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卷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看向江茉,“是?艸踏馬的為什麼要針對我們?”
其他人也是一個個死死瞪著江茉,恨不得把生吞活剝了。
江茉也不意外,洪金會告訴這些人,給拉仇恨。
挑挑眸子,一副“就是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囂張跋扈模樣,彎道:“不用謝謝我啊,你們既然這麼高興這麼喜歡,我待會再送你們一程?”
洪金幾乎聽到卷哥的牙咬得嘎吱嘎吱響。
他低下頭,開始滅自己人威風,“特別牙尖利會氣人,我們這麼多張,加起來也說不過的。”
卷著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木柵欄墻,過木柵欄隙著江茉漂亮又囂張的臉,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過這樣的氣。
“等我爸來了,我要還有那個什麼狗屎特派員,都跪著送我走出這個門!”
江茉神散漫,笑容不屑,顯然沒把卷的話放在心上。
卷信誓旦旦放完狠話,卻發現江茉連正眼都沒瞧自己,他更加咬牙切齒。
洪金說得沒錯,這人真的會氣人!就好像使勁揮拳打在一團棉花上那麼氣人!
卷又惡狠狠地捶了一下木柵欄,“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他可是縣里的大領導!說出來嚇死你!”
“等他打點好了把我救出去,看我怎麼弄死你這個舉報勞資的*貨。”
“我好怕怕喔。”江茉拍了拍口,夸張地表演出一瞬間的害怕,又瞬間變更囂張的傲慢,“剛剛我的表演你滿意嗎?”
表演是要收費的喔,一個字十塊錢。江茉數了數,好的,這個卷欠五十塊,先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有坑爹的呀,真有意思。
至于卷,已經被江茉氣得臉上紅黃藍綠青藍紫什麼都有了。
江茉笑笑,跟斗?上一本豪門文里,開局可是混過十八線小野模的,那些黑鍵盤俠的難聽話什麼沒聽過?隨便拎出來幾句就能把人氣得.腺.癌發作當場去世。
相比之下,現在這些八十年代的人們還是太天真太單純,罵來罵去也是那些聽膩了的話(指指點點)
實在太低級。江茉撇撇,細白手指著眉角,側臉漂亮的每一棱角都著不屑。
-
半小時后,治安室門口再次傳來靜。
周志元把門打開,和另一個男人一前一后走進來。
蹲在墻角罵累了的三個男人立馬來神了,趴到木柵欄這邊招手,“三叔,你終于來了!”
“三叔,你終于來救我們了!你快幫我們主持主持公道啊!”
被他們視若救命稻草的張和平,這幾天正好放假回老家休息,所以沒穿警服,而是穿了一的確良襯衫,戴著手表。
張和平走到他們的木柵欄前,審視的目在江茉上劃過,問那三個男人,“對方什麼份?”
“三叔,我們都打聽過了,那人就是西生產大隊來的鄉下人,沒背景,男人也只是一個莊稼漢。”
“至于那個男人,洪金,經營一家國營招待所,不過他就是一飯男,每天和一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賭,也沒什麼靠山。”
張和平一聽,立刻懂了,清清嗓子回頭道:“志元同志,況我都了解了,我這三個侄子確實不太懂事,才把事鬧到了你這里,但現在,還是辛苦你把他們放出來吧。”
周志元對于放人沒意見,可是他猶豫道:“那這糾紛解決……”
“這事也好辦。”張和平抬頭,出和藹的目,“我這三個侄子都是好說話的,只要這個……小江對吧?只要保證,以后不再在農貿市場擺獎的攤位,并且道歉賠償我這三個侄子治病買藥的全部醫療費就行了。”
三個男人站在張和平后,出一臉“我有靠山我牛.”的表,終于在江茉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那邊木柵欄里,洪金的一幫朋友也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江茉越慘,他們笑得越慌。
“這……”周志元皺了皺眉,“這是不是不太合規矩?獎的攤位,是這位江茉同志最先想出來的。”
“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的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張和平自信滿滿地背著手,站在周志元面前,低聲道,“你來我們派出所多年了?還不是只在這種地方當個小小的特派員?我記得李局就是和你同一批進來的吧,人家現在都是咱們的一把手了。”
周志元眉宇間出倔強,“張所,這兩件事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怎麼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張和平約出些不悅,“周志元,你可是和我一個所的!我雖然不是一把手,只是副職,但在所里說話還是有分量的吧?你連我說的話都不聽嗎?”
張和平后的三個侄子看到周志元吃癟,臉上那小人得志的笑容更深。
剛剛這個周志元不是還牛的嗎?切,還不是咱叔叔的屬下,咱叔叔隨便說說話,就得你抬不起頭來!
若是換了其他趨炎附勢的人來,早就附和著張和平的話,把這事理了。
可周志元有著一顆為人民服務的真心,并且不畏強權,說難聽點,那就是死犟死犟的,太固執,只認他心目中公平公正的那套死理兒。
所以,他才越混越差,明明和李解放是同一批的,卻淪落到了這種偏僻鄉鎮來當特派員,一干就是好多年。
反正也得罪那麼多人了,周志元并不怕再多得罪張和平一個,還能怎樣更差呢?開除他嗎?
如果要他為了結領導而讓一個小姑娘委屈,他周志元干不出這樣的事來!他寧愿被開除!
因此,周志元沉默了半晌,沉著臉說道:“江茉同志并沒有錯,不該承擔這麼多責任。唯一錯的,是沒有管束好手下,讓洪金和他們打了架。”
“賠償費,也應該是洪金出。”
墻角的洪金瞪直了眼,憑什麼?他又不是為了自己的攤位打架的,賺錢沒他一分,賠錢反而就到了他?怎麼什麼倒霉事都圍著他轉啊!
不過,此刻洪金的委屈和郁悶并不重要。
張和平的三個侄子,也同樣忿忿不平。
張和平更是,臉沉得比鍋底還黑,“你確定不給我一點面子?”
“人民警察不給任何人面子,只講道理,維護公義。”周志元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退讓的打算和余地。
張和平氣極反笑,“好!好一個人民警察!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人民警察還能干幾天?!”
就在張和平放著狠話的時候,齊曄急匆匆出現在門口。
江茉一看到,原本驕縱囂張的聲線忽然微微起來,喊他,“齊曄,你終于來了。”
那樣子,看起來跟在這兒了多大委屈似的。明明不久前還把人一個個氣得七竅生煙。
可齊曄不知道,看到泛紅的眼眶,聽著的聲音,他的心就仿佛被狠狠了一把。
一從來沒有過的戾氣從他心底升起來。
張和平和周志元也回頭看過去,紛紛一愣。
齊曄冷沉的眸子,那一閃而過的戾氣,差點讓他們以為認錯了。
但江茉喊他,齊曄……這模樣,絕對沒錯,真是他!
過完年,李局剛邀請過他給系統里上上下下的同志們傳授過強健、自由搏斗的小竅門,他們現在每天都還練習呢!
這個李局都格外重欣賞的年輕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周志元一臉懵,但張和平則是警鈴大作,他剛剛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個江茉,在朝著齊曄撒。
所以……他們是夫妻?
這踏馬做毫無背景?
張和平后背冷汗直冒,回頭狠狠瞪了三個侄子一眼,恨不得今天從來沒有在這里出現過。
他的三個侄子卻不知道其中門徑,還在小聲嘀咕著,“三叔,那個周志元他不聽你的話怎麼辦啊?”
“三叔,你直接開了他啊!”
“三叔,你、你干嘛這樣瞪著我們?是我們做錯什麼事了嗎?”
張和平氣得吹胡子瞪眼,“我開什麼開?你以為派出所是我家開的啊?……這次,說不定要被你們害死了!”
他懊惱地跺跺腳,換了一副表,走上去和笑盈盈地出手,想要和齊曄握手,“齊老師,好巧啊,居然能在這兒遇到您。”
齊曄目微沉,瞥向張和平后的三個男人,“是他們欺負我媳婦兒?”
給他通知報信的人都把事告訴了齊曄,他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把這幾個人往死里打。
江茉在一邊煽風點火,可憐的聲線拉長,“他們不準我擺攤,還差點把我打死了。”
那三個男人看到自己的三叔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就已經從詫異到震驚再到后怕,心里頭都在抖,這回怕是不小心踢到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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