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霞一口面湯含在里頭,差點兒沒噴出來。
這話跟誰學的,跟的就是大兒!
當初胡月仙的事過了好久,陳霞還不得勁,就在兒面前叨叨。
結果鄭明明直接翻白眼,說胡月仙實在爛泥扶不上墻。
小三的孩子都還沒生下來,解決的辦法多了去,居然就這樣被人欺負的毫無招架之力,不是自己立不起來是什麼。
離婚凈出戶算什麼有骨氣的獨立?這麼多年付出的折算錢拿走才是真能耐。窮大方=真矯。帶著小孩罪就是當媽的不負責任。
要不想離婚,那就想辦法管好男人抓住家里的經濟命脈,不然打跑了小三還有小四小五。
今天這些話就是鄭明明當時說的,只不過陳霞據實際況稍微修補了一點。
懶得跟丈夫掰扯許多,和男人講這些本講不清楚。
鄭國強看不吭聲了,以為聽進去了,就不再啰嗦。他吃完了面條,又幫自己跟老婆各加了碗面條湯。
兩人喝下肚,看外頭雨小了,這才跟老板道別,重新往前進村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突然間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你別瞎想,我跟孫紅梅都多年沒見過面了。”
陳霞一愣:“孫紅梅是誰?”
鄭國強苦笑:“你就別這個樣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馬興元他老婆,我們高中都是同學。”
陳霞心道,還真搞不清楚馬興元老婆的名字,主要是沒什麼,而他們老家人際的時候,一般很主提起人的名字,多半會說我家的那個。
印象當中那就是個高高瘦瘦的人,看到人也不打招呼的那種。
大概是覺得沒必要跟自己這種人打招呼吧。
鄭國強跟便似的,說話吞吞吐吐:“我們就是上高中的時候話多點兒,其實真沒什麼。你就別扯那些七八糟的事了。”
他想來想去,妻子今天突然間說什麼小三二出軌之類的,沒道理呀。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因為他剛找過馬興元,跟孫紅梅有關系。
但是馬興元也是讓去找的呀。以為他沒事愿意去那個霉頭啊。
馬興元的德架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多年都想著他一頭,混好了更加要在他面前顯擺。
這什麼呀?骨子里頭的自卑。
陳霞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還炸出了丈夫的青春往事。
心里頭不是滋味,說話也酸溜溜的:“哎喲,你還歡迎的啊。”
高中哦,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小伙子,可不是跟歌里頭唱的那樣,青春年是樣樣紅。
鄭國強苦笑:“你就別埋汰我了,沒就是沒了。我是怕你東想西想才跟你講的。”
陳霞直接翻了個白眼:“我想什麼啦?我什麼都沒想。你自作多了。”
鄭國強看了眼妻子,沒說話,就在心里頭哼唧了一聲。
沒想?沒想你提那些七八糟的事,真是讓人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夫妻倆各懷心事,一路走到了村委會門口。
這回留在村委會的只黃大發一個人,他正一邊打電話一邊剔牙,看到陳霞兩口子就沒好氣:“怎麼又來了。”
鄭國強趕上前遞煙,陪著笑臉:“黃主任,幫幫忙唄,我們這上有老下有小,沒個落腳的地方實在是沒辦法過哎。”
他這人的確遇事躲,可要是前面有人打頭陣,他又能說會道的。畢竟以前也是在社辦廠跑過銷售的人,真上人說不出話來,工作也開展不了。
陳霞看丈夫跟黃主任吹上了,還聊起了當兵時的事,就往邊上退。
哪個不煙的人愿意聞煙味啊。
站在村委會門口,一眼就瞧見了舉著傘往這邊來的胡月仙,趕上前主打招呼:“喲,月仙姐,你來啦。”
胡月仙瞧見還有些發愣:“你又過來了啊。”
“可不是嚒。”陳霞也不講漂亮話,“這房子的事一天不解決,我一天不安生。月仙姐,你幫幫忙啊,我看你就是個好心人。”
胡月仙藏著一段心事,主招呼道:“我帶你先看下地方吧,說不定你們家還嫌棄呢。”
陳霞喜上眉梢,立刻過去跟打一把傘:“我哪里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能落下腳就好了。”
兩人共撐一把傘走在細雨中,走了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座塌了的房子前。
這三間房占地面積不小,但是因為長期沒人居住,已經都垮了,里頭還長出了柞麻樹。看得陳霞都琢磨著要養兩只兔子了。這樹葉子兔子最吃。
可惜現在沒供銷社收兔了。當姑娘那會兒還養過兔子剪兔賣,也算是家里頭的一個進項。
正表達自己對地方的滿意,胡月仙突然間冒出一句:“你講的那個你們村的事。那的都已經懷孕了,他老婆能怎麼辦啊。”
陳霞愣了下,似乎才反應過來胡月仙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嗐,你講這個啊。”語氣輕松,“那二未婚先孕,本來計劃生育就不允許,都上我們村抓人來了。他老婆也是個立不起來的,這關系到兒子命運的時候,居然都沒人藏哪兒,曉得自己在那邊生悶氣,氣死了還當有包青天給冤?真是糊涂。”
用家大兒明明的話說,講計劃生育殘忍。也不想想,要真善于用國家政策,能阻止多私孩子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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