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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之為母當自強》 求人難

 可惜理想很滿,現實太骨

 別說再來一套大房子,就這兩套80平方的兩居室都夠嗆。

 為啥?因為它們也需要銀行貸款支撐啊。

 可貸款這事兒卻沒陳霞想的那麼簡單。

 母子三人在外頭奔波了大半天,陳霞心里頭相中了七八套房子,滋滋地下了到租房附近的公車。

 還沒來得及送兩個孩子回家,好自己回老年活中心上工。鄭明明就眼尖地指著路邊的小飯店喊“媽,爸爸,爸爸在那里。”

 陳霞窩火,這人倒是窮大方。自己跟孩子連塊燒餅都舍不得吃,在外頭開水泡饅頭還心疼多花了一塊錢,他居然連館子都吃起來了。

 小飯店門口走出個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腆著肚子,大著舌頭拍鄭國強的肩膀,酒氣沖天“老弟啊,不是哥哥不幫忙,實在你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銀行哪里能給你放款?我這公家飯碗也不好端哎。要我說,還不如回村里頭種地,瀟灑自在!”

 陳霞認出了男人的臉,正是鄭國強的高中同學馬興元。這二十多年,對方這張養尊優油的臉倒是沒變。

 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回家種地瀟灑?那你怎麼不自己回去。裝什麼城里人,你娘老子還在地里頭刨食呢。

 鄭國強臉微微發青,聲音帶著點兒央求的意味“所以我才找老同學你幫忙啊。你看你吃皇糧,銀行分房住著。我就拖家帶口在江海打工,你大侄兒小侄子總要上學的。你這個做叔叔的忍心看孩子遭罪?”

 馬興元打著哈哈,一開口又是噴鼻的酒氣“哎喲,照我講何必呢,江海又不是遍地黃金,干脆回老家得了。我這是人被工作綁著沒辦法,不然我早回去了。這里空氣都差,哪里有家里頭舒坦。”

 陳霞在心里頭罵了口呸!臭不要臉的東西。

 他要真想回老家,申請報告一打,銀行系統多的是人破腦袋要跟他對調呢。當初他家為了讓他留在江海,可是沒花功夫。

 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臉,怎麼這樣惡心人呢。

 可是就這貨,他們夫妻還得捧著。

 人求人的時候,脖子梗著給哪個看啊。

 陳霞滿臉堆笑“那也是馬主任你能耐,是單位的人才,領導舍不得放你走。馬主任你就幫幫忙松松手,我們在江海能安下家,一輩子都念著你的好。”

 馬興元卻會笑,死活不口風,到最后才冒出一句“你們家還缺錢啊,哪個不曉得你弟弟是老板。就他手上點兒,別說一套房了,一輛轎車都滿街跑。”

 車貴房賤也算是90年代的一個特。現在看老板有沒有實力,不看人住在什麼地方,而看人家開什麼車,手上拿的是不是大哥大。

 陳文斌就是手拿大哥大,扶著小汽車方向盤的大老板啊。

 陳霞臉上的笑卻掛不住了,什麼沒喝到半口魚湯卻惹了一腥臊。家就是典型。

 要說借錢,上輩子陳霞是起過跟弟弟陳文斌借錢的念想。為了大兒小學畢業能留城里頭繼續上初中的事。

 結果弟媳婦高桂芳跟陳文斌大吵了一場,當著陳霞的面說要離婚,帶著一雙兒回娘家。

 做姐姐的哪里能為了自家的事搞得弟弟家飛狗跳,于是鄭明明最終被送回了老家初中住校。

 臨走前,陳文斌還找過來,塞了兩百塊錢給鄭明明,讓外甥兒自己買點好吃的,將來舅舅等有出息。

 為著這事兒,陳霞心疼了弟弟好久。也是個當老板的人,怎麼就娶了這麼只不講理的母老虎,連掙的錢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現在還能掙錢就這樣,等老了可怎麼辦?

 鄭明明卻冷笑“壞人全是舅媽當,利益卻是他們一家得。陳文斌還用你心疼?你先好好心疼下自己吧。”

 陳霞當初還因此跟兒吵了一架,覺這丫頭沒良心,舅舅白疼了。

 結果錢沒借到,外頭親朋舊故當中卻傳起來陳霞兩口子問弟弟拿了多錢,搞得人家自己都要過不下去,為著家的事三天兩頭吵架。

 高桂芳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早就離婚走人,不吃這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虧了。

 陳霞夫妻倆都不是打探是非的人,等消息傳到他們耳朵里,都不曉得過了多

 他們再想去解釋,人家就是笑,讓他們別放在心上。

 沒拿錢,家的手機怎麼來的?

 總共就一個舊手機啊,還是陳文斌淘汰下來的,外頭小商販都不收的舊手機。陳霞為著兒高考報志愿怕了錄取通知書才要的,就占了天大便宜的鐵證。

 即便事過去這麼多年,陳霞都重生了,一想起來這件事還是氣得渾發抖。

 這種話還能是誰傳出去的?不就是陳文斌跟高桂芳嘛。

 這個弟弟可是當著那多人的面信誓旦旦“陳霞,你有的是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時候呢。”

 別說跪著,現在就不想求,這輩子苦死了累死了都不會去求!

 站在飯店門口的馬興元還在笑嘻嘻“實在不行,就讓你弟弟給你當擔保人唄。他開公司,是大老板,他來擔保,銀行的錢保準放的快。”

 鄭國強臉愈發青白。他怕求人,更怕求小舅子。他一個做姐夫的求小舅子算怎麼回事?而且陳文斌就是只笑面虎,求了他,他也只會拿好話哄人。

 陳霞還覺得他那個弟弟是最心疼姐姐的寶貝呢,壞的都是弟媳婦。

 他看這兩口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沒想到今天老婆卻改了口風,只笑盈盈“那就麻煩馬主任再想想辦法哎。我一個當姐姐的,沒理由求到弟弟門上去。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你跟我們家國強不也是兄弟嘛。縣不如現管。”

 馬興元卻不接腔,只哈哈笑著“路我給你們點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啦。回頭見,國強,回頭找你喝酒啊。”

 他喝的,都是別人請的酒。

 飯店里頭這一頓已經是省了又省,連菜帶酒也花了七十塊,是鄭國強在工地上干四天的工資。

 越沒錢越是要花錢,花出去的錢還跟打水漂一樣,都聽不到一聲響。

 陳霞看著桌上杯盤狼藉,忍不住心痛“怎麼不買了菜回家做?”

 他們還在老家的時候,鄭國強幾乎每次要請客都是把人拉回家,十二塊錢的食材就能讓他搞出六七十塊錢的花頭。

 論起做飯,他雖然達不到大廚的水準,卻的確有一手。

 鄭國強也心痛,心痛加郁悶,心里頭一氣堵得慌。他一邊招呼老板再加碗飯,加飯不花錢,一邊招呼鄭明明“吃吧,今天吃頓好的。”

 其實這桌菜他也沒兩口,但現在對著老婆,他完全吃不下。

 “你以為我不想?我都計劃好了跟菜場賣魚的要個魚頭,燉魚頭湯,然后再燒地三鮮,弄個末豆腐,炒個平菇蛋。不要十塊錢就能弄好。結果這家伙非要說天熱不折騰我,就在路邊隨便吃點。”

 鄭國強的隨便吃點是下碗面條,再斬最多十塊錢的鹵菜,兩個人加一起控制在二十塊錢以

 馬興元的標準就是飯店的四菜一湯,還要了瓶酒,說是好久沒跟老同學坐下來吃頓飯了。

 其實他們銀行就有食堂,員工跟親近的人一塊兒吃飯都是去食堂。不圖別的,就圖食堂有補價廉,花不了幾塊錢就能上菜唄。

 鄭國強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馬興元這是在故意擺他一道敲他竹杠。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幫這個忙,卻不給個準話,非得占了便宜才開口。

 什麼消費層次不一樣,馬興元在銀行一個月拿到手也不過幾百塊。當然,有沒有灰就不是鄭國強能知道的了。

 他也不關心,他就心痛自己掏了七十塊錢被人當猴耍。

 陳霞心里不比丈夫好,可求人不就是這樣。

 別說現在,以后他們求人的時候多著呢,自己可以湊合著對付,孩子上學找工作,哪件事不要想辦法求人。

 人家要打耳,他們有求于人,就得地把臉湊過去,還得賠著笑。

 陳霞舀了西紅柿蛋湯給丈夫,招呼道“吃吧,別浪費了。就當我們一家自己下館子吃頓好的。”

 鄭國強有些驚訝,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妻子埋怨無能的準備。

 他甚至在心里盤算好了,要是陳霞跟他吵架,他也是要回的。當初他就不愿意找馬興元,這人從小就是損人不利己的貨,就看人倒霉。

 要不是這麼缺德,80年代的中專生也不會在銀行混了十多年也升不上去。

 結果陳霞沒罵他,還開口安他,倒是讓他一下子不曉得該怎麼接話,只能悶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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