊的局長生涯增添點趣味吧。
“這樣吧。”余笑道:“我讓你做鐵牛的助手,你去圣伊麗莎白協助他重建圣伊麗莎白。”
鬼歡歡喜喜的掛了電話,余笑放下電話,又覺得無趣。真沒意思,心想。
夢魘從新聞部回來,乘坐渡,河面上有嗚嗚的哭聲在回。此此景,還好他不是人所以一點也不害怕。站在船邊遠看,看見一只黑的大狗趴在岸邊。
旺財被罰在臭水里種蓮藕,但是臭水里的水本就不是水,是亡者的怨念組,怎麼可能種得出蓮花?
但是它也不敢輕易上岸,只好一半泡在水里,一半趴在岸上,三顆狗頭一起流淚。
正哭著呢,一雙腳停在了它的眼前。
旺財勉強抬起了右邊的狗頭,看見站在它面前穿著雙排扣黑西裝的夢魘。
“別哭了。”夢魘道。
旺財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狗,聞言它怒了,“我就哭!關你什麼事?”
夢魘道:“我怕你的哭聲打擾到局長,會不高興的。”
旺財:“……”
旺財當場就慫了,抬起狗爪子捂自己的狗。但是它的前爪只有兩只,卻有三張,無論如何還有一張捂不住。
看見它這樣,夢魘道:“只不過是種蓮藕而已,哭什麼?”
旺財瞪了他三眼,兩顆頭繼續哭,中間那顆頭道:“誰為這個哭?我這兩天總是會想起前局長,一想到他,我就想哭。”
于是夢魘沉默了,旺財對夢魘道:“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夢魘眼神翳的盯著它,說:“不可能,說會是最后一任局長。”
“哼!”旺財用爪子了才自己的狗眼,他道:“我剛認識前任局長的時候,他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那時候很喜歡笑。后來他做了局長,他就不笑了。他也說過,他會是最后一任局長,可是……嗚嗚嗚嗚……”
旺財的哭聲更大了,它一邊哭一邊對夢魘道:“我只是種蓮藕,等到你的局長出院了,你可能連蓮藕都沒得種……”
夢魘回到了局長的住所,他腦子里還回著旺財的話。
推開書房的門,余笑正在研究符箓。夢魘就這樣看了一會兒,確實不笑了,之前也是笑的。
余笑頭也不抬的道:“為什麼不進來?”
夢魘腳步輕盈的走進來,走到余笑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余笑。
現在的余笑甚至連好奇心都沒有了,既然夢魘想盯著,那就盯著好了。繼續埋頭研究符箓,終于在研究的差不多了,準備下筆的時候,抬起頭與夢魘對視,“為什麼盯著我?”
“你會走嗎?”夢魘問。
余笑:“去哪里?”
“出院。”
聽到出院這兩個字,余笑有點煩躁。重新低下頭,道:“我不會出院,我永遠都會是醫院的局長。”
“真的嗎?”想起旺財的話,夢魘覺很不安,“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了,我該怎麼辦呢?我也可能會被下任局長派去種蓮藕。”
余笑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看向夢魘,挑眉挑眉,“你在擔心這個?”
由不得夢魘不擔心,當然他不是害怕種蓮藕,而是害怕自己也會和旺財一樣趴在河岸邊因為思念余笑而哭泣。
“你的擔心太多余了。”余笑覺得他真是喜歡胡思想,“就算有一天我想出院,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余笑說完繼續畫的符箓,夢魘又難又不愿意走,委屈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