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是看著你長大的,小時候還給你吃過烤紅薯呢!你肯定不記得了,但沒事,這種都是小事嘛,你幫叔跑個,把這些賣了,也是小事,對吧?”
齊曄冷冷看著這些人,目再掃過他們帶來的竹筐。
里面全是些賣不起價的東西,什麼破爛玩意兒都往里面塞。
一張張貪得無厭的臉,就算在燦爛地討好地笑著,也讓人覺得惡心,不想再看。
齊曄別開眼,不說話,轉去接那些常來他這兒托跑的人家的竹筐。
除了齊曄特別好的幾家,其他人家也都是西生產大隊里很淳樸善良的人家。
他們不會往竹筐里全放那些破銅爛鐵,他們放的大多還是瓜果蔬菜,從山里挖的春筍,摘的野果子,采的草藥,只有很一部分是家里用不上的件,或者是想不到有什麼用但確實有一定價值的東西。
齊曄只接了這些人的竹筐,自忽視了那些曾經眼紅現在又貪婪的人們,包括劉香娘一家。
今天,同樣滿載而歸,馬車上裝得沉甸甸的,幸好昨晚齊曄把馬兒喂得飽飽的,所以它牟足了勁兒,跑得飛快。
那些被齊曄冷落的人們,只能怏怏地看著齊曄的馬車揚起塵埃,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頭。
有人懊惱,有人悔恨,有人嘆氣。
有人著頭皮,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家又不缺這幾塊錢!這些東西不賣出去,放在家里說不定傳家寶了呢!”
其實,心里早就想扇自己幾個掌。
-
從這天開始,趙大勇那兒的人氣,再也比不上齊曄。
齊曄每天在西生產大隊收了東西,帶回招待所。
第二天,江茉就去集貿市場擺攤,還是獎那一套把戲,人們目前的新鮮勁兒還沒過,最近每天都眼盼著江茉來。
有時候一天賺了,有時候一天虧了,但那其中的樂趣,就已經讓他們無法抗拒。
有了洪金當牛做馬,江茉去集市上,也不用齊曄做苦力耽誤功夫了。
齊曄每天要蓋新房子呢,房子最重要。
就逮著洪金使喚。
讓洪金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借來小推車,把東西都送到集貿市場上。
就坐在小板凳上,吃洪金洗干凈的水果,讓洪金給一樣樣東西上小號碼條,再擺整齊。
獎的吆喝、收錢、招呼顧客,全都使喚洪金。
反正他就在眼皮子底下,也搗不了鬼。
洪金都記不清自個兒有多久沒和他的狐朋狗友們一塊去玩兒了,心得厲害。
只有每天在攤位上看著大伙兒獎,才能勉強止止這樣子。
可他還是不了,想親自參與其中,每次看到有人贏到那張十塊的大團結,他就會想,為什麼不是他呢?他扔一錢進去,說不定也能贏到這張大團結呢?!
然而,江茉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只會無又傲慢地他名字,用趾高氣昂的眼神瞪著他,驕縱得不可一世地使喚他做這做那。
除了擺攤,還有各種各樣挑剔又磨人的要求,就像是在刻意針對他。
雖然洪金自作多了,江茉并沒有太故意,只是純粹真的就非常作,非常挑剔,非常事兒多,并且順便用這些細致的要求,折磨到了他。
反正無論怎樣,這樣被折磨了幾天之后,洪金終于不了了。
他在一個清晨,正當牛做馬拉著那個沉重無比的小推車時,忽然猛地松開手,狠狠踢了那小推車一腳。
“老子不干了!”他惡狠狠地瞪著江茉,下外套也往地上一甩,咬牙切齒地踩了幾腳,仿佛那外套就是江茉一樣。
他沒膽量對江茉手,怕被抓進派出所,也怕齊曄報復,只能對著外套狠狠泄憤。
江茉皺皺漂亮的小鼻子,嫌棄地看了一眼洪金,“愿賭服輸,你這是不愿意履行賭約了?說好了要給我當牛做馬,直到我家蓋好新房子,我離開招待所的。”
“老子就是不服輸!要耍賴,你能拿老子怎麼樣?!”洪金啐了一口,徹底囂張起來,大步流星,朝遠走去。
給江茉當牛做馬的這幾天,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他洪金就算不要臉了!就算所有人都說他是個賴皮孬種,再也不和他賭了,他也不可能再跟江茉履行賭約。
大不了他躲在他一堆朋友那兒,都是一群壯漢,打起架來從不手!
要是江茉敢讓齊曄來揪他回去,他就正好可以報之前的仇,讓那個姓齊的看看,什麼人多勢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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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著洪金走著走著越來越大搖大擺的囂張姿勢,甚至他頭也抬起來了,口得老高,大步流星消失在街角。
譏誚地勾了勾角,有些人渣,真是又蠢又天真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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