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爺沒事了。雖然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知道的,但既然夫人這麼說,就一定是真的。
于是立刻歡天喜地去準備了。
衛其軒聽完,開口道,“不知那名帖可在,是否容學生一觀?”
書吏聽聞,轉征詢刑部尚書的意見。
刑部尚書定定的看著衛其軒,只見他眼神不閃不避,一片坦然。擺擺手,同意了他的請求。
書吏把名帖放到衛其軒的手上。
衛其軒細細看過,然后忍不住失笑,“回稟大人,這字跡確實是學生的,一字不差,但這帖子可不是學生寫的。”
“哦?你有什麼證據?”刑部尚書也不和他廢話,忙了這麼多天也累了,只希干脆點查清楚好結束這一遭。
“回大人,學生自從親后,就已經沒再用過這種帖子了。子調皮,覺得素白的帖子不好看,于是專門定制了有竹葉底紋組‘衛’字的帖子。這近一年,學生府中的所有帖子,都是這種。”衛其軒答道。
“可這不代表你就沒有其他的帖子,更何況,行賄賂之事,當然不會用明顯帶有標記的帖子。”右邊的大人反駁道。
“那我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字跡寫帖子呢?”衛其軒輕飄飄的反問。
“你......”右邊大人惱怒。
衛其軒含笑一揖,“大人融稟,這帖子制作的紙張以及材質,必定是西城惠和書齋出品,除此之外,別無分號。而這種規格的制式,也是最近一年推出來的樣式,以前是沒有的。這一年,衛府沒有在惠和書齋定過這種帖子。甚至近三年,衛府只在半年前定過一批帖子,就是學生剛剛說的,含有竹葉底紋的樣式。還請大人派人調查。”
刑部尚書聽完,立刻安排了人去惠和書齋請掌柜的帶著賬本過來。
“繼續說,你還發現了什麼?”看他一副有竹的樣子,應該還有別的發現。
衛其軒點頭示意,“除了柳仲德大人的口供,應該還是衛府下人去兌換金子,以及去柳府送禮被認了出來,請問是哪一位下人?”
刑部尚書擺手,讓衙役們把那位下人帶過來。
衛其軒一看,居然是府里的二管事衛榮。
此時衛榮穿著囚犯,頭發散,全糟糟的還帶著跡。
他一見到衛其軒立刻跪下磕頭,“主子我對不起你,主子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不住刑說了實話。主子要打要罰就來找老奴,不要牽連了老奴家人。”
衛其軒眼神淡漠瞟了他一眼,對于他的背叛無于衷。
說實話,衛家對這些下人著實不薄,可當初他生病,父母接連去世,這些人的心思就飄了。
如果不是他心機深,狠狠震懾住了他們,可能衛家都被他們給賣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背叛的居然是這個衛榮。
別看姓衛,其實他是衛其軒母親的陪嫁。
衛母嫁人時一共帶了四房陪嫁,衛榮一家是最重的,在府里當了二管事,還被賜了衛姓。
在衛其軒的印象里,衛榮一向比較老實,從不會和衛管家掙什麼,但做事還算利落。
他原本是打算等留園徹底完工,就推薦衛榮過去當個管事,雖然依舊不能獨當一面,但油水肯定比在府里足。
倒是沒想到,是他先背叛了自己。
想到這里,衛其軒收回了眼神,多看一眼都懶得,只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去兌換的金子,時間,地點。又是什麼時候去柳府送的禮?”
“這......”衛榮一愣,沒想到爺看到他,完全不意外的樣子,甚至連出口質問都沒有。
這不讓他茫然,怎麼會這樣?難道爺已經知道了?
想到他多智近妖的模樣,衛榮生生打了個寒,隨即又安自己。
不會的,不會的,爺怎麼可能會懷疑自己。
他之前也沒想過背叛爺,可那人給的太多了。有了這些錢,他家人就能離開京城,在外找一個地方,買上大片田地,當一個富家翁,就像原本的衛家一樣。
想著,衛榮不咽了下口水,忽略自己發抖的。
刑部尚書見他遲遲不回話,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衛榮!”
衛榮一驚,抬頭看了三位大人一眼,連忙跪好回道,“回,回大人。小人是在二月初三去票號兌的金子。然后初四初五買的東西,初六送去了柳府。”
衛其軒目不斜視,淡淡的開口,“初三的幾時,初四初五又是幾時,在哪里買的?初六幾時出門,幾時到的柳府?”
“這......”衛榮不明白衛其軒問這個干什麼,遲疑的不敢開口。
刑部尚書沉聲開口,“回答!”
衛榮不敢不答,只猶猶豫豫的道,“初三是上午,對上午出的門,幾時我忘了,吃完早飯就出去了。初四和初五也都是在上午,分別去了賣古董字畫的記和賣玉首飾的徽記。初六......初六是下午,對,是下午。爺說,避過上午拜訪的人,下去的去。”
“如何?衛舉人,你可還有疑問?”刑部尚書問道。
衛其軒道,“敢問大人,這幾個地點是否都有一一查訪,時間是否對得上?”
刑部尚書轉向書吏,只見書吏出一份卷宗寄給他。
刑部尚書接過來一看,“無一錯。”
衛其軒點頭,“也就是說,在這些時間地點,確實有一人去兌換了金子,和購買了東西,并送到了柳府。但這人一定不是衛榮!”
“何以見得?”刑部尚書詢問道。
“回大人,初三上午,衛榮確實出過門,不過去的不是票號所在的西街,而是從東門而出,去了莊子上。現在是初春,莊子里需要安排種植等事務。學生的妻子想在莊子上種植一些不同的作,于是安排人去和莊頭回話。這項任務一直是由衛榮負責,因為子跳,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傳話的時間不定,衛榮可能不記得,但二月初三正是他去莊子上的時間。這個可以傳莊頭來回話,學生知道莊頭識字,并且會把主子的代記錄在紙上,標上日期,然后一遍遍翻看。因此只要大人派人去問,一定能知道,衛榮初三必定去了莊子。莊子由東門出,一來一回,時間很,堪堪在城門關閉前回京。所以衛榮一定不會出現在西城的票號。”
要知道兌換金子也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大宗的金子,不僅需要各種手續,還得一遍遍查問,不花費一上午,是辦不好的。
所以這時間肯定沖突了。
此話一落,衛榮臉聚變。
然而衛其軒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開口道,“初四一整天衛榮并沒有出門,因為子一向有個習慣,那就是讓下人奔波一天了,第二天作為補償,就是放假的時間,可在府里做一點輕松的活計。初五衛榮是下午出門的,去找中人看房子,因為子要置辦商鋪。這個可以找中人問詢。至于初六,也是一整天沒有出門。”
“你,你胡說,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沒出門?府里那麼多下人,你怎麼可能記得住。”衛榮臉發黑,都是抖的,可還是強裝發問。
“不錯,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衛舉人,可有證據?”刑部尚書問道。
“回大人,子進門后,給府里定了一規矩,出門和回府都必須登記按手印。還要寫下出門要去哪,干什麼。子稱,這是打卡。”
刑部尚書一愣,“記錄這個干什麼?”
“夫人說,上班打卡要有儀式!”衛其軒輕輕一笑。
刑部尚書無語,雖然不知道這所謂的上班和打卡是怎麼回事,但看衛榮一下子就慘白的臉,衛府必定有這樣東西。
隨即,他示意其中一個衙役去衛府取來這項事。
詢問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衛其軒應該是被冤枉的。
帖子不是他寫的,金子和那些值錢的賄賂,也不是他送的。
在等待的間隙,刑部尚書讓人帶衛其軒下去休息,整理一翻。因為他的狀況實在太糟糕了,左邊臉高高腫起,說話雖然平緩,但也顯得有氣無力,臉憔悴,搖搖墜。
刑部尚書當然知道,為了審訊方便,他們一直著這些天之驕子,而衛其軒無疑是最罪的一個。
聽說他之前還不好,才大病初愈,不由的心里產生了一點點愧疚,讓人好生照顧他。
在衛其軒吃東西沐浴的時候,他們提審了柳仲德,威利之下,從他里知道,原來他之所以構陷衛其軒,是因為有人答應了會保他,只要他能拉衛其軒下馬。
可之后無論刑部尚書他們怎麼問,他都不肯那背后之人是誰。
柳仲德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了,不能再用刑,他們只好讓人帶下去,等他看過大夫之后再說。
幾個時辰過去,出去調查的衙役們帶著人證證回來了。
刑部尚書和兩位大人一一查驗,發現衛其軒所說的都屬實。
其中一位大人不由的好奇問道,“對于府里下人出去沒出去,你怎麼都記得?”
衛其軒微微一笑,“學生不才,記憶略好而已。子讓人做了這記錄,學生好奇就拿來看了一下,因此也就記住了一些。”
其余人驚訝,“就看了一次,就記住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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