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三年級的生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父親:“爸爸,我們一起吃!”
鄭國強沒有多余的自尊心,也許是因為東西不是他拿回家的,所以他還能笑著夸獎一句:“喲,怪盛的。”
他將五十塊錢塞給妻子,叮囑了一句:“買點兒蛋跟葷菜吧,你們也吃點油水。”
接過了妻子遞給他的開水沖泡的蛋花湯,他沒一口氣喝掉,而是分了幾勺給兒,還招呼陳霞也喝口潤潤嗓子。
陳霞扭過頭去,聲音有些悶:“我不喝,這個腥氣。”
其實他們夫妻也有好的時候,就是什麼事都不做,坐在一起說說話也能樂呵。
只是貧賤夫妻百事哀,開門七件事,柴鹽油米醬醋茶,樁粧都要錢。沒錢,誰還有好臉。日子久了,分磨去,剩下的,就是對彼此的不滿跟怨恨。
鄭國強知道妻子的飲食習慣,也沒勉強,就喂了兩口小兒子,剩下的自己一口氣干了。
他沒漢堡包中間夾著的,只吃了兩個面包胚填肚子。鄭明明催著他嘗薯條,他才抓了兩放進里意思意思,然后一抹:“你們吃吧,我去工地了。”
陳霞趕喊住人:“我跟你說個事,我們這樣子不是個事,得趕買房。”
昨晚上,越想越覺得必須得立刻買房。除了后面房價會越來越讓他們塵莫及,完全和他們夫妻沒關系之外,另外一個就是兒的上學問題。
他們不是江海人,九年義務教育是跟著戶口走的。大兒小學畢業后,就沒有初中可以上了,最后只能回老家讀寄宿初中。
為什麼要寄宿?不是離家遠,而是鄭國強他媽就是個不管事的死人,一天也沒照顧過孫子孫兒。
也就是從小學畢業不得不離開父母住校起,鄭明明跟爹媽也順帶著離了心。
這里頭也有個緣故,涉及到鄭驍。當時鄭驍已經三歲,要上兒園了,無論如何都得上戶口,不然就是黑戶。
可老家的計生干部沒辦法跑到江海來拉著陳霞去打胎,卻能在這件事上卡人。想上戶口啊,拿錢來,什麼社會養費,他們才不講這個呢,就是超生罰款。反正社會也沒幫養過一天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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