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繼續畫下去,全神貫注。多年不曾過,今朝再拾,生疏不過一刻鐘,接踵而來的是十分強烈的創作。筆墨游走,洋洋灑灑,恨不得將這幾年沒畫出的東西盡傾出。
時間走得很快。翠微進來提醒寒該去接寒笙回去用午膳了,寒才回過神。依依不舍地將畫筆放下。
寒走過屏風,才發現封岌還在那里。這一上午專心畫畫竟是沒注意到他還在。福了一禮往外走,剛邁出一步,又轉過頭向封岌,忍不住與他分:“我可以畫好。”
封岌抬眼看。
面紗之上的那雙眼睛不是往日那般清冷,亮著眼眸,竟有幾分的雀躍歡喜。
封岌看得高興。他笑笑,頷首:“恭喜。”
寒彎,也不多說,快步往外走。要立刻告訴妹妹,與妹妹分這好消息。
封岌目送寒的背影,就連步子也不是往日尺量的端莊模樣,輕快了許多。歡喜藏不住。
封岌端起一旁的茶盞,飲了一口涼茶。
寒并不知道,甚至羿弘闊也不知道,封岌請羿弘闊來給太后畫壽禮,都是為了今朝。
派人將師元良接到京城治療寒笙的眼睛,是必要條件。
讓寒跟在羿弘闊邊打下手,讓日日見羿弘闊作畫,讓時不時回想時學畫景,是助力。
羿弘闊無法完這幅畫必須有人接手,是引子。
如此,萬事俱備。心魔可破。
寒牽著妹妹的手回朝枝閣,在路上告訴了妹妹這個好消息。寒笙開心地不得了,黑白萬在眼前仿佛都有了彩。
妹妹的眼睛是姐姐的心病,姐姐再也不敢畫畫是妹妹的心病。
姐妹兩個手牽手,走在即將春暖花開的路上。暖風拂面,昭示著寒冬的即將過去。
寒抬眼,向四粘的大紅喜字和懸掛的紅燈籠。
兩日后就是大郎親的日子。
他親,不算太大的事,可赫延王府辦喜事,注定要驚整個京城。
甚至,連圣上都親臨。
原本圣上并不會過來,沒有這樣的先例。朝臣們心知肚明這是因為太子陷害封岌一事,圣上這才親臨,有著之意。
赫延王府這樣寬敞氣派的府邸,也被賓客滿。哪里都是人,哪里都熱熱鬧鬧。
不過朝枝閣卻冷清如舊。畢竟寒和妹妹是還在守孝的借住表姑娘。寒一個人坐在窗下抄書。快到晌午時,翠微進來詢問想吃什麼。今日府里辦宴,廚房菜肴種類多,朝枝閣想吃什麼,自己過去拿。
寒不太在意,讓翠微去問寒笙。
翠微轉出去,沒多久又重新回來,稟話:“云帆過來傳話,將軍讓您去云旭堂。”
云旭堂是老夫人的住。
寒有一點驚訝,手下書卷,換了裳,立刻帶著翠微過去。
去云旭堂的路上,寒遇見很多賓客。一素雅的打扮惹得人注目。雖然戴著面紗,可在外面的眉眼廓足夠吸引人的目,紛紛有人互相打聽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尤其是來參宴的婦人,總是熱衷于打聽婚齡的郎君和小娘子。
寒步履款款,不顧那些打量的目,目不斜視地端莊而行。
到了云旭堂,侍挑起簾子請進去。
寒心里仍舊疑,這快要用午膳的時候,封岌讓來這里做什麼?
屋子里飄著濃濃的檀香。
封岌和他母親在膳桌兩邊相對而坐。寒輕掃一眼,封岌臉尋常,老夫人卻眉頭鎖臉很差。
寒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好:“將軍萬安,老夫人萬安。”
“過來坐。”封岌說。
寒疑向他。
封岌見站在那不,直接手握住手腕,將人拉到邊挨著他坐下。
老夫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今日連送上門的煩心事都暫時被拋之腦后。看看寒,再看看封岌。最后,視線落在封岌握在寒手腕上的手,久久沒能移開。
寒也震驚了。
“將軍!”寒聲音有一點慌。睜大了眼睛了老夫人一眼,再瞪向封岌。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在明目張膽地向封岌抗議:您怎麼能言而無信啊!
封岌卻始終面如如常。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說暫時不能讓別人知曉我們的關系。”
寒眼睛瞪得更大了——您還記得啊?
封岌這才松開寒的手,他側首對穗娘道:“可以開膳了,多加一副碗筷。”
穗娘也有被驚到,反應了一下才出去。
封岌重新向寒,一本正經地說:“可我母親又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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