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珍看著床上的老人,老人雙眼閉,在發抖。
“他冷嗎?”周小珍問。
“哦,不是冷。”大爺苦笑,“醫生說他大概是在做噩夢。”
周小珍忽然覺得這個大爺很可憐,都快要死了,居然還在做噩夢。
余笑湊在床邊,低下頭仔細的盯著老頭。就在這時,仿佛有應一般,床上的老頭停止了發抖睜開了雙眼。
“他醒了。”鄭東黎小聲道,眾人立刻就湊到床邊。
老頭睜開了眼睛,一雙渾濁的老眼正好看向余笑。他張了張,吐字清晰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一刻余笑終于認出了他,終于從這副衰敗老朽的上看出了一前任局長的影子。那一瞬間驚訝極了,可之后又覺得理所當然。除了前任局長,還有誰能湊夠如此多的積分呢?
老頭在說完那三個字之后,再次閉上了雙眼,意識模糊的說起了胡話。
鄭東黎的舅舅問余笑,“你認識周老?”
余笑搖了搖頭,鄭東黎對他舅舅道:“周老在說胡話呢。”
“唉。”大爺嘆了口氣,“這兩天周老都病糊涂了,總是在說胡話。一會兒說好黑,一會兒說好冷,有時候還會掉眼淚,唉。”
“嗚……”
床上的老頭又哼唧起來,鄭東黎湊近了去聽,“周老,說什麼呢?”
仔細聽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自己舅舅,“旺財,他說旺財。”
大爺一攤手,犯愁的道:“周老這是想見旺財了。”
鄭東黎對三人解釋道:“周老這一輩子無兒無,也沒有老伴兒,就喜歡養狗。養了好幾條狗了,老死一條就再養一條,都旺財,至今已經養了……”
“三條。”大爺出三個手指,“已經養了三條狗了。”
余笑忽然就想起了們下車的時候看見的那條賴在醫院門口,被驅趕也不肯走的狗。
“不行。”大爺雙手背在后急得團團轉,“得讓周老走之前看一眼旺財,不然周老不會安心的。”
“可醫院里不讓寵進來。”周小珍問:“這怎麼辦?”
大爺仔細想了想,然后一拍腦袋,對他們說:“你們就留在這里,我去想辦法!”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鄭東黎遞給余笑一個凳子,讓余笑坐下。余笑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老頭,心說你費盡心機的出院有什麼用,還不是和狗過一輩子?
余笑指著床上的老頭問:“他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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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鄭東黎正在給三人倒水,聞言他道:“哦,周老姓周,周思衡。”
“他人怎麼樣?”余笑問。
“周老是很好的人。”鄭東黎遞給余笑一杯水,然后道:“我聽我舅舅說的,他年輕的時候參加過抗戰,立下過不功。后來勝利了他不想做,加上不好,就一直做比較清閑的工作。我第一次見他,他就已經快一百歲了。我對他了解也不多,就記得他人好的,我二十多歲見到他,他還給我糖吃。”
周小珍問:“他很喜歡狗啊?”
“嗯。”鄭東黎道:“特別是那種大黑狗。”
因為沒別的話題了,鄭東黎就問余笑,“你說的那個長輩是什麼況?”
他說的是梅爺爺,余笑道:“也沒什麼況,就是……他已經八十多歲了,也不太好,所以想提前給自己選一塊墓地。”
余笑對這個也不是很懂,就問:“公墓也有風水一說嗎?”
“有的。”鄭東黎表有些為難,“但是要說絕佳的風水寶地,怕是不可能的。”
“對了。”鄭東黎問:“你不也是玄門中人嗎?難道不懂風水?”
余笑心說我算哪門子玄門中人,我是鬼門中人還差不多。干笑一聲,“不懂不懂,我就會畫點符箓。”
這樣一來鄭東黎就更奇怪了,“教你畫符的人難道沒教你別的?”
“沒。”余笑道。
鄭東黎覺非常納悶,因為據他所知,玄門中人很有只學一樣的。就算只專一樣,其他方面多也會有所了解,怎麼會像余笑一樣對其他方面一竅不通呢?
正在他想不通的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
他看見自家舅舅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走進來,一進病房大爺就連忙將門關上,然后氣吁吁的扶著墻對鄭東黎道:“快……快把包卸下來……”
鄭東黎連忙把他背上的包卸下來,在手里掂了掂,道:“還沉,是什麼?”
周小珍:“我猜是狗。”
趙嵐:“我也覺得是狗。”
“咳咳……”大爺累的干咳兩聲,道:“不是狗還能是什麼?小東啊,靜小點,別讓狗出聲。”
鄭東黎輕手輕腳把包打開,一只黑的大狗了出來。
大爺一手端著茶杯,一手叉腰道:“哎喲喂,這大狗,可累死我了。”
狗一出來也不喚,直接走到病床便,睜著一雙狗眼的盯著床上的老頭。
余笑看了一會兒,抓起床上老頭的手放在了狗頭上。狗一不的站著,任憑老頭的手放在自己頭上,里輕聲哼唧了兩聲。
這時候狗頭上的手輕了一下,床上的老頭再次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余笑,又看了一眼黑狗,然后閉上了眼睛。
心電圖機發出了刺耳的報警聲。
醫生和護士聽到聲音推門進來一看,立刻嚇了一大跳,“哪兒來的這麼大的狗?!”
病房里一陣。
余笑等人和狗一起被趕出了病房。
余笑小聲問:“給老頭的墓地選好了嗎?”
“選好了,早就選好了。”鄭東黎疼的道:“可貴了呢。”
狗蹲在病房門口,張著著舌頭,眼的盯著門。路過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們紛紛被嚇得一驚一乍的,最后護士下了最后通牒,必須立刻把狗弄走,否則就保安了。
可這狗不愿意走,最后是鄭東黎把狗扛走的。
下樓之后狗就趴在地上一副傷心絕的模樣,余笑問:“這狗以后咋辦?”
鄭東黎搖頭,“我不能養,我不喜歡狗。我有時候也會做噩夢,在夢里經常被狗欺負。”
周小珍心說這麼厲害的前輩居然怕狗?問道:“叔叔你怕狗啊?”
鄭東黎嘆了口氣,“有個事兒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你說。”余笑道:“只要對我們沒壞,我們都是很好說話的。”
“沒什麼壞的。”鄭東黎猶猶豫豫,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他道:“明天聚會你們能不能不要我叔叔?”
“啊?”
“我覺得我……其實并不老。”鄭東黎尷尬的道:“這幾天你們我叔叔,我晚上老做噩夢,總是夢到我老的牙都掉了……”
周小珍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想到剛剛才死了人,笑這麼大聲不合適,于是趕憋住。
剛憋住就聽見了余笑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鄭東黎怪不好意思的,余笑道:“那你幫我的長輩找風水寶地,不收費的話我們可以考慮你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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