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黎:“……”
“鄭哥。”唐星的表很復雜,“看個墓地的風水而已,更何況笑笑還是朋友……”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可能是覺得就算鄭東黎收費再貴那也是他的事,他不好說人家什麼。于是他道:“要不這樣吧,那十萬塊錢我幫笑笑出。”
鄭東黎心里發苦,抖,他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鄭東黎:“我錯了,我決定不收錢了……”
“嗐。”滕景之走過來攬住鄭東黎的肩膀,“說這些干什麼?趕點菜吃飯吧,大家都了。吃完了還要去唱歌呢,可不能再耽擱了……”
在滕景之的緩和下,氣氛又重新好了起來。
余笑在姐妹們邊坐下,趙嵐湊到余笑耳邊道:“是不是鄭哥察覺到了你的況?”
余笑點點頭。
周小珍也小聲道:“鄭哥可真敏銳啊,他是怎麼發現的?”
“回去說。”余笑道。
“真是沒想到啊。”虞晴朗一副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真面目的語氣道:“老鄭居然這麼錢,這麼小氣,虧我以前還暗過他。現在想想真是后怕,還好他對我沒意思。”
唐星把菜單遞給余笑們,道:“點菜吧,喜歡吃什麼隨便點。”
余笑頗為矜持的笑了笑,唐星立刻補充道:“放心吧,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都行。”
“……”
當晚他們一起玩到了第二天凌晨,好多人都喝醉了,余笑和幾個沒喝醉的人一起把他們都送回了各自的住。
之后余笑回到酒店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
當早晨的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余笑睜開了眼睛。抬手捂住了心口,就在剛才覺心口的位置有點。
就好像是里面有東西在。
“夢魘?”余笑輕聲問:“是你醒了嗎?”
夢魘自然沒法給回答,但也知道,時間快到了,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電話是鄭東黎打來的,“你起床了嗎?我到你們酒店了,你出來吧,你答應了要對我說實話的。”
余笑心中暗嘆,人的好奇心為什麼要這麼重呢?不求甚解也很好不是嗎?
下了樓,看見了一臉神清氣爽的鄭東黎。
“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嗎?”余笑好奇道:“這麼快就清醒了?”
“哼哼,我自然有我的手段。”鄭東黎問:“小趙和小周呢?”
“喝了點酒,估計要多睡一會兒。”余笑道:“我們找個地方吃早餐吧,有什麼話慢慢說。”
然后兩人就去了酒店餐廳。
余笑一邊吃著腸,一邊將醫院的事告訴了鄭東黎。這是昨天晚上答應鄭東黎的,如果不答應,鄭東黎估計還要在警察局門口追著打。
聽完之后鄭東黎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過了許久,他才語氣復雜道:“原來是這樣。”
余笑所說的那些他全都不記得了,那些醫院里的鬼怪與危險,那些他曾經的朋友,以及他曾經為了自己為了大家所做出的的努力,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聽著這些,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可心中又忍不住酸。
他再次陷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余笑沒有打擾他,專心致志的吃著早餐。
又過了許久,鄭東黎抬起頭,目沉沉的著余笑,“你……真的只能永遠這樣了嗎?”
“嗯。”余笑點點頭。
鄭東黎:“真的沒法徹底擺醫院了?”
“有辦法,就跟周思衡一樣。”余笑道:“只要有一個患者愿意接替我,我就能出院。但是,總歸是有一個人要留在醫院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于是鄭東黎只能輕嘆一聲,“辛苦你了。”
他看著眼前的余笑,才二十歲,如此年輕,還沒有從學校畢業就要承擔如此的重擔。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甚至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出院,選擇為局長,是不是余笑就不用承這些了?
然而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他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無可奈何的聽著余笑說著那些早已被他忘的故事。
“也還好吧。”余笑很看得開,“我現在不是也能出院玩?”
“可是你永遠也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了。”鄭東黎聲音低沉的道:“而且總有一天我們這些認識你的人,知道你的人,都會死去,到時候……”
后面的話鄭東黎不忍再說,余笑吞下口中的食,問道:“今天能幫我那個長輩找一塊風水寶地嗎?”
先生是鄭東黎的職業,別看他和朋友們相時說話水平一般,忽悠起客戶的時候那是一套一套的。剛見面不久就把梅家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沒一會兒就把梅懷信的墓地的位置給搞清楚了。
幫梅爺爺選了一塊風水寶地之后,余笑四人謝絕了梅家請吃飯的好意,悄轉了個彎,又回到了墓地,找到了梅懷信的墓地。
那塊墓碑有些年頭了,十幾年風吹日曬的,上面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周小珍道:“這就是床哥嗎?”
“可惜了。”趙嵐嘆了口氣。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聽笑姐說起床哥的事,覺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周小珍糾結的抓頭,一不小心把假發抓歪了,又連忙扶正。
鄭東黎看著墓碑出了一會兒神,然后問余笑:“什麼時候走?”
“應該就是今天吧。”余笑有覺的,“什麼時候不知道。”
“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對你們來說我應該從來沒有離開過。”余笑抬頭看著湛湛藍天,“每次出院,都會回到上一次進醫院的時間點,所以對你們來說我是沒有離開過的。”
周小珍了眼淚,“可是你要過很久才能再次見到我們,對嗎?”
余笑沒說話,再次覺心口跳了一下。
冷的覺從心口蔓延,漸漸蔓延至全。余笑聽見了夢魘的聲音,“我們該回去了。”
“再見了。”余笑出了一個微笑。
再見了。
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