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白發蒼蒼的老醫生被兩人纏得煩不勝煩:“哎,你這位老同志奇怪了,天底下誰能打包票?文武百看了十幾年太子都沒辦法保證這將來會是個好皇帝呢。這是你兒還是兒媳婦啊,誰曉得肚子里的小孩是好是壞?”
年輕姑娘立刻不高興了:“你怎麼講話呢,這是我老公。”
旁邊人都側目,黃大發有啤酒肚,本來看著跟同齡人相比就不年輕。跟這小姑娘站一塊兒,分明就是兩代人。
還有人捂著笑了起來。
嘖嘖,一樹梨花海棠,老夫妻哦。
陳霞在心里頭狠狠地呸了聲,這小三夠囂張的啊,居然大庭廣眾之下還敢明目張膽自稱妻子。
也是,上那樣面瓜的原配,再攤上這樣死心塌地的金主,人家能不得意嘛。
“媽,藥拿了嗎?外婆問了。”
陳霞聽到兒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趕手朝兒做了個噤聲的作。
然而鄭明明已經看到了黃大發的臉,忍不住更加疑。這到底是怎麼了?黃伯伯旁邊的這位姐姐又是誰?
可鄭明明從小就是個擅長察言觀的姑娘,看母親臉不對,也跟著側過臉,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母倆一直等到黃大發跟那年輕人出了門診部,這才調頭回診室。
路上,對著兒言又止的臉,陳霞嘆了口氣:“明明,今天的事別跟人說,知道嗎?尤其是你霄宇哥哥。”
鄭明明眨了兩下眼睛,懵懵懂懂地應了一聲“哦”。
可是覺好奇怪啊,為什麼這個姐姐說黃伯伯是丈夫呢?黃伯伯的妻子是月仙嬸嬸啊。
新中國又不是舊社會,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度,沒有三妻四妾啊。
陳霞在心里頭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理。
按道理來講,作為朋友,都已經當面撞破黃大發跟小三招搖過市,怎麼著都該跟胡月仙說一聲。
可上輩子發生在自己上的一件事,卻讓陳霞此時此刻猶豫不決起來。
上輩子,陳霞曾經在一戶出手頗為大方的人家當鐘點工。
那家的男主人是個機關小干部,收不錯,善長理財,炒掙了好幾套房。
結果市風云迭起,用家明明的話來說,小老百姓炒什麼,國就沒正常的市可以分析。反正這主家一朝投資失敗,房子都賣了填窟窿。
大過年的,債主找上門,一家人凄凄慘慘。
陳霞念著往日的義,給他家小孩包了個大紅包,意思是好歹把這個年過了。又勸說兩口子,日子總歸還得過的,以后大不了從頭開始。
沒想到后面再在街上到這家主人的時候,人家就裝作不認識了。
陳霞百思不得其解,覺莫名其妙。好不賴賴的,又沒得罪對方,怎麼要這樣對。
回頭跟兒抱怨的時候,大兒就笑:“人最討厭在自己看不上的人面前落魄。既往是施舍者,對著你,是高高在上。現在你反過頭施舍,只會覺得是侮辱。的自尊心虛榮心吃不消。”
陳霞琢磨著,現在的況好像跟那時候也差不多。
黃大發跟胡月仙日子過得比家滋潤多了,要是破胡月仙幸福的皂泡泡,會不會就跟皇帝的新裝里頭說實話的小孩一樣,反而讓對方沒臉呢。
該說的話早就說了,黃月仙也不是不知道小三跟肚里頭小孩的存在。
要是當人老婆的自己立不起來,這個外人再著急又能怎麼樣呢?
哎,就是可憐小宇那個懂事又善良的優秀孩子。不曉得這輩子他會不會被拖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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